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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谢玲儿眼睫微颤,艰难地睁开双眼,后颈处传来一阵钝痛,提醒着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那声凄厉的呼救,院外的骚动,以及……从背后悄然袭来、快如闪电的一指。

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顶做工极其精巧的藕荷色绡金纱帐,帐顶垂下一枚温润剔透的羊脂白玉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猛地一惊,彻底清醒过来!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却发觉浑身酸软无力。

她惊慌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陈设雅致、却处处透着陌生的房间。

紫檀木雕花窗棂紧闭,窗外夜色深沉。

屋内烛火通明,燃着的是一种清冽淡雅的冷香,闻之令人心神稍宁,却更添几分幽闭之感。

就在谢玲儿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目光惊惧地扫视着这间陌生而精致的囚笼时……

“吱呀!”

一声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那扇紧闭的紫檀木雕花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步入室内,反手又将门轻轻掩上。

来人一身如墨的黑衣,黑纱覆面,看不清容貌。

那黑衣女子径直走到床前,在离床榻三步远处停下。

她微微俯身,露在黑纱外的一双剪水秋瞳,竟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之色,目光轻柔地落在谢玲儿惊魂未定的脸上。

一个温和悦耳,甚至带着几分熟悉暖意的女声,透过面纱,轻声响起,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玲儿,你醒了?”

“怎么样?”她又上前一小步,声音压得更低,更柔,“还疼不疼?”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谢玲儿的后颈,语气带着真切的自责与歉意,“底下人办事毛躁,出手没个轻重……有没有弄伤你?”

谢玲儿彻底愣住了!

她蜷缩的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了些许,原本充满恐惧与戒备的眼神,被巨大的困惑与难以置信所取代!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绑架她的人,将她囚禁于此,此刻却用如此熟稔、如此关切的口吻对她说话?

“你……你究竟是谁?”谢玲儿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但更多的已是惊疑,“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为何将我掳到这里来?”

她死死地盯着对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熟悉的痕迹。这声音……这语气……似乎在哪里听过?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那黑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并未直接回答谢玲儿的问题,而是再次柔声道:

“别怕,玲儿!在这里,你很安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房间,“饿不饿?渴不渴?我让人给你准备些清淡的饮食可好?”

她表现得越是从容关切,谢玲儿心中的寒意却越是深重!

这不合常理的善意,比直接的威胁更令人不安!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她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目的?

那黑衣女子见谢玲儿如此惊疑不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似是怜惜,又似是愧疚,更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了无数年的思念与无奈。

“玲儿……我的孩子……”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温柔,“你……真的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话音未落,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捏住了覆面黑纱的一角。

在谢玲儿惊疑不定、几乎屏住呼吸的目光注视下,她轻轻地将那层面纱揭了下来。

面纱悄然滑落。

一张清丽绝伦、风韵犹存的绝色面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烛光之下。

柳眉凤目,琼鼻樱唇,肌肤白皙如玉,眼角虽已有了几丝细密的皱纹,却更添几分成熟的韵致与沧桑。

这张脸……这张脸!!!

谢玲儿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的全部意识!

“娘……是娘?!”一个破碎的、几乎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声音,颤抖着从她喉咙里溢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母亲……她朝思暮想、日夜思念的母亲……明明在她十岁那年,就已经……已经因病去世了啊!她跪在坟前哭了三天三夜!这……这怎么会……

“是我……玲儿……是我……”那黑衣人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哽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开双臂,快步上前。

“娘!”

谢玲儿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所有的恐惧、疑惑、戒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被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疯狂的狂喜所取代!

她尖叫一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猛地从床榻上扑起,一头扎进来人的怀抱,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如同幻影般消失!

“娘!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吗?!”她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将脸深深埋在那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贪婪地呼吸着母亲身上那记忆深处、从未忘却的淡淡馨香,“我不是在做梦吧?!娘!您没有死!您没有死!”

那黑衣女子紧紧回抱着女儿,泪如雨下,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女儿的脊背,声音哽咽而温柔:

“傻孩子……是娘……是娘不好……娘没有死……娘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玲儿了……再也不离开了……”

烛火摇曳,将母女相拥而泣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淡了周遭一切的诡异与不安。

谢玲儿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依赖母亲的小女孩,沉浸在母亲失而复得的温暖与安全感中,久久不愿放开。

然而,在这感人至深的重逢背后,却隐藏着更深的谜团:谢玲儿的母亲为何要假死?这些年她去了哪里?为何如今又以这种方式与女儿相见?

这突如其来的母爱怀抱,是真实的温暖,还是另一张精心编织的、更危险的网?喜悦的泪水之后,等待着谢玲儿的,或许是更加残酷的真相。

谢玲儿在母亲怀中哭了许久,直到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襟,才缓缓抬起头。狂喜过后,理智逐渐回笼,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她望着母亲那张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只是添了几许风霜的面容,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颤抖着问道:

“娘……十年前,您和父亲同去杭州公干。回来后……父亲便抱着一个冰冷的骨灰坛,悲恸欲绝地告诉我,说您……说您在杭州得了急症,骤然离世……”

谢玲儿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臂,仿佛怕她再次消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既然活着,为何要瞒着玲儿?为何连父亲也……也要骗我?”

烛火下,谢母的面容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其中有深深的愧疚,有不堪回首的痛苦,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为她拭去泪痕,长叹一声,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了十年的隐秘与辛酸。

“玲儿,我的孩子……” 谢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此事……说来话长,牵扯甚广,并非为娘心狠要抛下你,实在是……情非得已,势逼至此。”

她拉着谢玲儿的手,走到窗边的绣墩坐下,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烛火摇曳,映照着谢母的脸庞,那上面交织着刻骨的恨意,不堪回首的痛楚,以及一丝近乎疯狂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