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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泾县纸韵承千年,瓷轴牵纸续共生

汽车驶离龙泉时,苏晓棠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紫金土细末,掌心却已捧着江亦辰打印的安徽宣纸资料。纸页上,雪白色的生宣泛着细腻的纤维光泽,洒金宣纸的边角缀着淡金纹路,还有一张捞纸师傅的工作照——竹帘在溪水中轻盈起落,雪白的纸浆在帘上凝结成薄如蝉翼的纸坯,每一个画面都像把泾县的溪水揉进了纤维里。“你看这‘生宣’,吸水性强,晕染效果绝了,要是把龙泉青瓷做的轴头装在宣纸卷轴上,再用福建漆器的金漆题字,肯定能把纸的柔和瓷的硬融在一起。”她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宣纸,眼里满是期待,“曹景年师傅的‘曹记纸坊’在泾县小岭村,听说他是宣纸‘曹氏古法’的第七代传人,最擅长做‘三丈三’的特种宣纸,我们这次一定要学好这门手艺。”

江亦辰正调试相机,镜头里刚拍下窗外掠过的新安江——江水泛着淡绿,岸边的青檀树连成一片,像给江面织了层绿帘,远处的田埂上隐约能看到晾晒的宣纸,雪白色的纸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我联系了泾县非遗保护中心的吴老师,他说曹师傅性子倔,最看重‘纸心’,要是我们连青檀皮和沙田稻草都分不清,怕是连纸坊的门都进不去。”他笑着把平板递给苏晓棠,屏幕上弹出吴老师发的“宣纸入门清单”:青檀皮的鉴别方法、稻草的发酵工序、捞纸的竹帘技巧、晒纸的火候控制,“我们得在路上把这些记牢,别到了曹记纸坊闹笑话。”

苏晓棠立刻把清单折成小册揣进兜里,又从行囊里翻出龙泉青瓷坊带的青瓷轴头和福建漆坊的金漆——轴头是叶小满送的,莹润的梅子青釉泛着光,刚好能做宣纸卷轴的轴;金漆是林晓雨调的,细腻顺滑,用来题字再合适不过。她把青瓷轴头贴在资料里的宣纸图片旁,青釉与白纸相映,竟像天生就该搭配的景致。“你说我们先做个小宣纸册页,封面用沈师傅的丝绸裱糊,内页用曹师傅的生宣,书脊用周师傅的竹编固定,再用金漆描上李婆婆的剪纸纹样,会不会很特别?”她转头问江亦辰,指尖在青瓷轴头上轻轻摩挲,仿佛已经摸到了宣纸的柔软。

汽车抵达泾县小岭村时,雨刚停,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香和溪水的湿润气息。村口的石碑上刻着“中国宣纸发源地”七个大字,石碑旁的石板路两旁,摆着不少宣纸摊位——有的卖小巧的宣纸本册,有的摆着洒金的宣纸卷轴,还有的展示着未晒透的湿纸坯,雪白色的纸面上留着水痕,像一片片薄云。沿着石板路往里走,穿过一条飘着纸香的小巷,就看到了“曹记纸坊”的木匾,木匾是用老青檀木做的,边缘还留着刨刀的痕迹,门楣下挂着两串纸灯笼,风一吹,灯笼轻轻晃动,纸面上的墨画图案若隐若现。

“应该就是这儿了。”江亦辰上前轻叩木门上的铜环,铜环撞在木门上,声音里带着老房子的厚重。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穿着浅蓝布衫,袖口沾着纸浆,手里还攥着一把竹制的纸刀。“你们是苏晓棠和江亦辰吧?我是曹景年师傅的孙女曹念溪,爷爷在晒纸场晒纸,让我来接你们。”姑娘说话时眼里带着点腼腆,目光落在苏晓棠手里的青瓷轴头上,“这是龙泉的梅子青釉?爷爷之前提过,说青瓷的莹润和宣纸的素雅最配。”

苏晓棠笑着点头,把青瓷轴头递过去:“是龙泉叶青瓷师傅的徒弟送的,我们想试试用宣纸和之前学的手艺结合,让‘山河手工盒’的‘匠艺共生’多一种可能。”

曹念溪接过青瓷轴头,指尖轻轻划过釉面:“爷爷最近总说‘宣纸要活,得跨界’,你们的想法刚好合他的心意。不过他晒纸的时候不许人打扰,我们得等他把这批生宣晒完才能说话。”她引着两人往里走,穿过一个栽着芭蕉的天井,就看到了后院的晒纸场——场地上搭着十几根木架,木架上绷着竹帘,竹帘上晾着雪白色的宣纸,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宣纸上,纸面上的纤维纹路清晰可见。晒纸场旁的小溪边,摆着几口大木槽,槽里盛着乳白色的纸浆,旁边的石臼里堆着捶打后的青檀皮,整个场地都弥漫着纸浆的清新香气。

晒纸场中央,一个穿着藏青对襟衫的老人正站在木架旁,手里拿着一把油纸刷,轻轻刷着宣纸上的褶皱。老人头发花白,背有些驼,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却眼神锐利,每刷一下,都要仔细看宣纸的平整度,手指偶尔摸一下纸边,感受纸的干燥度。那就是曹景年师傅,他的手上、袖口都沾着深浅不一的纸浆,指甲缝里的雪白色洗都洗不掉,那是七十年与纸浆、竹帘打交道的印记。

“爷爷,晓棠姐和亦辰哥来了。”曹念溪轻声说。

曹景年没有立刻抬头,依旧专注地晒纸,油纸刷在宣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宣纸上的褶皱渐渐被抚平,雪白色的纸面泛着柔和的光。“再等二十分钟,这批生宣要晒到‘手摸不粘,轻抖有声’才算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做宣纸,最忌急功近利,选料要精,捶打要透,捞纸要匀,晒纸要准,一步差,步步差,最后出来的就是废品。”

苏晓棠和江亦辰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曹师傅晒纸。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落在宣纸上,纸面上的纤维像细雪一样分布均匀,曹师傅的手指在纸边轻轻比划,动作缓慢却精准,像在进行一场与纸的对话。二十分钟后,曹师傅终于停下油纸刷,轻轻捏住一张宣纸的边角,往上一提——宣纸轻盈地从竹帘上脱落,抖了抖,发出清脆的“哗啦”声。“成了,晒得刚好。”这才转过身看向苏晓棠和江亦辰,目光落在苏晓棠手里的金漆上,“林满庭的金漆?我和他在八年前的非遗展上见过,他的金漆描在宣纸上,不晕不散,是绝配。”

“曹师傅,我们这次来,是想向您学习宣纸制作,还想试试宣纸与青瓷、漆器、剪纸、丝绸的结合,让不同的老手艺能‘共生’。”苏晓棠递上之前画的“瓷轴宣纸卷轴”设计图,图上是一个雪白色的宣纸卷轴,轴头是梅子青釉青瓷,卷轴边缘用金漆描着剪纸龙纹,封面裱着丝绸缠枝莲,“我们还带了各地手艺的信物,想把它们都融入宣纸里,让‘山河手工盒’的故事更完整。”

曹景年接过设计图,戴上老花镜仔细看,手指在图上的宣纸与青瓷衔接处轻轻划过:“想法不错,但宣纸与青瓷结合,最难的是‘固定’。宣纸柔软,青瓷坚硬,轴头太重会把纸扯破;而且宣纸怕潮,得给青瓷轴头做防潮处理。你们得先学会做宣纸,把纸的韧性掌握好,才能谈后续的结合。”他放下设计图,指着旁边的青檀皮,“宣纸的原料是‘青檀皮+沙田稻草’,青檀皮决定纸的韧性,稻草决定纸的细腻,我们曹氏做的宣纸,青檀皮和稻草的比例是7:3,最讲究‘纸如蝉翼,韧如丝绸’。今天你们先学选料和捶打,明天再学捞纸和晒纸。”

说着,曹景年从墙角的布袋里倒出一把树皮——树皮呈灰褐色,纤维细长,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小岭村特有的青檀皮,要选三年生的枝条皮,太老的纤维粗,太嫩的纤维脆。”他抓起一把青檀皮,放在手里揉搓,纤维很快就散开,没有杂质,“好的青檀皮,捏在手里能拉出细纤维,泡水后不烂,你们试试。”

苏晓棠接过一把青檀皮,纤维冰凉粗糙,沾在手上像晒干的茅草。她按照曹师傅说的,捏了捏青檀皮,刚一用力,纤维就断成了小段。“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她疑惑地问。

“是没选对皮。”曹景年从布袋里挑出一把青檀皮,递给她,“你看这皮的断面,有光泽的是好皮,发暗的是老皮。”他重新捏起青檀皮,轻轻一拉,拉出了细细的纤维,“这样的皮才适合做宣纸。”

苏晓棠学着曹景年的样子,挑出一把有光泽的青檀皮,轻轻一拉,果然拉出了细纤维。“我选对青檀皮了!”她兴奋地喊,手上沾着灰褐色的纤维,却笑得格外开心。

江亦辰则拿着相机,将这一幕拍下来——苏晓棠满手纤维却眼里发光,曹师傅在一旁指点,曹念溪递过水盆,纸坊里的纸浆香、油纸刷的“沙沙”声,构成了一幅充满匠心的画面。“这些细节可以放进‘山河手工盒’的宣纸特辑里,让大家知道,一把青檀皮变成宣纸,要经过这么多细致的工序。”他一边拍照,一边说。

接下来的三天,苏晓棠和江亦辰跟着曹师傅系统学习宣纸制作的核心技艺。清晨,他们跟着曹师傅去后山的青檀林采皮——林子里的青檀树长得高大,树干上还留着之前采皮的痕迹,曹师傅教他们用特制的刀子在树干上划“V”字形的口子,轻轻剥下树皮。“采皮要顺着树皮的纹理,别硬扯,不然会伤树;一棵树上最多采三分之一的皮,要给树留生长的余地。”曹师傅弯腰剥下一块树皮,递给苏晓棠,“你闻闻,新鲜的青檀皮有股淡淡的草木香,这是好皮的味道。”

苏晓棠凑近树皮,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不像老树皮那样刺鼻,反而带着自然的温润。“原来新鲜青檀皮是这样的,比我想象中更有韧性。”她轻声说。

上午,他们在捶打房学捶打青檀皮。曹师傅坐在石臼旁,手里拿着一把木槌,将泡软的青檀皮放进石臼里,用力捶打。木槌落下,发出“咚咚”的声响,青檀皮渐渐被捶打成纤维状,乳白色的汁液从石臼里渗出。“捶打要‘轻重交替’,先重捶打碎,再轻捶揉细,直到纤维没有硬块,能捏成泥状。”他说着,抓起一把捶好的纤维,轻轻一捏,纤维就成了柔软的团,“这样的纤维才适合做纸浆。”

苏晓棠坐在石臼旁,手里拿着木槌,学着曹师傅的样子捶打。可刚捶了几下,手臂就酸了,青檀皮还是块状,没有变成纤维。“我怎么总捶不碎啊?”她有些沮丧,把木槌放在一旁。

“别急,我刚开始学捶打,练了一个月才掌握力度。”曹师傅坐在她身边,手把手教她调整姿势,“腰腹发力,别只用胳膊,木槌要落在石臼中央,每一下都要砸实。”

在曹师傅的指导下,苏晓棠渐渐找到感觉。她捶打的青檀皮虽然还有小硬块,却终于有了纤维的样子。“曹师傅,您看!我捶出纤维了!”她兴奋地喊,声音里满是成就感。

下午,是学习捞纸。曹师傅站在小溪边的木槽旁,手里拿着一个竹帘,将竹帘轻轻放进纸浆槽里,左右晃动几下,再慢慢提起——竹帘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纸浆,雪白色的纸坯在阳光下泛着光。“捞纸要‘轻、匀、快’,竹帘要平着放,晃动要均匀,提起要稳,不然纸坯会厚薄不一。”他把捞好的纸坯放在木板上,纸坯薄如蝉翼,能透过纸看到木板的纹理,“我们做生宣,纸坯要薄,不然吸水性不好;做熟宣,纸坯要厚一点,方便上矾。”

苏晓棠拿着竹帘,学着曹师傅的样子放进纸浆槽。可刚一晃动,纸浆就聚在了竹帘中央,边缘没有纸浆;提起时,竹帘一晃,纸坯又破了。“我怎么总捞不好啊?”她有些着急。

曹念溪走过来,给她示范:“晓棠姐,捞纸的时候要把竹帘贴近槽底,左右晃动的幅度要小,提起时手臂要稳,别抖。”她动作熟练,转眼就捞好了一张纸坯,纸坯厚薄均匀,没有破损。

苏晓棠跟着练,从一开始捞坏十几张纸坯,到后来能捞出完整的纸坯,手越来越稳,也越来越懂纸浆的“脾气”。“原来宣纸不是靠力气,是靠巧劲。”她看着自己捞好的纸坯,轻声说。

江亦辰则忙着整理宣纸的资料,他采访曹师傅,记录宣纸制作的每一个步骤,还拍了很多青檀皮、纸浆、纸坯的照片,准备放进“安徽宣纸特辑”里。他还联系了之前的匠人朋友——叶师傅寄来了十几个青瓷轴头,说要让龙泉青瓷和宣纸好好“配一对”;林师傅寄来了一大罐金漆,还附了在宣纸上描金的技巧;沈师傅寄来了“丝绸纹样”的布料,淡粉色的绸面上画着缠枝莲,刚好能裱在宣纸卷轴的封面;李婆婆寄来了“剪纸纹样”的拓片,红色的剪纸龙纹印在宣纸上,肯定格外醒目;和叔寄来了东巴纸,说可以和宣纸叠在一起做特种纸;周师傅寄来了竹编的卷轴套,用来保护宣纸卷轴,既防潮又好看。“各地的手艺都能和宣纸结合,这就是‘匠艺共生’最好的样子。”江亦辰拿着这些信物,对曹师傅说。

曹景年看着这些来自远方的手艺信物,眼里满是感慨:“以前我总觉得,宣纸只能用来写字画画,只能做传统样式,没想到还能和青瓷、金漆、丝绸结合。看来我守着纸坊太多年,眼界窄了。”

曹念溪趁机说:“爷爷,我之前想把您的宣纸做成文创产品,比如宣纸笔记本、宣纸装饰画,您还不同意,说‘纸是写给懂的人看的’。现在您看,晓棠姐和亦辰哥带来了这么多跨界的想法,我们的宣纸肯定能被更多人喜欢。”

曹景年看着曹念溪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苏晓棠和江亦辰,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试试。只要能守住这纸坊,守住宣纸手艺,怎么试都好。”

曹念溪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苏晓棠的手:“晓棠姐,我们现在就设计!我想做一款‘瓷轴丝绸宣纸卷’——用爷爷的生宣做卷芯,叶师傅的青瓷做轴头,沈师傅的丝绸裱封面,林师傅的金漆描李婆婆的剪纸龙纹,卷轴套是周师傅的竹编,最后在纸里夹一层和叔的东巴纸,肯定好看!”

苏晓棠也来了兴致,拿出纸笔,和曹念溪一起画设计图。江亦辰则在一旁帮忙提建议,比如把剪纸龙纹描在丝绸封面上,别直接描在宣纸上,免得影响书写;青瓷轴头做小一点,减轻重量,避免扯破宣纸。曹师傅坐在一旁,看着三个年轻人热烈地讨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这纸坊的纸香,或许能在这些年轻人手里,飘得更远。

就在大家忙着设计跨界宣纸产品时,纸坊的危机突然降临。这天上午,两个穿着西装的人来到纸坊,手里拿着一份“土地征用通知书”,说小岭村的青檀林和沙田要被征用,用来建“生态旅游度假村”,曹记纸坊要在一个月内搬迁,否则就要强制拆除。

“曹师傅,这是县里的规划,没办法。”领头的人把通知书递给曹师傅,“度假村建好后,会给您留个摊位,您可以把宣纸放在那里卖,比现在守着老纸坊强。”

曹师傅接过通知书,手都在抖,纸上的“征用”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这青檀林是我爷爷种的,沙田是我们曹氏世代用来种稻草的,没有青檀皮和沙田稻草,怎么做出正宗的宣纸?”他声音发颤,“我守着这纸坊一辈子,就是为了把曹氏古法传下去,搬了纸坊,毁了青檀林,我怎么对祖宗交代?”

曹念溪也急了:“不能拆!这是小岭村最后一家用古法做宣纸的纸坊了!拆了就再也做不出正宗的生宣了!”

穿西装的人叹了口气:“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度假村是为了带动村里的经济,老纸坊又旧又不赚钱,留着也没用。”说完,他们就转身走了,留下曹师傅和曹念溪站在纸坊里,脸色苍白。

苏晓棠看着曹师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起在岭南守护龙窑、在福州守护漆坊、在龙泉守护青瓷的经历,都是靠“文化活动+非遗保护”让老手艺保住,或许曹记纸坊也能这样。“曹师傅,我们办一个‘安徽宣纸文化节’吧!一方面邀请林业专家和非遗学者来论证青檀林和沙田的保护价值;另一方面邀请村民、读者、媒体来体验宣纸制作,让大家知道老纸坊的价值,也让上面的人知道,古法宣纸不能丢!”她提议道。

江亦辰立刻附和:“我们可以联系非遗保护中心,申请把青檀林列为‘宣纸原料保护基地’;还可以拍宣纸的纪录片,发在网上,让更多人关注古法宣纸的命运;文化节上,我们展示跨界宣纸产品,让大家知道古法宣纸也能创新,不是‘又旧又不赚钱’。”

曹师傅有些犹豫:“申请保护基地要不少时间,而且度假村的规划已经定了,能改吗?我之前找过村里,他们说这是县里的决定,改不了……”

“肯定能改!”苏晓棠坚定地说,“岭南的龙窑、福州的漆坊、龙泉的青瓷,都是靠大家的努力保住的,曹记纸坊也可以!我们有这么多匠人朋友,有这么多喜欢老手艺的人,只要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保住青檀林和纸坊!”

曹念溪也劝道:“爷爷,就试试吧!就算最后没保住,我们也努力过,不后悔!”

曹师傅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试试。这纸坊传了七代人,青檀林长了几十年,不能就这么没了,我要让大家知道,古法宣纸是泾县的魂,老纸坊是宣纸的根!”

筹备工作立刻开始。江亦辰负责联系专家和媒体,他通过非遗保护中心找到了省里的林业专家和非遗学者,对方听说要保护古法宣纸原料,愿意免费来做论证;他还在“山河手工盒”的读者群里发了“守护曹记纸坊”的倡议,短短一天,就有两百多个读者报名来参加文化节,有的还说要捐钱支持青檀林保护。

苏晓棠和曹念溪负责整理场地,他们把纸坊的晒纸场和捞纸区打扫干净,用木板搭了几个展示台,用来放跨界宣纸产品;还从村里借了几张木桌,作为体验区的操作台;曹师傅则联系村里的老纸工,有的愿意来教选料、捶打,有的愿意展示捞纸、晒纸,还有的愿意做“宣纸宴”——用宣纸包裹食材蒸制,比如宣纸蒸鸡、宣纸蒸鱼,既保留食材的鲜味,又带着纸的清香,格外有新意。

各地的匠人朋友也纷纷伸出援手:叶师傅寄来了二十个青瓷轴头,还派了叶小满来帮忙组装宣纸卷轴;林师傅寄来了两大罐金漆,还派了林晓雨来教在宣纸上描金;沈师傅寄来了一大批丝绸布料,还特意绣了“宣纸文化节”的横幅;李婆婆寄来了几十张“剪纸纹样”的拓片,说要让陕北剪纸和安徽宣纸好好“融一融”;和叔寄来了加厚的东巴纸,还写了“守护曹记纸坊”的东巴文标语;周师傅寄来了二十套竹编卷轴套,还特意编了“宣纸纹”,说要和纸坊呼应;陈师傅也派了阿明来帮忙,带来了陶土做的纸浆盆,用来装纸浆。

“晓棠姐,你看这宣纸卷轴装了青瓷轴头,再裱上丝绸封面,多好看!”曹念溪拿着一个刚组装好的卷轴,雪白色的宣纸配着莹润的青瓷轴头,淡粉色的丝绸封面绣着缠枝莲,“等描上金漆龙纹,套上竹编套,肯定能吸引大家的目光。”

苏晓棠点头,拿起一张剪纸拓片,贴在丝绸封面上:“我们用金漆把剪纸纹样描在丝绸上,再用透明漆固定,这样金漆不会掉,剪纸的纹理也能和丝绸融合,既有陕北的红,又有安徽的纸,肯定特别。”

曹师傅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满是温暖。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一个人守着纸坊,等着它被拆除,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多人愿意和他一起守护纸坊,守护古法宣纸。“我要把最好的青檀皮和沙田稻草拿出来,做一批最好的生宣,让大家看看,古法宣纸有多美,老纸坊有多珍贵。”他轻声说,眼里重新有了光。

文化节的前一天,林业专家和非遗学者来到小岭村,经过实地考察和论证,出具了“青檀林为宣纸核心原料,具有不可替代的保护价值”的报告,并向县里申请将青檀林和沙田列为“宣纸原料保护基地”。“曹师傅,这青檀林是全国少见的成片三年生青檀,沙田的土壤酸碱度也刚好适合稻草生长,要是毁了,以后就再也做不出正宗的古法宣纸了。”专家拍了拍曹师傅的肩,“我们会帮你申请保护,一定保住这些宝贝。”

曹师傅看着专家手里的报告,眼里满是感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我保住了青檀林和沙田。”

安徽宣纸文化节开幕那天,阳光正好,洒在晒纸场的宣纸上,纸面上的纤维泛着柔和的光。纸坊周围的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村里的老人穿着对襟衫,坐在晒纸场旁,等着看捞纸表演;城里的年轻人拿着手机,想拍宣纸制作的过程;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举着“守护曹记纸坊”的牌子,脸上满是期待;还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下这难忘的一天。

体验区的木桌上,摆着青檀皮、沙田稻草、竹帘、纸浆,曹师傅和村里的老纸工坐在桌前,教大家选料、捶打、捞纸;展示区的木板台上,摆满了跨界宣纸产品——“瓷轴丝绸宣纸卷”上雪白色的宣纸配着梅子青釉轴头,丝绸封面描着金漆龙纹,“东巴纸宣纸册页”里夹着东巴纸,透过宣纸能看到东巴文的纹理,“竹编宣纸收纳盒”用周师傅的竹编做盒身,里面装着曹师傅的生宣,每一件都透着“匠艺共生”的巧思;晒纸场旁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小舞台,准备用来表演宣纸制作和匠人分享。

上午九点,开幕式正式开始。曹师傅穿着藏青对襟衫,手里拿着一张刚晒好的生宣,站在舞台中央。阳光照在他满是纸浆的手上,却丝毫没影响他的语气,满是激动:“各位朋友,欢迎来曹记纸坊,参加安徽宣纸文化节。这纸坊是我爷爷建的,传了七代人,它做过泾县最好的生宣,也藏过我们曹氏七代人的坚守。有人说它旧、它不赚钱,要拆了它建度假村,可我想说,老纸坊不是没用的旧东西,它是泾县的魂,是古法宣纸的根!今天,我要让大家看看,古法宣纸有多美,老纸坊有多珍贵!”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的读者举着“纸坊不能拆”的牌子,大声喊着“守护古法宣纸”,声音在青檀林里回荡。

苏晓棠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个“瓷轴丝绸宣纸卷”:“各位朋友,我是苏晓棠。从东乡的木刻、大理的扎染、青溪的竹编、丽江的东巴纸、江南的丝绸、陕北的剪纸、岭南的陶艺、福建的漆器、龙泉的青瓷,到今天的安徽宣纸,我们‘山河手工盒’一直在见证‘匠艺共生’。这个卷轴,是曹师傅的古法宣纸,是叶师傅的龙泉青瓷,是沈师傅的丝绸,是林师傅的金漆,是李婆婆的剪纸,是和叔的东巴纸,是周师傅的竹编,它不仅是一个卷轴,更是一份守护老手艺的心意。我们希望,老纸坊能留下来,古法宣纸能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不是‘旧东西’,是能和现代生活、乡村发展共生的温暖力量!”

江亦辰也走上台,播放了他拍的宣纸纪录片——片子里,曹师傅在青檀林采皮、在纸坊捶打纸浆、在晒纸场晒纸,曹念溪从犹豫到坚定学习古法,专家论证青檀林保护价值的过程,画面里的纸浆、竹帘、宣纸,满是烟火气和传承的温度。纪录片放完,台下很多人都红了眼眶。

开幕式结束后,各个区域立刻热闹起来。体验区里,曹师傅教一个穿汉服的姑娘捞纸。姑娘学得很认真,虽然捞的纸坯有些薄厚不均,却满脸笑容:“原来古法宣纸这么有意思,这手感比机器做的纸细腻多了!我以后要常来学,支持老纸坊!”

展示区里,记者们围着跨界宣纸产品拍照,有的还拿着“东巴纸宣纸册页”仔细看:“这东巴纸夹在宣纸里,还能透过纸看到纹理,太特别了!古法宣纸还能这么创新,真没想到!”

捞纸区旁,曹念溪和叶小满开始组装宣纸卷轴。他们把晒好的生宣卷在木轴上,装上青瓷轴头,再裱上丝绸封面,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详细,围观的人看得入迷。“组装卷轴要‘紧而不皱’,宣纸要卷得均匀,轴头要固定牢固,不然容易松脱;丝绸封面要裱得平整,不能有气泡,这样才好看。”曹念溪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脸上满是自豪——她再也不是那个对古法宣纸犹豫的姑娘,现在的她,想留在纸坊,跟着爷爷学曹氏古法,守着曹记纸坊。

中午,“宣纸宴”开始了。婆姨们把用宣纸包裹的食材端上桌,宣纸蒸鸡的香气从纸里飘出来,宣纸蒸鱼的鲜嫩透过纸散发着诱惑,还有用宣纸垫底的泾县米糕,雪白的米糕配着雪白色的宣纸,格外有味道。大家围坐在晒纸场旁,一边吃“宣纸宴”,一边聊纸坊的故事。

“我小时候,经常来曹记纸坊玩,看着曹师傅的父亲捞纸,那时候纸坊里总满是纸香,街坊邻居都来这儿买宣纸。”村里的老爷爷回忆道,“现在虽然有了机器做的纸,但古法宣纸不能丢,它是我们的回忆,是泾县的根啊!”

下午,大家还举办了“守护曹记纸坊”签名活动,每个人都在一张巨大的生宣上签名,宣纸上写着“守护小岭村最后一家古法宣纸坊”,签名的人越来越多,宣纸上很快就布满了名字,像给纸坊穿上了一件保护衣。

傍晚,曹师傅带着大家去青檀林。夕阳照在青檀树上,树叶泛着金光,曹师傅抚摸着一棵老青檀的树干,语气里满是温柔:“这棵树有五十年了,是我父亲种的,每年能采不少好皮,是林里最老的青檀。”他转身对大家说,“宣纸要靠青檀,要靠匠人,更要靠大家的喜欢,才能传下去。”

大家围着青檀树,手里拿着自己做的小纸坯,心里满是期待——他们知道,这份对老手艺的热爱,会像青檀树的根一样,深深扎在小岭村的土地上,滋养着古法宣纸的传承。

文化节的最后一天,是“跨界宣纸拍卖会”。江亦辰联系了当地的公益组织,把拍卖所得的钱都用来支持曹记纸坊的传承和青檀林的保护。拍卖会上,第一件拍品是“瓷轴丝绸宣纸卷”,起拍价一千五百元,很快就有人喊价两千、三千、五千……最后被一个喜欢传统文化的企业家以八千元拍下。“我要把这个卷轴放在公司的文化展厅里,让员工都看看老手艺的美,也支持曹记纸坊的传承。”企业家说。

接下来的几件跨界宣纸产品也都拍出了好价钱,有的拍了五千元,有的拍了六千元,最后总成交额达到了五万元。曹师傅拿着拍卖所得的钱,手都在抖,眼里满是泪水:“谢谢大家,谢谢你们帮我守住了纸坊,守住了古法宣纸!”

文化节结束后,好消息传来——县里看到了文化节的影响力和专家的论证报告,决定修改度假村规划,不征用青檀林和沙田,还拨款支持曹记纸坊的修缮,将其列为“安徽古法宣纸非遗传承基地”,并把青檀林定为“宣纸原料保护基地”。曹师傅拿着县里的通知,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向大家道谢。

曹记纸坊的危机解除后,苏晓棠和江亦辰也要离开泾县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曹师傅特意在纸坊的晒纸场摆了一桌酒,邀请了村里的老纸工和专家作陪。大家围坐在宣纸堆旁,手里拿着刚做好的宣纸杯(用宣纸浆制成),杯里盛着泾县的米酒,聊着文化节的趣事,纸坊里满是欢声笑语。

“晓棠,亦辰,谢谢你们来泾县,帮我们守住了纸坊,帮我们找到宣纸创新的方向。”曹师傅举起宣纸杯,眼里满是感激,“这杯酒,我敬你们,敬所有守护老手艺的人!”

苏晓棠和江亦辰也举起宣纸杯,与曹师傅碰了碰:“曹师傅,不用谢,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守护老手艺,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

曹念溪拿出一个宣纸制的“山河手工盒”,盒子外层是曹师傅的生宣,内层裱着沈师傅的丝绸,盒身上用金漆刻着十大传承的纹样——木刻的纹理、扎染的图案、竹编的纹路、东巴纸的质感、丝绸的缠枝、剪纸的龙纹、陶艺的火痕、漆器的光泽、青瓷的釉色、宣纸的纤维,每一个纹样都刻得精致。“晓棠姐,亦辰哥,这是我和爷爷一起做的‘山河手工盒’,送给你们。它装着泾县的青檀纤维,也装着我们的心意,希望你们带着它,去更多的地方,把老手艺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苏晓棠接过宣纸盒,盒子轻盈柔软,能感受到纸浆的细腻和曹念溪、曹师傅的用心。“谢谢你们,这个盒子我们会好好珍藏,它是‘十大传承’最好的见证。”

泾县的老纸工和专家也纷纷给他们送礼物,有的送了自己做的宣纸本册,有的送了刚晒好的生宣,还有的送了青檀皮样本,满是心意。“晓棠,亦辰,以后常来泾县,我们还教你们做宣纸,还做‘宣纸宴’给你们吃。”一个老纸工笑着说。

离开的那天早上,泾县的人都来送他们。曹师傅拉着苏晓棠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了下一站记得给我们报平安,曹记纸坊永远欢迎你们回来。”曹念溪则拿着一把自己编的竹帘,递给苏晓棠:“晓棠姐,这是我自己编的捞纸竹帘,送给你,以后你捞纸的时候,就能想起泾县的曹记纸坊,想起我们了。”

苏晓棠和江亦辰背着行囊,里面装着宣纸制的“山河手工盒”、曹念溪的竹帘、老纸工的礼物,还有满满的回忆,踏上了新的旅程。

汽车驶离泾县,青檀林渐渐远去,纸坊的身影越来越淡,却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浓浓的纸香。苏晓棠手里摩挲着曹念溪送的竹帘,心里满是感慨。从东乡的木刻、大理的扎染、青溪的竹编、丽江的东巴纸、江南的丝绸、陕北的剪纸、岭南的陶艺、福建的漆器、龙泉的青瓷,到如今的安徽宣纸,“山河手工盒”已经收集了十种老手艺的故事,连接了十片山河的心意。

“下一站,我们去四川吧?”江亦辰看着窗外,笑着说,“四川的蜀锦很有名,我们去学蜀锦,把安徽宣纸和蜀锦结合起来,做‘蜀锦裱宣纸挂轴’,让‘十大传承’的手艺,在丝与纸的对话中,绽放新的光彩。”

苏晓棠点头,眼里满是期待:“我已经能想象到,雪白色的宣纸挂轴裱着彩色的蜀锦边,轴头用龙泉青瓷,再用金漆题字,肯定很好看。我们还要办‘四川蜀锦文化展’,邀请曹师傅、叶师傅、林师傅他们来,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的美,让‘匠艺共生’的故事,在丝与纸的共生里,继续写下去。”

汽车穿梭在皖南的田野上,阳光洒在宣纸制的“山河手工盒”上,纸面的纤维泛着温暖的光。苏晓棠知道,安徽宣纸文化节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四川的蜀锦、更多的手艺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匠人、更多的读者、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们。而这份对老手艺的热爱,这份“匠艺共生”的初心,会像安徽的古法宣纸一样,细腻坚韧,在更多的山河里,书写传承的新篇,温暖更多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