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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与太子,皆是恶鬼归来 > 第87章 皇帝的忌惮,开始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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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皇帝的忌惮,开始加深

「帝、病。」

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苏凌月的手心,却重若千钧。

密室内的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风扼住了喉咙。火光将苏凌月那张平凡面具上的阴影拉扯得愈发诡异,也照亮了苏战那张“影十一”面具下,瞬间收缩的瞳孔。

空气中那股陈年纸张的霉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浓重、刺鼻。

“帝病?”苏战凑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将苏凌月完全笼罩。他看着那两个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法遏制的困惑与暴怒。

“这算什么情报?!”他一把抓过那张薄薄的纸条,那股在沙场上养成的、属于“战神”的暴躁与煞气轰然爆发,“雁门关大捷!我父亲和三千兄弟拿命换来的大捷!他不封赏,不昭告天下,不还我苏家清白……”

他猛地将纸条攥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他……反而‘病’了?!”

“哥。”苏凌月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早已了然的疲惫,“你还没看懂吗?”

她站起身,那身黑色的劲装让她看起来愈发消瘦,仿佛随时会在这片压抑的黑暗中折断。她走到那张舆图前,指尖点在了皇宫最深处,那个代表着绝对权力的红点上。

“这不是病。”

她抬起头,那双透过面具孔洞露出的眼睛,清亮得吓人,仿佛能刺穿这层层叠叠的阴谋。

“这是……皇帝的‘忌惮’,开始了。”

“什么意思?”苏战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父亲的捷报,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陛下的脸上。”苏凌月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他无法赏赐一个他刚刚才亲口定性为‘谋逆’、还‘暂押’在牢的罪臣。那会显得他昏庸无能,等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错了。”

“他更不敢惩罚。”苏凌月的声音更冷了,“他不敢惩罚一个刚刚全歼三万敌军、守住了大夏国门的‘战神’。尤其是在‘粮草’刚刚才‘恰巧’抵达的节骨眼上。他若是敢罚,不用西凉人动手,苏家军那数十万将士的‘军心’……会第一个‘反’。”

苏战的呼吸猛地一滞。

“所以,”苏凌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赏不得,也罚不得。他……只能‘病’。”

“他用一场‘病’,完美地避开了这场赏罚的难题。”

“他用一场‘病’,将自己从‘昏君’的舆论中摘了出去,变成了一个……被奸臣(赵弈)蒙蔽、又被骄将(苏威)的赫赫战功‘气’病的、可怜的、需要‘静养’的君王。”

“这……”苏战被她这番诛心的剖析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他戎马半生,只懂军令如山,何曾见过如此卑劣、如此无耻的“战术”!

“这……这就是帝王心术?!”

“这只是开始。”苏凌月的声音更冷了,她那沾着血污和药膏的手指,缓缓地移向了舆图上的另一个黑点。那个与“镇国将军府”遥遥相对的……“安国公府”。

“父亲的家书里,提到了‘神策军’的甲胄。”苏凌月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陈述一个死局,“这封家书,明面上是给我,实则是……给赵辰,更是给陛下的。”

“父亲在用这场大捷,和这个‘把柄’,在逼宫。逼陛下……彻查安国公陆家。”

“可陛下……却‘病’了。”

“他这一病,就代表着,他暂时……不想动陆家。”

“为什么?!”苏战怒不可遏,一拳砸在舆图旁的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而下,“证据确凿!赵弈勾结陆家,甚至牵连了西凉!这是谋逆!他为何不动手?!”

“因为他不敢。”苏凌月一字一顿,“因为比起‘谋逆’,他更怕……‘失衡’。”

“苏家军刚刚打完一场恶战,元气大伤。京畿三大营,是陛下手中……最后的力量。而神策军,是三大营中最精锐的一支。”

“他怕了。”苏凌月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哀,“他怕现在动了安国公,会逼得京畿大营生变。他怕……我们苏家在京中还有余党,会与陆家……里应外合。”

苏凌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明白了皇帝那盘真正的、沾满了鲜血的棋局。

「制衡。」

皇帝不需要真相,他甚至不需要忠诚。他需要的,是一个“平衡”的、能让他高枕无忧的朝堂。

苏家太强了,所以他要废了苏家。

赵弈太蠢了,又太贪,所以他借她的手废了赵弈。

现在,苏家“倒”了,赵弈“废”了。

可他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病弱的“太子”赵辰,却借着她的手,借着“科举案”,史无前例地……收拢了“士子之心”。

文官集团的根基,被动摇了。

皇帝的天平,再一次失衡了。

“所以,”苏凌月重新睁开眼,那双眸子里最后一丝情感也已褪去,只剩下了绝对的冷静,“他必须留下安国公陆家。他需要陆家的‘神策军’,这把悬在京城上空的刀,来制衡太子赵辰,也用来……威慑那些还忠于苏家的‘余孽’!”

“好一个……帝王心术。”苏战只觉得浑身发冷,那股寒意比雁门关外的暴雪还要刺骨。

“所以,”苏凌月看着地上那张被苏战揉成一团的纸条,“殿下送来这两个字,不是在告诉我们皇帝病了。”

“他是在告诉我们……”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浓重的、无法掩饰的讥讽。

“……他也要‘病’了。”

苏战猛地抬起头。

“陛下‘病’了,他这个‘孝子’,自然也要‘忧思成疾’,卧床不起了。”苏凌月的声音里满是嘲弄,“他这是在……避嫌。也是在……割席。”

“他要让皇帝和满朝文武都看到,他赵辰,在这场‘苏家大捷’的风波中,和我们苏家……没有半分关系。”

“他……”苏战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木椅,“他这是要过河拆桥?!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用完就扔的……”

“刀。”苏凌月平静地接过了话。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刀,扎进了苏战的心里。

“一把……刚刚替他血洗了礼部,又替他敲打了皇帝的、沾满了血的刀。”

“哥,”她缓缓地转过身,那张平凡的面具下,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沾了血的刀,是见不得光的。它必须……藏回鞘里。”

她知道,赵辰的这步棋,是对的。是唯一正确的。

皇帝的猜忌已经如同实质。赵辰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和“苏家”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连,都会被视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他必须“蛰伏”。

而苏凌月和苏战,这两把沾了血的“刀”,也必须……跟着一起“蛰伏”。

“传令下去。”苏凌月没有再给苏战愤怒的时间,她对着密室的阴影处冷冷开口,“影一。”

“在。”影一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在阴影中浮现。

“影阁所有人,即刻停止对‘舞弊名单’上所有人的行动。”

“丁一到丁五,将‘遗珠’名单上所有学子,秘密送出城,严加看管。在‘恩科重考’的圣旨正式下达之前,绝不许他们再露面。”

“是。”

“丁六,丁七。”

“在。”

“林安和周福……”苏凌月顿了顿,那两个在酒楼上高谈阔论、将苏家和寒门士子视为“蚂蚁”的嘴脸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处理干净。”

“我不想在这世上,再看到他们。”

“遵命。”影一的声音没有半分波J-澜,仿佛只是在领一个“打扫房间”的命令。

“月儿,你……”苏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那可是两条人命。

“哥。”苏凌月打断了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疲惫与决绝,“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进攻。是……消失。”

“赵辰要‘病’,我们……就要‘死’得更彻底。”

“在皇帝的猜忌消除之前,在‘恩科重考’开始之前,我们必须从所有人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苏凌月缓缓地走到了那盏昏暗的烛火前,那簇小小的火焰,是这间密室里唯一的光明。

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地盖住了那团跳动的火焰。

“噗。”

密室,瞬间陷入了比黑夜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只剩下苏凌月那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这天启城的水……太混了。”

“而我们,必须学会……”

“……在水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