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冷笑一声,看着凌婵道:“你不是永昌侯府的五姑娘吗?你这么急着让本宫处置你的嫂嫂,是为什么呢?”
凌婵磕磕巴巴道:“回长公主,小女虽是永昌侯府的人,可也知礼数,许星楹错了就是错了,万没有包庇她的道理……”
长公主道:“本宫听说你母亲被罚到城外尼姑庵清修了?你在外头到处宣扬,是许星楹害了你母亲。老夫人的寿宴刚过,你母亲就被罚到尼姑庵修心,你当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看不懂里头的门道吗?”
“今日你这番话,是想怂恿本宫责罚星楹,替你母亲报仇吗?”
凌婵摇摇头:“臣女不敢。”
许星楹这时候对长公主说:“长公主,既然说到了这里,妾身有一事要辩。”
长公主指着旁边一座小桥,对众女眷道:“过了桥,有一处庭院风景极好,叫听风小筑,各位夫人,一起去那里吧,就不要堵在桦儿院门口,扰他清净了。等到了那里,听侯府少奶奶细细道来。”
长公主在前带路,还极是亲和地拉着许星楹的手,走在前面,众女眷也紧随其后,一起到了听风小筑。
长公主示意许星楹说说今天的事。
许星楹道:“今日并非妾身乱闯,才进入到小郡王的院子,而是有人特意引我去的。”
长公主眉头一拧:“何人?”
许星楹道:“一个侍女,她说长公主要见我,就把我带到小郡王的院子去了,她称自己还有差事,让我自己推门进去。”
长公主脸色不好看,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把长公主府所有的侍女都带过来,让侯府少奶奶辨认。”
不多时,公主府的侍女都已经全部站在听风小筑的院中,长公主指着侍女,对许星楹道:“星楹,你过去认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在作祟?”
许星楹走过去,在侍女中走了一圈,认了一遍,对长公主摇摇头:“殿下,这些侍女都不是。”
长公主诧异地蹙眉,问身边的嬷嬷:“侍女们都到齐了吗?”
“回公主,人都在这里了。”
“那怎么会?”
这时候,女眷中有人道:“会不会是这许氏怕长公主怪罪,就撒谎是侍女把她引过去的?”
罗静姝善解人意道:“星楹妹妹,长公主待你如此好,就算你真的乱闯了小郡王的院子,长公主也不会怪罪你的,你……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罗静姝暗暗得意,查吧,查到最后,只要没找到人,那她就可以煽动众人,让长公主以为许星楹在撒谎。
许星楹似笑非笑地看着罗静姝,这人没完没了地想要陷她于不义,今日的事,不会也有她的手笔吧?
许星楹懒得理她,对长公主说:“长公主,我没有撒谎,那人的确穿着长公主府的侍女襦裙,如果不是长公主府的侍女,那便是有人故意扮作公主府的侍女了。”
“上次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也是有人扮作丫鬟,跟着贺寿的客人入府,兴许今日也是这般状况。”
长公主气愤道:“来人,把公主府封锁起来,不许有人趁乱离开,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本宫的府上闹事,拿小郡王当算计人的工具?”
许星楹道:“长公主请放心,我记得那人的容貌,且让我画下来,让府里的人一起认一认。”
长公主应允了,让人送来画具,许星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想了一会儿,然后落笔,不多时就画了出来,呈给长公主。
长公主看了一眼画像,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是谁,便叫嬷嬷拿下去给侍女们辨认。
突然,有一个侍女叫道:“这不是管厨房的黄嬷嬷的小女儿小萍吗?”
长公主身边的刘嬷嬷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长公主说:“公主,没错了,那就是黄嬷嬷的女儿小萍。老奴方才看着觉得熟悉,现在一想,那张脸跟黄嬷嬷有七八成相似。”
“她爹是府里的车夫,小萍身子弱,他们两口子宠得紧,没叫她在府里做事,她平日里多留在家中,认识她的人不多。”
长公主想起黄嬷嬷的样子,也恍然大悟,是了,原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是来自于黄嬷嬷。
长公主道:“把黄嬷嬷和她女儿带上来!”
过了一会儿,侍卫就将黄嬷嬷和小萍带上来了,许星楹一眼就认出了,正是小萍将她引入小郡王的院子。
长公主将茶杯重重地在桌上一顿:“你为何要将侯府少奶奶引入小郡王院子,还不从实招来?”
小萍面色苍白,还想狡辩:“长公主,我没有……”
刘嬷嬷过来扇了她一巴掌,喝道:“大胆,长公主面前,还敢自称我!你若敢撒谎,长公主即刻将你发卖出去。”
见她挨了一巴掌,黄嬷嬷心都在滴血,连忙对她说:“长公主面前,还不实话实说?是谁指使你的?那人是想害了我们一家啊!”
小萍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结巴道:“长公主饶命,奴不敢撒谎了,是……是她!”
小萍的手指所向正是廊下候命的一个丫头。
“她是侯府五姑娘身边的丫鬟秋菊,她告诉我,我若能帮她把她家少奶奶引进小郡王院里,她家小姐就可以帮我们全家脱离奴籍。”
“她说,就算最后事情败露了,也是侯府自家的事,不会有问题的,且她保证了,小郡王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奴婢才同意的……公主饶命!”
长公主喝道:“带进来!”
侍卫把秋菊押进来,秋菊瑟瑟发抖,咬着下唇,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家小姐。
凌婵面色煞白,连忙出来跪下辩驳道:“长公主明鉴,这丫鬟撒谎!臣女根本不知道我的丫鬟做了这样的事,臣女根本不知情……”
长公主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不知情?你的丫鬟本事这么大呢,还可以帮人脱离奴籍,你告诉本宫,你不知情?”
“方才你急着催本宫处置你嫂嫂,该不会是你让你的丫鬟去做这件事的吧?本宫看你可疑得很!”
凌婵眼泪流下来,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楚楚可怜道:“长公主,臣女真的不知情。”
凌婵厉声问秋菊:“我待你还不够好吗?秋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不为你的父母兄弟考虑一下?”
秋菊一愣,然后一咬牙道:“长公主,是奴婢做的,奴婢看不惯少奶奶欺负我们家小姐,陷害大夫人,这才想给我们家小姐出口气,给她一个教训,我家小姐根本不知情……”
“求长公主饶命,奴婢一时想岔了,求长公主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