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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众人刚返回营地时,张木匠便踉跄奔来,脸色惨白如纸:“沈姑娘!出大事了,修缮古村落的匠人们,有三四十人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像是中了剧毒!”

沈青河心头一紧,立刻带人冲向古村落……

在古村落里,三四十名匠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有的匠人身体蜷缩着,不住抽搐,双手拼命地用指甲挠着喉咙;还有些匠人双目充血,不顾一切地撕开自己胸口的衣襟。

李月娥带着妇人们,正心急如焚地用湿布擦拭中毒者嘴角的白沫,声音颤抖:“他们……他们都说喉咙像……像火烧一样……紧接着就浑身剧痛!”

“所有的吃食都是我亲自准备的,米面、野菜、肉干都用银针试过毒,就连盐罐我都仔细检查了三遍……可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们中毒?”李月娥心中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边指向地上痛苦翻滚的匠人,一边又指着自己和未中毒的妇孺,满脸疑惑,“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们没事呢?”

沈青河眉头紧紧皱起,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掰开一名中毒匠人的手掌,发现其指甲缝里沾着一些褐色的黏土碎屑。

此时,谢玲儿正在为一名匠人把脉,突然惊叫起来:“不好!脉象沉滞得如同泥浆,肝经部位灼热,这……这不是普通的毒物!”

她翻开匠人的眼睑,只见巩膜上布满了细小的血丝,就像蛛网一样,不禁猜测道:“像是……水银或者砒霜中毒的症状?”

沈青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百匠田园录》里有记载,某些矿物黏土要是混入了硫磺或者雄黄,遇到高温就会变成剧毒的蒸汽。而今天匠人们正好在用新运来的黏土砌墙,又一直在烈日下劳作……”

秦洛听后,立刻带人去挖开新运来的黏土堆,在深处刨出几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矿石。

谢玲儿接过矿石,用指尖轻轻捻了捻矿粉,闻到一丝刺鼻的硫磺气味,又看到银簪划过矿石留下的痕迹泛黑,神情凝重地说道:“这是雄黄矿,和黏土混合后,经过烈日的蒸腾,毒气顺着汗水渗入皮肤,再加上有些匠人吃饭前没有洗手,毒物就从口中进入了体内,所以都是接触过这些黏土的匠人先中毒。”

沈青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些妇孺没有接触过黏土,自然就没事!”

“这黏土是从南坡新发现的矿坑采来的,”张木匠吓得冷汗直冒,“当时只觉得它色泽金黄,比普通黏土更加细腻……”

“玲儿妹妹!这毒该怎么解?”沈青河焦急地问道。

“姐姐莫急!奴家已经有解毒的办法了!”谢玲儿心中已然有了良方,“当务之急是让人取来河水,混入白矾和绿豆,为中毒者擦洗全身,这样可以吸附皮肤表面残留的毒物。”

李月娥赶忙回应:“这些东西谷里都有,我马上就去办!”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接下来要用苦参和甘草煎成浓汁,给他们灌服催吐!”谢玲儿接着说道,“再取芒硝(硫酸钠古称)溶解在温酒里,让患者喝下用来导泻,这个方法源自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上面记载‘雄黄中毒,急以硝石、甘草解之’。”

沈青河面露难色,叹息道:“这些药材谷里应该没有吧?我得赶紧派人去采购!”

“姐姐!莫慌!奴家从汴京回来之时,想到谷里可能缺药,就带了很多药材,这些都有!”谢玲儿笑道。

“妹妹果然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实在太好了!”沈青河称赞道。

谢玲儿说罢,立刻转身去安排解毒事宜……

此时李月娥等人已抬来木桶,他们将河水与白矾、绿豆粉混合搅拌,水面泛起细密泡沫。

李月娥亲自为中毒最深的匠人擦拭手臂,只见黏附在皮肤上的黄色矿粉遇水溶解,随泡沫浮出,水中渐渐晕开浑浊的褐痕。

帐篷内,当苦参与甘草在陶罐中煎煮,药香混着苦涩弥漫开来时。

谢玲儿扶起一名呕吐不止的匠人,将药汁缓缓灌入其口。

“苦参泻火解毒,甘草调和药性,更可护胃黏膜免受砷蚀。”她话音未落,患者已剧烈咳嗽,呕出黑绿色胆汁。

紧接着,芒硝酒被端上。谢玲儿以银针试毒确认无误后,令患者小口饮下。“芒硝咸寒,能导泻通腑,使残留雄黄从谷道排出,此乃《肘后备急方》‘毒从下泄’之法。”

不多时,匠人们陆续腹痛如绞,何大婶早有准备,命人将马桶置于他们身旁,供匠人们排泄,并以炭灰掩盖秽物气味。

夜色渐深,谢玲儿穿梭于帐篷之间,为高热者敷上石膏糊降温,为抽搐者按压合谷穴止痉。

李月娥则带领妇人们熬煮绿豆甘草汤,一勺勺喂给神志不清的患者。

“绿豆解百毒,甘草缓急迫,纵不能尽除砷毒,亦可保性命无虞。”谢玲儿解释道。

卯时初刻时,最危重的周木匠终于睁开眼,嘶声道:“谢……谢……姑娘……”

谢玲儿嘱咐众人:“这段时间且休息,毒未清尽,三日内不可食荤腥,每日需饮三升车前草汁利湿排毒。”

望着中毒的众人都转危为安,沈青河欣喜万分。

……

卯时三刻,秦洛等人潜入南坡矿坑,检查那些黏土。

秦洛声音发冷:“有人故意将毒矿混入黏土,想要不动声色杀人。”

他眉头紧锁,盯着矿坑岩壁上整齐的凿痕,沉声道:“此人行事如此缜密,连毒矿都能伪装成天然黏土……若不尽快揪出,恐怕谷中永无宁日!”

沈青河望向江云,眼中带着希望:“江云,你既是燕山弟子,可知他们联络的暗号或习惯?若能引他现身……”

江云摇头苦笑:“燕山派执行刺杀任务时,向来‘单线联络,不留痕迹’。即便同门相遇,也绝不会轻易相认。”她望向远方,似在回忆什么,“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