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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鸿脸色一沉,眼中闪过决断,“不是冲你们,就是冲我来的!府内定然出了纰漏!”他语速极快,“此刻不是硬拼的时候。这白马寺毗卢阁中,有一处秘密地窖,入口隐蔽,乃前朝所建,足以藏身。”

他转向一直沉默守在门边的周福,命令道:“周福,你熟悉路径,立刻带青河他们从后院绕去毗卢阁!记住,走暗廊,切勿暴露行踪!”

“是,老爷!”周福毫不迟疑,立刻应声。

沈南鸿又看向沈青河等人,“青河,你们速随周福去躲藏!无论外面发生何事,绝不可轻易出来!我先去前面看看情况,或许能凭借身份周旋一二,拖延些时间。”

“叔父,不可!您一人前去太危险了!”沈青河急道,伸手欲拦。

“放心,我毕竟是替完颜宗翰办事的人,他们即便有所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立刻将我如何。”沈南鸿摆手打断她,神色冷静,“快走!再耽搁就来不及了!记住,保全自身,盐引之事再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山门处的喧哗声又近了几分,甚至能听到金兵粗野的呵斥和僧侣惶恐的辩解声。

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

“小姐,秦公子,快随老奴来!”周福低唤一声,率先推开木屋的后门,示意众人跟上。

沈青河等一行人立刻跟着周福,悄无声息地闪出木屋,身影迅速没入寺院后院交错的小径和斑驳的树影之中。

沈南鸿目送他们消失,整了整衣冠,将脸上的急切与担忧尽数敛去,换上一副沉稳甚至略带一丝疑惑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山门喧闹的方向迎去。

他心中雪亮,金兵此番前来,绝非烧香拜佛那么简单。

一场风雨,已然迫近这佛门清净之地。

沈南鸿刚踏入香烟缭绕的大雄宝殿,脚步便是一顿。

只见殿内气氛肃杀,原本礼佛的香客早已被驱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两排持刀按剑、神色冷厉的金兵。

而为首一人,身着锦袍,腰佩弯刀,正负手立于佛像之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殿门方向,不是别人,正是留守府的参军——金炎。

沈南鸿心中猛地一沉,面上却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热情,仿佛全然未觉殿内凝重的气氛,朗声笑道:“我道今日寺中为何如此喧哗,原来是金贤侄大驾光临!真是稀客,稀客啊!贤侄今日怎得有如此雅兴,来这白马寺烧香拜佛?”

金炎缓缓转过身,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瞬间收敛,只剩下冰冷的讥诮。

他并未回答沈南鸿的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卷公文,在手中掂了掂,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等今日并非来礼佛的。”他目光如毒蛇般锁住沈南鸿,“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

“有人向留守府举报,你沈南鸿暗通宋军,意图不轨!奉留守大人手谕,特来请沈先生回府——问话!”

“问话”二字,他咬得极重,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沈南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惊涛骇浪,但立刻化为被冤枉的愕然与愤懑。

他猛地提高声调,显得又惊又怒:“荒谬!简直是天大的荒谬!金贤侄,此话从何说起?”

“我沈南鸿对大金,对宗翰元帅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何人竟敢如此血口喷人,污蔑于我?这分明是构陷!”

他一边疾言厉色地辩解,一边心思电转。

金炎如此直接发难,甚至拿出了“手谕”,显然是有备而来,绝非空穴来风。是府内出了叛徒,还是青河他们的行踪确实暴露了?

此刻,他绝不能露怯,更不能承认半分!

“构陷?”金炎嗤笑一声,步步紧逼,“是否构陷,沈先生随我回府,自然一清二楚!来人!”

他一声令下,左右金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便要拿人。

“且慢!”沈南鸿猛地一抬手,虽身处包围,气势却丝毫不堕,他紧紧盯着金炎,“金参军!即便要拿我问罪,也需出示真凭实据!”

“我乃宗翰元帅亲自委任筹措军资之人,岂是你能凭空一句话就锁拿的?你要带我走,可以!但我要先见留守大人,当面陈情!”

他试图抬出完颜宗翰这面大旗,希望能镇住金炎,至少争取一些转圜的时间。

然而金炎显然有备而来,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笑道:“证据?自然会让你看到。至于留守大人……等你到了该去的地方,自然会见到该见的人!拿下!”

话说间,两名魁梧的金兵已经粗暴地扭住了沈南鸿的胳膊……

然而,就在金兵粗壮的手臂即将彻底钳制住沈南鸿的刹那——

“嗖!嗖!嗖!”

几声极轻微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和痛呼,那几名正要动手的金兵膝盖猛地一软,竟齐刷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时竟挣扎不起!

变故突生!

殿内所有人,包括金炎和沈南鸿,都猛地一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白影如惊鸿般自殿门外掠入,其身法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瞬息之间已闪至沈南鸿身前。

来人稳稳站定,竟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素雅白衣锦袍,面容俊朗非凡,犹如精雕细琢的美玉,眉宇间虽带着岁月痕迹,却更添几分沉稳与威严。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仿佛刚才以迅雷之势击倒数名金兵的人并非是他。

金炎瞳孔骤然收缩,他甚至没完全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自己带来的精锐护卫就已倒了一地!

他心中大骇,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阻拦留守府拿人?!”

那白衣男子却并未立刻理会金炎的呵斥,而是微微侧首,对身后的沈南鸿低声道:“南鸿兄,无恙否?”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沈南鸿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复杂之色,脱口而出:“……是你?!”

白衣男子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看向又惊又怒的金炎,嘴角噙着一丝淡然却冰冷的笑意,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金参军,好大的官威啊!不分青红皂白便要锁拿别人,留守府的规矩,几时变得如此草率了?”

金炎心中一颤,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