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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野胜是在一种全身仿佛被拆散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酸痛感中醒来的。

刺眼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摇曳的树冠。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土地,鼻腔里充斥着泥土、青草和淡淡的血腥味。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般涌入脑海——废弃农场的死斗,阿力狰狞的面孔与最后的忏悔,索尼克的介入,以及……与饿狼那场跨越了数万次死亡的、令人绝望的轮回鏖战,还有那在绝境中迸发出的、自残般的“崩体求生拳”……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然后尝试抬起手臂。

一股钻心的、仿佛无数细针同时穿刺的剧痛从右臂传来,让他瞬间闷哼出声。他艰难地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臂虽然看起来完好,皮肤表面也没有了之前那恐怖的血痕,但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微微肿胀,动一下都牵扯着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里面的肌肉、血管、骨骼都只是被勉强粘合在一起,脆弱不堪。

这就是使用“崩体求生拳”的代价吗?岸野心中凛然。他记得最后时刻,这条手臂几乎是彻底废掉了。

他尝试调动体内的力量,感受着身体的状态。除了右臂的严重损伤和依旧残留的虚弱感外,其他地方的伤势——那些断裂的骨头、受损的内脏,竟然已经愈合了大半!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有距离,但至少不再危及生命,行动也无大碍。

这种远超常人的恢复速度,是他那“濒死轮回”能力带来的隐性福利之一吗?每一次扣除寿命,似乎都在潜移默化地强化着他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一棵树上,喘息着。阳光告诉他,现在至少是白天,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通讯器早已在战斗中损坏,他无法联系外界。

他尝试回忆,想要再次找到那种引导身体局部崩坏、爆发出恐怖力量的“感觉”,想要主动施展出“崩体求生拳”。

然而,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模拟当时的绝望心境,右臂除了传来更剧烈的疼痛外,没有任何反应。那股力量,仿佛沉睡的火山,只有在真正面临绝境,毫无生路,连轮回都感到无力的极致绝望下,才会被被动地、狂暴地引燃。

它并非可以随意掌控的招式,而是一张用自身残躯作为燃料、向死而生的最后底牌。其威力,似乎也与绝望的程度相关……最高,能达到龙级吗?岸野回想起饿狼被震退时那惊愕的表情,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测。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力气后,岸野用左手支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离Z市郊区并不远。他必须尽快回去,将怪人协会活动和阿力的消息上报,同时……他需要休养,需要思考。

他拖着依旧疲惫伤痛的身躯,一步一挪地,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每一次晃动都带来一阵刺痛,提醒着他那场死斗的惨烈和获得力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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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间破旧公寓的过程并不顺利,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引来了不少侧目。但他顾不得这些,第一时间通过备用渠道联系了英雄协会,匿名报告了郊外废弃农场的发现(隐去了索尼克的介入和自己的具体经历,只说是偶然发现英雄尸体和怪人活动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彻底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他草草处理了一下右臂的伤势(主要是固定和镇痛),吃了点东西,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当他再次醒来时,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右臂的剧痛也减轻了些,虽然依旧无法用力,但至少日常活动不受太大影响。他打开电视,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怪人协会或者饿狼的新闻。

新闻里正在报道的,却是另一件事——超级格斗大赛即将开幕!

这是一项历史悠久、规模宏大的武术盛会,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格斗家和流派参加。冠军不仅能获得巨额奖金和至高荣誉,其代表的流派也将名声大噪。

岸野看着屏幕上往届比赛的精彩集锦,那些格斗家们精湛的技艺、强大的体魄、以及对武道的执着,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他早就知道这个比赛。以前,他实力低微,靠着诡异的轮回能力才在c级挣扎求生,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底蕴去参加这种纯粹的武道较量。他的“战斗技巧”,更多是在一次次死亡中磨砺出的求生本能和野路子。

但现在不同了。他能独自击败虎级怪人,能在鬼级怪人(如果不是阿力)手下周旋甚至有机会逃脱,更是领悟了(虽然无法主动使用)威力可能达到龙级的禁忌拳法。他的身体经过数月苦练和轮回的隐性强化,基础素质早已今非昔比。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检验自身实力,见识更多强者,甚至在真正的战斗中,进一步锤炼那“崩体求生拳”的契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蔓延。

几天后,当右臂的伤势进一步好转,虽然还不能进行高强度战斗,但基本活动无碍后,岸野做出了决定。他换上一件干净的卫衣(依旧是灰色),戴上那顶遮掩白发的旧棒球帽,前往了超级格斗大赛在Z市的报名点。

报名点设在一个大型体育馆外,人声鼎沸,来自不同流派、穿着各异服装的格斗家们排着长队,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斗志的气息。

岸野排在队伍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既没有华丽的道服,也没有张扬的气势,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排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穿着普通运动服的男人,背对着他。引起岸野注意的,是那人头上那一头……异常浓密、甚至有些不太自然的黄色卷发。

这发型……怎么有点眼熟?

正当岸野疑惑时,轮到那个卷发男人报名了。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道:“姓名?流派?”

卷发男人用一种刻意压低、但岸野依旧能辨认出的平淡声音回答:“茶岚子。流派……水球碳酸拳。”

水球……碳酸拳?

岸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名字……怎么听都像是临时瞎编的。而且这个声音……

就在这时,那“茶岚子”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微微侧过头。

岸野看到了那张被假发稍微遮掩,但依旧能认出其轮廓的侧脸——是埼玉!

他居然也来参加武道大会?还伪装了身份?用的流派名字还这么……奇葩?

埼玉也看到了岸野,两人视线对上。埼玉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淡的表情,转回头去,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岸野心中无语。这家伙,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很快,轮到了岸野。

“姓名?流派?”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问道。

岸野沉默了一下。他没有什么正统流派,他的力量来自于生死间的挣扎和自残般的爆发。

他看了一眼埼玉(茶岚子)的背影,又回想起自己那在万次死亡中领悟的、向死而生的拳法,缓缓开口:

“岸野胜。流派……崩体求生拳。”

工作人员笔尖一顿,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岸野一眼。这流派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狠劲和决绝。他记录下来,递给了岸野参赛凭证。

岸野接过凭证,看了一眼已经报完名、正晃晃悠悠准备离开的“茶岚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张代表着踏入另一个战场的纸片。

武道大会……崩体求生拳……

这一次,又会面对怎样的战斗呢?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右臂隐隐传来的刺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