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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军瞥了眼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不远处被拖布杆钉死的小弟,以及刚刚被补刀、胸口插着拖布杆的光头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身份卡递还回去,转头看向旁边脸色发白的萧雅:

“是要给这位小姐办迁出吧?小姐,你是宿主吗?身份卡给我登记一下?”

萧雅这才从刚才血腥场面的冲击中回过神,赶紧取出自己的身份卡递过去:“麻烦您了,李队长。”

李铁军接过卡片,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便携式信息终端,开始低头操作,一边录入信息一边说:

“安置区迁出需要登记目的地和担保人信息,沈先生,担保人这边就填您?”

“嗯,填我吧,迁到明德学院去。”

沈默看着他在那戳戳点点地填资料,想到上次体检中心的事,语气带着点歉意:

“李队,上次那事儿......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你了。”

“沈先生别这么说,当时你也是过来帮忙。”

李铁军操作设备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咧嘴一笑,语气带着点豁达:“幸好下边几个跟着我的兄弟都没什么事,就我这个带队的被一撸到底,调来这安置区当治安员了。不过毕竟是我违规办案在先,没按程序通报宿管局,这处分......道理上也说得通。”

沈默听了,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这世道,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最初定下的规矩、道理,本意可能是好的,是为了约束坏人、保护好人。

可执行起来,往往最先被捆住手脚的,反而是那些还想讲规矩的好人。

坏人肆无忌惮,好人却要处处受限,弄不好还会反过来被“规矩”处理。

李铁军快速录入完萧雅的基本信息,将身份卡还给她:“行了,基础信息录入了,一会我回治安所确认一下就好。先去看看你弟弟吧,他在哪栋楼?”

“在23栋,6楼。”萧雅连忙指向不远处一栋看起来格外破旧的筒子楼。

“走吧,我送你们过去。这地方乱,有我在,能省点麻烦。”

沈默点点头:“行,那麻烦李队了。”

有李铁军这个穿着制服的治安员在前面开路,效果立竿见影。

虽然道路两旁的棚户里、墙角边,依旧有不少混混盯着他们,不断对着萧雅吹口哨、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但至少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围上来。

李铁军一边胆战心惊地跟沈默搭话,说着“沈先生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地方就这样,都没什么素质”,一边不停地冲着那些混混厉声喝骂驱赶。

他是真怕沈默眉头一皱,直接来个血腥清洗,那明天整个安置区的所有治安所都得被处分。

三人终于走到23栋楼口。

所谓的安置楼,大多是旧时代遗留的老式筒子楼,或者说是末世后仓促建成的仿制品,外墙斑驳,布满了污渍和裂缝。

楼与楼之间缝隙窄得可怜,窗户大多用木板、硬纸板甚至塑料布封着,偶尔有几扇完好的玻璃窗,也布满了龟裂的纹路。

走进楼道,环境更加拥挤不堪,堆满了垃圾和各种破烂物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和汗臭味。

每层楼都被隔成一个个小小的单间,门挨着门,门板薄得像纸,里面传来各种令人不安的声音:夫妻吵架、孩子哭闹、牌桌上的叫骂,偶尔还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哭嚎和男人粗暴的吼叫。

这,就是安全区光环下的另一面。

绝望和混乱如同苔藓,在秩序的缝隙里疯狂滋生。

李铁军皱着眉,引着沈默和萧雅沿着水泥楼梯往上走。

萧雅第一次不加伪装的走在这里,显得有些紧张。

但此刻有沈默和李铁军在身边,她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只是脚步依旧匆忙,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到六楼,刚拐过楼梯拐角,就看到607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几个男人粗鲁的喝骂和翻箱倒柜的声音。

萧雅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害怕,惊呼一声“小南!”,就直接冲了过去。

李铁军脸色一变,赶紧快步跟上。

沈默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家”。

与其说是家,其实就是个大开间。

进门就是一张床,左边是用布帘隔开的简易厨房和洗手间,右边堆着些杂物,家徒四壁,一览无余。

此时,三个穿着邋遢的男人正在屋里肆无忌惮地翻找着。

他们把旧衣服、褥子被子、一小袋合成米、以及其它那些看起来有些用的东西胡乱地堆在门口。

一个脸色苍白、有些瘦弱的青年,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身体微微发抖,恐惧地看着这三个闯入者像土匪一样洗劫他这个一无所有的家。

“小南!”

萧雅冲进屋,用力推开一个正在翻她弟弟枕头底下东西的男人,扑到床前,焦急地检查着弟弟的情况:“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被称作“小南”的青年看到姐姐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圈顿时一红:

“姐......他们闯进来就抢东西,我拦不住......”

那三个男人见到冲进来的萧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都直了。

他们平时见的不是面黄肌瘦的贫民窟女人,就是同样粗鲁的女混混,哪见过萧雅这么清丽脱俗的?

尽管穿着朴素,但那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在这污浊的环境里简直像会发光。

其中一个龅牙男舔了舔嘴唇,淫笑道:“哟呵!病秧子,没看出来啊,你姐长得这么水灵?藏得够深的!怎么样,哥几个给你当姐夫,以后罩着你们,好不好啊?”

“你他妈活腻了?”

跟进来的李铁军气得脸色铁青,上前直接就是一脚,厉声道:“滚蛋!自己滚去治安所蹲着!”

那龅牙男被踹得趔趄了一下,却并不害怕,嬉皮笑脸地作了个揖:

“哎呦,还有治安所的官爷跟着呢?行行行,官爷发话了,我们把东西搬回去就去您那儿报道,不就是蹲几天号子嘛,正好还管饭,省得我们自己找食儿了。”

说着,他弯腰就要去抱地上那点可怜的“战利品”,目光还不断在萧雅身上打转,嘴里不干不净:

“小媳妇,别急,等过几天哥哥们出来,再好好疼疼......疼!疼!疼!哎呦卧槽!谁?!”

龅牙男话没说完,就感觉头皮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揪着头发硬生生提了起来!

沈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抓着他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走廊上。

走廊两边,不少住户听到动静,都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探头张望。

“过几天?你要干什么?说说我听听。”

龅牙男被揪得头皮欲裂,眼泪都出来了,但在这么多邻居面前,又不想太丢份,强忍着疼痛梗着脖子叫道:

“你......你他妈谁啊?牛逼是吧?我告诉你,这安置区我们兄弟熟得很!总有你们不在的时候吧?到时候这小娘们儿和她这个病痨鬼弟弟,可就遭老罪喽!”

沈默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行,明白了。”

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发力,抓着龅牙男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在杀猪般的惨叫声和周围住户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将人从走廊的栏杆边缘扔了出去!

“啊——!”

“砰!”

龅牙男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楼下瞬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