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擦粉，那就算了。”墨池与扭头看向床内侧，手缩到被子里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股滑嫩的触感仿佛还遗留在他的指尖没有消散。
莫非是京市的水土比较养人？
一年出头的时间就把她养成了这般模样，整个人看起来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要不是他熟悉她的眉眼，刚醒来那会怕是也不会那么快认出她。
不对！
一年多？
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谁会怀孕怀一年多？
既然如此，孩子就不可能是去年黎兮生日那晚有的！
那孩子是什么时候怀的？为什么他毫无印象？
他猛地转头看向黎兮。
“黎兮，你告诉我，孩子什么时候有的？”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还记得什么？”黎兮现在无比确认，墨池与的记忆是混乱的。
相比于头痛，记忆混乱应该才是他最大的后遗症。
就是不知道他的记忆乱到了什么程度？
“在医院那会儿，我不是就说过了所有的人事物我都记得？”
“那为什么你却不记得孩子什么时候有的？墨池与，你自己应该有感觉，你现在的记忆是混乱的吧？”黎兮相信，他作为当事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墨池与话还没说完，头又开始痛了。
“好了，放轻松，不要多想！”看他又拍打脑袋，黎兮连忙抓住他的手。
“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有的？”墨池与强忍着头痛，反攥住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
“去年九月。”
“九月？可我明明记得，五月送你回京市后，我没再回去过，你怎么怀的孩子？”墨池与抓住她的手，越发地用力。
“都说了你现在记忆混乱了，你不止回去过，也把我带来随军了。”他都头痛了，黎兮不想刺激他，只能好生跟他解释。
“你还记得这个房子吗？是你回京市前就申请好的。”
“我早就申请了家属房？你去年就来随军了？”墨池与松开她的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怎么会？明明他是打算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才回去接她来随军的！
难道，他真的记忆错乱了？
而且只是关于黎兮的事情记忆错乱？
“那你给我写过信吗？”对，他还记得黎兮给他写了很多信。
“写过。”黎兮点了点头，她确实写过一封骂他的信。
“你在信里写了什么？”墨池与回想了一下，却发现原本无比清晰地记得信的内容的，现在好像突然想不起来了。
只零星记得，黎兮总是写她有多么的想他、多么的爱他，说她不想再待在京市了，让他快点回去接她来随军。
“写了什么？还是不要说了吧。”黎兮干咳了一声，那时候她情绪上头，好像洋洋洒洒骂了不少？
“为什么不说？不好意思吗？” 说完，墨池与的头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不太记得了，应该是一些夸你的话吧，不过一封信而已，也不重要。”看他的脸色变好了一些，黎兮也不想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
反正他不记得了，那就撒个小谎吧！
“一封信？你不是给我写过很多封吗？”墨池与记得，他每月至少收到两封她的来信，哪怕他有时候并没有给她回信，她的下一封信也会按时到来。
如果他连着两次没给她回信，她就会打电话过来。
“不可能！我只给你寄过一封信。”黎兮觉得，他可能也不一定是记忆混乱，而是忘记了很多，但是却用另外的记忆填补上了那些空白。
所以，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记忆是完整的。
“只寄过一封信？那我以前收到的信是什么？”墨池与喃喃自语。
“对了，我是去年八月底来随军的，咱们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你不记得这处房子，那你记得自己之前住在哪里吗？”黎兮想知道，住在这里的那段记忆，他又用什么替换了？
“之前？要么住在宿舍，要么住在你哥那。”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住在黎青家的。
“那我哥处对象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对象是文工团的秦落落同志，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他们准备今年结婚来着。”
墨池与想了一下，黎青从处对象后就不再跟他同进同出，他和秦落落同志有时候吃饭都要离他远一些，嫌他碍事。
“你的记忆还真挺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另一个人的人生。”黎兮越听越觉得墨池与现在有点像她以前看过的那种穿越到平行时空的小说。
同样的人，过的却是两种不一样的生活。
不过她也很肯定，她就是她，墨池与就是墨池与，现在这样只是他的后遗症有点严重。
“另一个人的人生？”墨池与重复了一句，垂着眉眼低声问道。
“你能把从我回京市接你来随军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跟我仔细说一遍吗？”
“现在？不行！待会你又该头痛了。其实你也不用急于知道，或许过几天你脑袋中的淤血就散掉了，所有事情你自然而然就都想起来了。”
这近一年的时间可发生了不少事，说完要费不少时间，墨池与接收也会比较费脑。
两种不同的记忆，怕是会让墨池与的头痛的要裂开。
“我现在就想知道。”
他已经忍了半个月了，其实在医院的这半个月，他也会试探性地问他妈一些问题，但那会儿头痛发作的频繁，问题总是无疾而终。
“不行！你的身体要紧。”黎兮不犹豫地拒绝。
虽然，她对于墨池与忘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有点心烦意乱，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是让他好好养伤。
别的可以等他伤势好转再说，至少等他不犯头痛的时候。
“黎兮！”
“喊我也没用，你还想不想好了？都跟你说了，等你的淤血没了，自然就想起来了，作为一名伤患，请乖乖养伤，好吗？”
黎兮不耐地掏了掏耳朵，看来他确实好了不少，中气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