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院士，降落舰身，立即投降。”
巨大的战舰停滞在空中，人联的空中部队在其甲板上降落。
姜空和霍曦在空中看着战舰被控制，反抗者号的舰员被一个接一个的带出来，最后被带出来的是屠边城院士，羽鹤看着站在甲板上面无表情的屠边城，有些疑惑。
“机长，他看着一点也不害怕...”
姜空头都没动，淡淡的说道：“他甚至不会被判处死刑，他要害怕什么呢？”
“为，为什么？”羽鹤不理解。
“他有足够的价值，失去了他人类科技进步的速度会下降一大截。”姜空解释道。
“可是屠院士可以拒绝诶。”羽鹤不理解，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屠边城还会为人类文明服务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
姜空看了眼反抗者号，微微摇了摇头，无论屠边城变成什么样，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在乎，因为就算是在乎，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他现在要做的，是从暗种手中救下人类界灵文明，哪怕这只是一场徒劳。
“姜空，我们会将我们目前的科技交给你们，通过一台服务器主机，里面会记载目前人类所有的尖端科技，这是我们，对你的报酬。”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姜空的耳中响起。
这道声音有些不难察觉的纠结，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大，总统？”
姜空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人联的大总统。
“是我。”大总统沉声说道，“姜空，我们的确已经很久不见了，我一直在关注着这几天的你，你，没有任何异常，我看不出任何异常，你的一切习惯，动机，都和曾经的姜空一模一样，但我仍旧不知道相信你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你身边的那两位，让我有点相信了。”
“特别是在这场战斗过后。”
“理所当然。”姜空微微点头，羽鹤和灵龙的个体能力太强，大总统还是选择了相信姜空说的话——基于她们是量产“武器”的情况下。
姜空和霍曦离开这里了，他们的任务和目的都已经达到，他们要去拿到服务器。
这一场交接并没有什么异常，姜空顺利的拿到了服务器——一个巴掌大的，如同硬盘的黑色正方体。
这就是服务器，现在的服务器。
“里面拘束着光。”大总统说道，“他是一台光量子计算机，同时也是一台服务器，是屠院士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
“你们要怎么处理屠边城？”姜空问道。
大总统沉默片刻，随后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屠边城其实说得没错，人联的政体陷入了一个恶循环，逐渐变得臃肿，沉重，我这些年的工作就是优化人联的政治结构，但没有效果，屠院士的做法或许是正确的，但新约的存在并不正当，他太着急了。”
屠边城太着急了。姜空也这么认为。
“你还有多少时间？”大总统问道。
“...”姜空进行了短暂的感知，“大概，还有十分钟吧。”
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是突然出现的，就像是玩游戏时通关了副本后出现的倒计时，在游戏还在进行时，倒计时从未出现，在游戏结束后，倒计时就开始。
“十分吗？”大总统微微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剩下的时间，交给你们自己吧。”
说完，大总统就转身走进了运输机当中，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十分钟的时间，也无法做什么，只能，和朋友告告别什么的。
当然要告别，和严将浊，还有霍曦，克莱门汀，尼可拉，这是目前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上还存活着的所有深蓝主队成员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临近下午黄昏时刻，沙漠里的基地的确到处都是沙土，几辆垂起机体停在沙漠之上，严将浊扭着脖子走来。
“姜空。”和姜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严将浊上下打量着姜空，最后咂吧咂吧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另一边已经有些苍老的霍曦看着年轻时候容貌的自己，有些惊诧。
“嗯，果然年轻时候的我漂亮极了。”中年霍曦眯起眼一笑，伸出手轻轻拨动年轻霍曦的发梢。
“我今年都要两百多岁了。”霍曦忍不住笑道。
“是吗？”中年霍曦呵呵一笑。
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
姜空还有霍曦和自己的老友们一一拥抱，以作道别。
同时另一边，羽鹤和灵龙聚在一起。
“羽鹤，你有没有看见...”灵龙伸出手，看着严将浊他身上的光点。
“我也有。”羽鹤点点头，很是好奇，“是要我们，去触摸他吗？”
在羽鹤和灵龙的视线当中，严将浊一行人身上都有一粒白色光点，灵龙试着去凭空触摸它，就发现那光点骤然消失不见，灵龙也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份力量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羽鹤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懂。”灵龙摇摇头，两位机娘很疑惑，但这没有影响到另一边的道别。
“羽鹤，该走了。”不远处姜空朝羽鹤喊道。
“哦，好！”羽鹤抬手回应，“别管这些了，快走吧，别到时候回不去了。”
灵龙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多少时间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姜空说道，朝着严将浊微微一笑，“是时候说再见了。”
“这次离开，还能回来吗？”严将浊问到，说完，他又忍不住一笑，“我以为我早就可以接受你死亡的事实，没想到再见到你还是有点忍不住不想让你离开。”
“不用担心。”姜空微微一笑，“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什么时候？”严将浊看着姜空的脸，有点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姜空摇摇头微微一笑，“很快了吧。”
姜空后退两步，靠近羽鹤的机体，看着严将浊笑道：“这次我们回来可能会改变很多，或许下次回来的就会是你。”
“什么意思？”
“时间复杂多变不是吗？”姜空笑了笑，“未来富有不确定性，我也说不明白，但有了这段记忆，或许在未来你遇见同样的事就会有不同的选择，不是吗？”
“你们都会有不同的选择。”
严将浊看着姜空，眼眶已经有些红润了，他又要再一次道别自己的老师。
“我在这个世界的冒险结束了。”姜空朝着严将浊挥挥手，“而对于你来说。”
“但对我来说，现在才刚刚开始。”严将浊顺着回应下去，“老家伙，等我去找你。”
“我们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