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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如跗骨之疽般在静州城墙的西夏守军间疯狂蔓延,士兵们紧握兵器的手掌沁出冷汗,指尖不住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曾引以为傲、纵横草原的铁骑,此刻在宋军面前竟脆弱得如同孩童纸糊的玩物,连对方阵列的衣角都未能触及,便已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关……快关城门!”守将盯着城下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残兵,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布满血丝的双眼骤然圆睁,声音因极致惊惧而嘶哑变形,声嘶力竭的呼喊在城墙上激荡回荡。

阵前的韩世忠一身银甲勒马伫立,望着那些溃逃而归的残兵,脸上波澜不惊,并未下令追击。他深邃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牢牢落在那座高耸入云、自恃固若金汤的静州城墙之上,仿佛早已洞穿这看似坚固的防御。

“将朕的‘雷神’请来。”他侧目对着身后的亲卫淡然吩咐,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亲卫齐声领命,转身疾步传达指令。

随着指令迅速下达,一百辆载满零件的独轮车在士兵的合力推动下,有条不紊地行至宋军阵前。早已待命的工匠们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组装零件,不多时,一门门通体黝黑、造型狰狞的黑色巨炮便渐露冰冷真容,炮口缓缓抬起,如蛰伏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直指静州城头。

城墙上的西夏士兵纷纷探出身,满脸疑惑地打量着那些从未见过的怪异“铁疙瘩”,交头接耳间议论不休,全然不知宋军这番举动背后隐藏着怎样毁灭性的力量。

“开炮!”

“轰——!!!”

并非零星闷响,而是整整百声巨响于同一瞬间轰然炸裂!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撕裂苍穹,大地随之剧烈震颤,连远处的山峦都在微微摇晃。百颗烧得通红的铁弹拖着长长的橘红色尾焰,如一场致命的流星雨划破湛蓝天际,裹挟着刺耳的呼啸声,狠狠砸向静州那厚达数丈的夯土城墙。

惊天动地的轰鸣中,那曾被西夏人视作坚不可摧的城墙,宛如被巨人铁锤砸中的脆饼,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纹,且裂纹仍在飞速蔓延扩张。无数碎石夹杂着守军的残肢断臂与兵器碎片,被巨大冲击力狠狠抛向半空,又似倾盆暴雨般砸落。

城墙发出一阵沉闷的哀鸣,似已不堪重负。未等城墙上的守军从这神罚般的恐怖景象中缓过神来,第二轮更为密集的炮击已接踵而至,彻底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轰——!!!”

这一次,静州城墙再也扛不住这般毁灭性重击,一段数十丈长的墙体先是剧烈摇晃,随后裂缝急剧扩大,在一片绝望的惨叫与惊呼中轰然倒塌,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待烟尘稍稍散去,静州城墙上,一个足以容数骑并行的巨大缺口赫然显现。

韩世忠冷漠注视着城墙崩塌的全程,脸上毫无动容,他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寒光闪烁,向前疾指,下达了总攻命令。

“神机营,进城。”简短四字清晰传遍整个军阵。

“一个不留。”冰冷话语不带半分感情,却尽显宋军必胜的决心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