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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再造大宋:我在靖康玩职场权谋 > 第216章 炸了?朕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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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炸了?朕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冲破晨雾,泉州急报裹挟着硝烟气息传至汴梁皇城。那朱漆封口的奏折刚由内侍捧至殿中,便如巨石投进平湖,骤然打破了早朝时朝堂的肃穆平静。

“竟……竟至炸毁?!”户部侍郎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滚烫的茶汤溅湿了朝服下摆也浑然不觉,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颤。

“那可是耗费百万缗国库银、征调数省能工巧匠,集举国之力铸就的‘神物’啊!就这般……在泉州港炸得粉身碎骨?”工部尚书捶着朝笏,苍老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天降不祥!此乃天罚之兆!”翰林院编修往前踏出半步,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沉溺奇技淫巧,荒废圣贤之道,如今神物炸毁,正是上天示警!”朝堂之上,顿时哗然。那些早对“格物院”耗费巨资心存不满的言官、腐儒,恰似闻腥之蝇,瞬间蜂拥而上。或捶胸顿足、声泪俱下,或引经据典自《周礼》《春秋》至天人感应之说,振振有词地侃侃而论,将陛下的“倒行逆施”与“天怒人怨”牵强附会地绑在一起。

顷刻之间,弹劾格物院提举宋应星、副总管陈璇的奏折便如雪片般递上,恳请关闭格物院、将二人以“妖术惑上”之罪斩杀以谢天下的呼声此起彼伏,不多时便堆满了御案前的鎏金托盘。

众臣交换着眼神,皆以为龙椅上那位年仅二十有二的年轻帝王定会龙颜大怒——毕竟这百万缗白银几乎掏空了上半年的国库,如今神物尽毁,正是迁怒问责的好时机。他们甚至已想好后续的说辞,只待陛下下令,便一同附议将那两位办事不力者拖出午门问斩,以平这“天怒”与“众怒”。

然端坐龙椅的赵桓,反应却令满朝文武尽皆瞠目结舌,连原本喧闹的朝堂都诡异地静了一瞬。

他并未如众人预想般拍案而起,仅微微颔首静坐聆听,面上无半分怒色与惊惶,甚至连眼底都未有半分波澜。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掠过惊惶失措的尚书、幸灾乐祸的御史、义愤填膺的编修,最后落回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嘴角竟还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带着几分嘲弄的冷笑,看得人心头发悸。

待殿内的议论声渐渐低下去,直至全然安静,他才缓缓直起身,缓声开口。那声音不高不低,却似带着某种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朝臣的心间。

“炸了,很好。”

很好?!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满朝文武尽皆错愕。户部侍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御史中丞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愤慨僵住了——陛下这莫非是气极失智,竟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胡言?

赵桓仿佛未看见众人脸上的惊愕与不解,转而望向一旁躬身侍立、大气不敢出的内侍总管郑知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宣宋应星、陈璇即刻进京。令他们将那堆……炸碎的废铜烂铁仔细收拢,连同所有参与试航的工匠、记录员,一个部落,一并带回京师。”

“此外,”他稍作停顿,原本平静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阶下屏息凝神的众臣,“告知二人,朕还需一物——一份详尽至每一时辰的压力记录、每一部件的损耗情况、每一次操作的执行人的……‘爆炸详报’!少一个细节,唯他们是问!”

爆炸详报?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新鲜物件?众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茫然——查案有卷宗,问罪有供词,从未听过炸了东西还要写什么“详报”的。

但没人敢开口发问,所有人都从皇帝反常的平静中感到一股彻骨寒意——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竟已深沉到他们完全无法揣测的地步!

三日后,一辆尘土飞扬的马车停在皇城门外,风尘仆仆的宋应星和陈璇被内侍引至御书房。二人衣衫上还沾着泉州港的焦黑痕迹,面色惨白如纸,刚踏入殿门便“噗通”一声跪地不起,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臣……臣等办事不力,耗费国帑无数却令神物损毁,致使天威受损,罪该万死!恳请陛下治罪!”陈璇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磕出了一片红印。

“死?”赵桓从一堆摊开的图纸中抬首,漫不经心地瞥了二人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朕从江南调运的铜料、从西域采买的煤炭,那百万缗白银可不是用来买你们性命的。尔等若死了,谁来赔朕的‘大宋一号’?谁来接着造朕的蒸汽船?”

他走下御座,没有去扶跪在地上的二人,径直走到旁侧的案几前,拿起那份由数十人不眠不休耗时三日三夜所着、装订成册的厚厚“报炸详报”。

他翻阅的速度极快,指尖在书页上飞速划过,但眼神却极为专注细致,连最细微的批注都未曾放过。

“寅时三刻,锅炉压力升至七斤,超出设计峰值三成……卯时一刻,材料应力检测显示,左舷卯榫结构处出现细微裂痕……辰时试航,冷却管道因船体震动发生堵塞,蒸汽无法排出……”他一边看,一边低声念叨着这些众臣闻所未闻的词汇,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皇帝低沉的念叨声,跪在地上的宋应星和陈璇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偷偷用眼角余光瞥着皇帝的神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半个时辰后,赵桓终于合上了详报,将其轻轻置于案上,转过身望向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

“爆炸的缘由,朕已查明。”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让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非尔等之过,乃是朕当初绘制的图纸存有纰漏。”

宋应星和陈璇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陛下……竟将这弥天大错揽到了自己身上?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朕低估了蒸汽在密闭容器中产生的爆发力,也高估了当下我朝钢铁冶炼的纯度与强度。”赵桓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初开的腊梅,声音平静而清晰,“朕的设计理念过于超前,忽略了当下工艺水平的局限。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次爆炸,倒是给朕提了个醒。”

他转身走到墙边,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卷用桑皮纸绘制的全新图纸,纸张边缘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这是‘大宋二号’的设计图,朕这三日连夜修改的。”

“朕在锅炉顶部增设了一个物件。”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弹簧与阀门结合的结构,耐心解释道,“朕叫它‘安全阀’,内置的弹簧经过精确计算,当锅炉内压力超过临界点时,蒸汽便会顶开阀门自动释放,待压力回落又会自行闭合,可保锅炉不会再因压力过高而爆炸。”

“除此之外,朕还调整了汽缸的材料配比,在生铁中增加了碳与锰的比例,炼成的钢材韧性与耐热性将较先前强上三倍,足以承受蒸汽的持续冲击。”

他将这份凝聚着新思考与更高技艺结晶的图纸郑重地交到宋应星手中,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递过去。

“朕再给尔等拨百万缗专款,从军工监调派一千名熟练工匠,全力配合你们。”

“朕不要尔等的头颅,也不要尔等的请罪折子,唯要一物……”

他俯身,双手按在二人肩上,目光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直刺人心。

“……三个月内,朕要看到‘大宋二号’在长江之上乘风破浪,带着我大宋的旗帜,从江宁直抵鄂州!”

这一刻,宋应星和陈璇再也抑制不住,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们不是因为免于一死而庆幸,而是因为从这位年轻帝王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从未在历代君主身上见过的、名为“科学”的精神——不畏失败、正视缺陷、愈挫愈勇,如磐石般坚定,又如烈火般炽热,令人心潮澎湃,又带着几分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而那些在朝堂上等着看格物院覆灭、等着看宋应星二人身首异处的言官们,等来的却是一道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圣旨——格物院年度预算翻倍,院址扩大十倍,准许从全国各州府征召有巧思的工匠入内。

整个大宋官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那些习惯了按部就班、遵循祖制的官员们终于隐约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正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逻辑,亲手推动着这个古老的帝国,朝着一个充满未知却又无比令人战栗的全新未来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