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开车的杜浩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
久月抬眼望去,前方道路渐渐变得开阔,街道两侧的景物换成了浓密的梧桐树林,沥青路尽头隐约露出一道雕花铁门的轮廓,正是袭家庄园的入口。
两辆车缓缓减速,前面大G车窗降下,露出林盼的侧脸,目光扫过那扇高达三米的铁艺大门,以及门旁站着的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约莫四十岁,脊背挺得笔直,周身萦绕着微弱的法力波动,竟是个二阶修士。
“停下!私人领地,没有预约不得入内!”看门修士上前一步,手掌按在大G的引擎盖上,语气强硬。这袭家竟然连看门的都是个二阶修士,见这两辆外地牌照的陌生车辆驶来,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林盼没搭理他,只是手伸出窗外,轻轻挥动了一下。后面驾驶商务车的杜浩立刻会意,按下按钮,商务车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后座上袭轩的脸。
袭轩深吸一口气,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只是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窘迫:“老阚,是我。”
看门修士老阚愣了一下,凑近了才看清车里和他说话的人,不正是自家大小姐袭轩吗!
只是往日里总是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大小姐,此刻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脸色苍白虚弱,连礼服都沾着污渍,整个人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狼狈。
“大小姐?!您怎么……”他刚要追问,就被袭轩打断,哦是话,不是腿。
“他们是超管局总局的人,找我爸有要事。”袭轩躲避着他疑惑的目光,刻意在“总局”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爸在家吗?让他们进去。”
老阚顿时肃然起敬,虽说袭家和苏城分局没少打交道,但总局可不一样,定锚者林盼和死神尹唯那权威的名头早已深入人心,修士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总局的威名也名扬四海。
他再看林盼一行人,虽然样貌都很年轻,却个个气场强大,尤其是大G副驾驶那个女子,眼神随意一瞥,就让他这个堂堂二阶莫名脊背发凉。
“是是是!总局的老总们,快请进!”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腰间的通讯器快速说道,“管叔,大小姐回来了,还带了超管局总局的人,说是找家主有要事,您赶紧通报一声!”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忙音,老阚没有得到答复,却也不敢怠慢,因为大小姐还在车里坐着呢。于是赶紧按下手中遥控器,沉重的雕花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铺着青石板的宽阔车道。
大G率先启动,轮胎碾过石板路,商务车紧随其后,一路朝着庄园深处驶去。
车道两旁种满了名贵的乔木,枝叶交错成荫,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约莫行驶了三分钟,一座中西合璧的豪华别墅出现在眼前。米白色的外墙搭配深褐色的雕花廊柱,门前蹲着两尊汉白玉石狮,台阶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一看便知主人身份不凡。
两辆车在别墅门前停下,林盼推开车门下车,踩在地毯上,目光扫过站在台阶顶端的管家。
那管家穿着一身熨帖的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白手套,脸上神情倨傲,眼神落在林盼等人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和轻蔑。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驾车闯入袭家庄园?”管家上前两步,语气生硬,完全没把这群不速之客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就算是什么超管局总局,来袭家也该提前递拜帖,这般莽撞闯入,实在有失规矩。
林盼根本不搭理他,只是悠闲的打量着庭院的景色,身侧闪过一道劲风。
那是会意的栗子,他从后座跳下来,身形一晃就到了管家面前,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庄园里格外刺耳,管家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白手套掉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捂着脸,满眼震惊地看着栗子,刚要发作,就听见栗子反客为主的嚣张责骂:“你算个什么玩意?也配和我们总指挥说话?”
“总……总指挥?!”管家猛然愣住,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林盼。
“没错!‘灾祸’口中称他为暴徒、制裁者,因为他扭转战争局面的壮举而被大众赋予定锚者的名号。”栗子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的法力波动虽不算恐怖,却带着一股悍然的气势,压得管家呼吸一滞,“赶紧去通报你们家主,让他亲自出来迎接!要是耽误了我们总指挥的正事,杀你十次也不够赔罪!”
管家这才回过神,刚要再说什么,却忽然注意到那辆商务车,车窗还没完全升起,他清清楚楚看见自家大小姐袭轩坐在里面,脖子上竟套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项圈!
那项圈他虽不认识,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大小姐的法力气息。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大小姐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堂堂四阶天骄竟然被这群人以手段压制了法力!他顿时慌了神,捂着脸的手开始发抖,刚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恐惧。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通知家主!”管家亡魂大冒,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白手套,顾不上拍掉上面的灰尘,转身就往别墅里跑,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串“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像是被追杀一般。
林盼站在原地,还在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庄园景致。栗子走到他身边,笑道:“义父,这管家倒是能看出眉眼高低啊。”
“有眼色是好事。”林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是给他们家免去了一场血光之灾。”
商务车里,久月看着管家狼狈逃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林盼到底想对袭久两家做什么?
袭轩则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能想象到父亲得知消息后的模样,暴怒、震惊。苏城袭家,终究还是要为她引起的“灾祸”,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