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温以宁她睁开了双眼!
那双曾经清冷锐利,此刻却带着几分茫然和虚弱的眸子,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神色激动眼含泪光的母亲,强忍激动的父亲,一脸震撼的王医生,还有......那个站在最前面,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难掩关切的江临风。
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爸,妈......这是哪里?江临风......我们……任务结束了吗?”
她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废弃民房前,那声爆炸巨响和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之前。
然而,刚想动弹一下,全身各处便传来了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刺穿般的剧烈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蹙起。
“宁宁,别动!”温母连忙扶稳她,心疼不已。
江临风见状,立刻上前,将手中那个已经空了一小半的玻璃小瓶递给温母,语气温和:“阿姨,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就麻烦您给以宁涂一下吧,我不太方便。”
温母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瓶,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她对着女儿柔声解释,声音还带着哽咽后的沙哑:“宁宁,乖,忍一下,你受伤了,很重的伤......还好,还好小江给你弄来了这种特效药,涂上就不痛了,而且......而且伤都能好!”
很快,有机场安排的医护人员推来移动床,协助温母将依旧满心疑惑但被全身疼痛折磨的温以宁,送进了VIp休息区配套的一个私密房间内进行上药。
房门关上,外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王医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走到江临风身边,脸上混合着极度的好奇、职业的狂热以及一丝不好意思:“江......江先生,恕我冒昧!您这药......这简直是颠覆性的!能不能......能不能匀给我一点点,哪怕一滴也行!我想带回实验室研究一下,这可能会是现代医学的一个重大突破啊!”
江临风看着眼前这位激动得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医学专家,心中暗自苦笑。
这【瑶光蜕凡愈灵丸】乃是系统所出,涉及灵力淬炼和凡界难寻的炼制法门,就算把丹方原封不动地给他,没有灵力引导,没有系统加持的精微控火,他也绝对复制不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当前科技水平能够解析的东西。
但他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语气诚恳:“王医生,实在抱歉。这药......是一位隐世的长辈所赠,据说配制极其不易,药材更是可遇不可求。就这么一小瓶,已经全都用在以宁身上了,真的没有多余的。”
王医生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失望,但他还不死心,急切地追问:“那......那位隐世的高人,您能否引荐一下?哪怕只是告知一个名讳或者大致方位?这样的医术,不该被埋没啊!”
江临风心里更是无奈,关键哪有什么世外高人,唯一的“高人”就是他脑海里的系统和他自己。
他只能继续打马虎眼,含糊其辞道:“这个......那位老人家性子孤僻,常年云游,连我都很难联系上。这样吧,王医生,回头若有机会,我帮您问问看,但他见不见......我真的不敢保证。”
王医生虽然失望透顶,但也知道这等奇人异士确实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他叹了口气,但还是坚持与江临风交换了联系方式,再三恳求如果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一旁的温振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走过来,对王医生郑重说道:“王教授,今天发生的事情,还请您和各位医护人员务必保密。这等手段,已非凡俗,那位提供药方的老先生想必也不希望被打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以宁后续痊愈的消息,我会想办法进行合理化解释,不会泄露关于这药的任何信息。”
王医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连忙点头:“温局放心,我明白轻重。今天所见,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我会嘱咐大家守口如瓶。”
就在几人谈话间,那间房门打开了。
温母率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紧接着,温以宁自己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原本因伤痛而佝偻的身姿已经挺直,脸上不再是迷茫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感动以及劫后余生的复杂神情。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脖颈,那里的皮肤光洁细腻,甚至比受伤前更加莹润有光泽,全身那蚀骨的灼痛已然消失无踪!
在房间里,她不仅亲身感受到了那神奇药液将全身可怖伤疤消除殆尽的奇迹,更从母亲带着泪花的叙述中,听到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江临风在她病床前对父亲说的那句“无论以宁以后怎么样,我都愿意照顾她一辈子”的承诺......
他不顾一切寻找特效药,甚至追到机场......
以及,为了取信于父母和医生,他不惜用最惨烈的方式割腕自证......
每一件事,都像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在她生命垂危、容貌尽毁、未来一片灰暗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用近乎偏执的坚持和难以想象的方式,为她硬生生劈开了一条生路,将她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回来。
看着此刻站在不远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对她露出温暖笑容的江临风,温以宁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也顾不上父母和医生还在场,径直朝着江临风快步走去,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江临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撞得微微后退半步,但随即稳稳站住。
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微微颤抖和无声的哭泣,他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调侃,试图缓和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别哭了,没事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的冷酷警花温以宁吗?”
温以宁把脸深深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带着哭腔反驳:“我就哭!”
她吸了吸鼻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无比的珍重和一丝不确定,小声问道:“你......你说的,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是真的吗?”
江临风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同样低沉却无比清晰坚定的声音回答:“当然是真的。”
简单肯定让温以宁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声。
是温振华。
他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开口道:“咳......那个,宁宁,小江,我跟你妈......还都在这儿呢。”
温以宁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瞬间从江临风怀里弹开,脸颊飞起两抹红云,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看父母。
江临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