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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玄铁之谋与坊市偶遇

怀揣九十块下品灵石的“巨款”,石辰阳并未被冲昏头脑。他深知在这黑沼镇,没有实力守护的财富,便是取祸之道。他将大部分灵石用油布包好,深埋在木屋地下,只留下十块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标记着玄铁矿脉的地图上。玄铁,乃是炼制中阶法器的主材之一,其蕴含的金石之气精纯而厚重,对他修炼元磁剑骨,尤其是冲击第一重中期瓶颈,有极大的助益。若能获取一些,无论是用于自身修炼,还是将来交换资源,都价值巨大。

然而,二阶妖兽铁甲鳄,相当于人类筑基期修士,绝非他现在能够正面抗衡的存在。即便有那条隐秘小径,风险依旧极高。铁甲鳄灵智虽不高,但感知敏锐,尤其对领地内的金石之气波动异常敏感。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或者……等待时机。”石辰阳沉吟。他需要更充分的准备。

首先,是自身实力的提升。他取出五块下品灵石,握于掌心,尝试吸收其中灵气。然而,很快他便发现,灵石中温和的天地灵气,与他元磁剑骨所需的、偏向锋锐凝练的金石煞气,属性并不完全契合。吸收效率远不如直接汲取矿石精华或地脉煞气,大部分灵气在转化过程中逸散,只能起到些许滋养肉身、补充气血的辅助作用。

“看来,灵石于我,更多是作为交易之物。”石辰阳明了,便将灵石收起,依旧依靠源生石和寻找金石之地进行修炼。

其次,是情报和物资的准备。他需要更详细了解那条隐秘小径的现状,以及铁甲鳄的活动规律。同时,需要准备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东西,比如更强效的疗伤药、解毒丹,以及……或许能对铁甲鳄产生干扰或误导的物品。

《基础炼器精要》中,有一种名为“扰灵粉”的简易药散炼制法门。此物以几种特定矿物粉末混合,点燃后能散发出干扰低阶妖兽感知的特殊磁场和气味,效果视妖兽等阶和药粉品质而定。对二阶妖兽效果可能有限,但或能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炼制扰灵粉的材料不算稀有,他在之前的搜寻中已有所储备。他花了半天时间,成功配制出了一小包灰黑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矿石味道。

数日后,石辰阳再次改换装束,进入黑沼镇。他打算去镇上最大的杂货铺“万货集”看看,那里货物种类最全,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能探听更多关于玄铁矿脉和铁甲鳄的消息。

万货集位于黑沼镇相对中心的地带,是一座三层高的木石结构建筑,比周围的店铺要气派不少。店内人来人往,各种灵草、矿石、符箓、低阶法器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一些残缺的功法玉简出售。

石辰阳压低斗篷帽檐,在人群中穿梭,目光扫过货架,留意着可能需要的物品,同时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交谈。

“……听说前几天,有不怕死的想去那玄铁矿脉碰运气,结果连铁甲鳄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外围的瘴气和金煞之气逼回来了,差点丢了半条命……”

“可不是吗?那地方邪门得很,除了铁甲鳄,据说矿脉深处还滋生了一些吸食金煞之气的怪虫,防不胜防……”

“流云商会好像对那矿脉有点想法,前几日看到他们的管事在打听能克制金煞之气的宝物……”

有用的信息零星传来,印证了那处的危险,也让他心中微动。流云商会?似乎是个比青木团、野狼帮更庞大的势力。

他走到售卖药材和矿物的区域,正准备询问几种炼制解毒丹的辅药价格,目光却被旁边柜台里的一件物品吸引。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样式古朴,材质似铜非铜,似玉非玉,罗盘指针并非寻常指南针,而是一根细长的、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金属针。旁边的标签写着:“寻矿罗盘(残),指针对高品阶金属矿石有微弱感应,范围不定,效用不明,售价:十五块下品灵石。”

寻矿罗盘?石辰阳心中一动。他的元磁感应虽然能感知金石之气,但范围有限,且无法精确分辨矿石种类和品质。若这罗盘真能对高品阶矿石有感应,无疑能大大提升他寻找资源的效率,尤其是在那危险的玄铁矿脉区域。

他不动声色地对伙计道:“拿这个罗盘给我看看。”

伙计见他对这无人问津的残破罗盘感兴趣,懒洋洋地取了出来。石辰阳接过罗盘,触手冰凉,他尝试将一丝微不可查的元磁之力注入其中。

嗡!

那根银色指针猛地颤动了一下,并非指向某个固定方向,而是像受到干扰般胡乱摆动了几下,随后指向了他腰间(沉渊断剑的方向),微微偏转,又隐约指向他怀中(源生石的方向),最终才缓缓停滞下来,指向了店铺外某个模糊的方位。

有反应!虽然不稳定,但这罗盘确实能感应到高品质的金石之物!沉渊和源生石的品阶显然极高,而它最后指向的方位……石辰阳心中估算,似乎正是地图上玄铁矿脉的大致方向!

“这罗盘……我要了。”石辰阳压下心中的激动,沙哑着声音道,取出十五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

伙计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破玩意儿真能卖出去,麻利地收了灵石。

买了罗盘,石辰阳又购置了一些炼制解毒丹和疗伤药的药材,花去了三块灵石。正准备离开,却在门口与一个匆匆进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个穿着流云商会低级执事服饰的年轻人,修为在炼气期四层左右,神色有些焦急。他被石辰阳撞得一个趔趄,刚要发怒,目光却瞥见了石辰阳刚刚收入怀中的寻矿罗盘一角,以及他身上那若有若无、与寻常散修不同的、带着一丝金石锐利的气息(石辰阳虽尽力收敛,但元磁剑骨的特质难以完全掩盖)。

年轻执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反而拱了拱手,低声道:“这位道友,抱歉,是在下匆忙了。观道友气息独特,可是精通金石之道?”

石辰阳心中一凛,暗道麻烦。他不想与这些大商会的人有过多牵扯,尤其是对方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他维持着沙哑的嗓音,冷淡道:“山野之人,略懂皮毛而已,谈不上精通。”说完,便想侧身离开。

那年轻执事却急忙拦住,压低声音道:“道友且慢!在下流云商会执事赵明。我商会近日急需一位对金石之气敏感、尤其能辨识和应对金煞之气的同道,协助处理一桩事务,报酬丰厚!不知道友可否……”

石辰阳脚步一顿。流云商会?应对金煞之气?莫非与那玄铁矿脉有关?

他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抱歉,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不喜约束。”他不想卷入大势力的纷争,那意味着更多的暴露风险。

赵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仍不死心,递过一枚刻画着云纹的木牌:“无妨,是在下唐突了。此乃我商会信物,道友若改变主意,可凭此物来流云商会驻地寻我。报酬方面,绝对让道友满意。”

石辰阳看了一眼木牌,并未接过,只是淡淡道:“若有需要,自会知晓贵商会所在。”说完,不再停留,迅速汇入街道的人流之中。

赵明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眉头微皱,对身旁悄然出现的一名老者低声道:“奎老,此人……感觉不一般。他身上的金石之气,并非普通矿修所有,倒像是……某种炼体功法所致,而且,他买了那个残破的寻矿罗盘。”

被称为奎老的老者眼神浑浊,气息内敛,微微颔首:“嗯,留意一下。会长对那玄铁矿脉志在必得,任何可能用得上的力量,都不要放过。不过,也不必强求,免得节外生枝。”

石辰阳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对话。他快步离开万货集,心中警惕更甚。流云商会的注意,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玄铁矿脉之行,或许要提前了。

他回到木屋,将新购的罗盘取出研究。罗盘确实残破,指针反应时灵时不灵,且无法精确指向,只能提供一个大致的方向感应。但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

他将罗盘、扰灵粉、疗伤药、解毒丹等物一一检查准备好。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那片标记着危险与机遇的区域。

“三日。”他对自己说,“再巩固三日修为,便去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