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怎么做？”张辰问道。
“目标可能会更具象征意义，或者地点更公开。手法……可能会整合他之前所有的‘标志’。”林薇分析道，“齿轮、水渍标记、挑战书……甚至，他可能会试图将我们也卷入他的‘剧本’。”
陈默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享受的是智力上的优越感和掌控局面的快感。他设计陷阱，我们破解陷阱。现在，他可能觉得常规的较量已经不够刺激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城市璀璨的灯火。
“他在邀请我们，参加他的‘谢幕演出’。”
“我们必须在他设定好舞台和演员之前，找到他。”
新一轮的排查迅速展开，范围扩大到所有与市局及看守所有业务往来的外部公司和人员。名单冗长，工作量巨大。
与此同时，陈默让技术队重新分析了那个短暂出现的加密信号。虽然无法破解内容，但通过对信号特征的深度解析，发现其调制方式带有某种老式无线电设备的特征，并非市面上常见的现代通讯协议。
“老式无线电……业余无线电爱好者？”方雪提出一个方向。
这个线索与之前钟表匠、精密仪器的指向似乎有所偏离，但又隐隐透着某种关联——都对某种需要耐心和技巧的“老手艺”有所涉猎。
另一边，对王福贵“旧盒子”的搜寻终于有了结果。在他床底一个破旧的木箱最底层，张辰找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黄铜盒子。盒子做工精致，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心是一个可以旋转的、缩小版的铜齿轮。
“这是……”张辰将盒子小心地带回局里。
陈默接过盒子，仔细观察。盒子的锁具很特别，是一个需要同时按压特定花纹并旋转中心齿轮才能打开的机关。他尝试了几下，盒子纹丝不动。
“找开锁专家，或者……”陈默看向技术队，“能不能不破坏盒子的情况下，看到里面是什么？”
技术队用微型内窥镜尝试从缝隙探入，发现盒子内部似乎塞着什么东西，但看不清全貌。
“需要时间研究开锁机制。”林峰说道。
就在众人注意力被这个神秘盒子吸引时，虞倩那边有了一个不起眼但至关重要的发现。
在核查看守所外部保洁公司提供的人员名单时，她注意到一个名字——刘明，负责看守所外围部分区域的垃圾清运和地面清洁，是半年前入职的临时工。背景调查显示他之前是一名工厂技工，下岗后打零工为生，记录清白。
但虞倩调取了他入职时提交的身份证复印件，与公安系统内的档案进行比对，发现了一个微小的差异——复印件上的照片，与系统中存档的刘明照片，虽然相似度很高，但仔细观察，耳廓的形状和眉骨的细节有细微差别。像是……用了高度相似的假身份。
“这个刘明……可能不是真正的刘明！”虞倩立刻将这个发现汇报。
所有线索，似乎瞬间聚焦到了这个冒名顶替的“清洁工”身上。
“控制他！”队长立刻下令。
然而，已经晚了。当张辰带人赶到保洁公司提供的住址时，早已人去楼空。邻居说，这个人平时独来独往，很少与人交流，昨天下午之后就没再见过。
“他跑了。”张辰对着电话，声音沉重。
“不，”陈默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冷静得可怕，“他不是跑。他是去准备他的‘最终谢幕’了。”
“我们还有时间。找到那个黄铜盒子的秘密，也许就能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悬念被拉到了顶点。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齿轮匠人”，终于露出了他模糊的轮廓，而一场他精心策划的终极表演，似乎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陈默和他的团队，必须在时钟走完之前，揭开所有谜底。
黄铜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物证台上，光线打在精致的雕花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那枚小小的、可以旋转的中心齿轮，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嘲弄着众人的无能为力。
几位顶尖的开锁专家被紧急请来，他们围着这个不过巴掌大的盒子，眉头紧锁。
“结构非常精巧，”一位老师傅戴着白手套，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不是传统的锁芯，更像是一种……机械谜题。强行破坏，很可能触发里面的自毁装置，或者损坏内容物。”
“需要多久？”队长语气焦灼。
“不好说，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天。”老师傅摇头，“这需要尝试和运气。”
陈默站在一旁，目光没有落在盒子上，而是停留在盒子表面那些繁复的花纹上。花纹并非随意雕刻，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线条的走向与中心齿轮的齿牙隐隐呼应。
“齿轮……”他低声自语。真凶自称“齿轮匠人”，对齿轮有着偏执的运用。这个盒子，会不会本身就是一把“钥匙”，而开锁的方式，就藏在齿轮本身？
他走近物证台，示意专家稍安勿躁。他戴上手套，轻轻拿起盒子，指尖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触感。他没有试图去按压那些花纹，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中心齿轮上。
他尝试着顺时针旋转齿轮，纹丝不动。逆时针，同样卡死。
不是简单的旋转。
他的目光顺着齿轮边缘的齿牙移动，注意到其中几个齿牙的根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其他齿牙的磨损痕迹。非常轻微，若非刻意寻找，根本无法察觉。
他伸出食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感受着那几个齿牙。然后，他尝试着不是旋转，而是……依次向内按压那几个带有磨损痕迹的特定齿牙。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从盒子内部传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陈默屏住呼吸，按照某种他自己也尚未完全明晰的直觉顺序，继续按压另外几个特定的齿牙。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不是在开锁，而是在进行某种精密的仪式。
“咔哒……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