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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大唐第一女判官 > 第74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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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瑗瑗的提议。”陶衡看着陶令仪,坚定地说道。

瑗瑗还小,还不明白,陶氏虽不缺刀,不缺绳索,药铺也不缺砒霜,但他们再愧疚,再悔不当初,为着陶氏的声名,也绝不能自尽。

因她被诬陷入狱,陶氏却毫无作为一事,还有苏见薇为抢她的亲事,与郑行之合谋杀害谢瑶一事,已经让陶氏的声名扫地。

他们若再自尽,陶氏的声名就将一落千丈,再无回到从前的可能了。

不过,他虽不能自尽以抵其罪,却可以借她所提议的宗族改制,卸了族长的身份。

没有族长的身份掣肘,他便可以只做她的父亲,向她赔罪。

陶仲谦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眼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犹不甘心道:“墨钧,你呢,你也是三房的代表,你是什么想法?”

“行了,三叔公既不同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陶令仪干脆地站起来,向着崔述一礼道,“劳崔伯父走这一趟,陶氏是生是死,以后皆与我无关,按照大唐律令,崔伯父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不用再……”

“我也同意德音妹妹的提议!”陶墨钧急忙上前两步,大声说道。

他是真的同意陶令仪的提议,也打心眼里觉得她的提议很好。

他很早以前就觉得现在的陶氏不好了,但他人微言轻,不敢说陶氏不好。

她被诬陷下狱,陶氏要诬告她来攀附郑元方时,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也不敢发表意见,但他私底下,其实有鼓足勇气,跟陶仲谦说过这样不对。

自然,他也被陶仲谦骂了一顿,还被威胁,他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但现在,陶仲谦既问了他的意见,他觉得,他就应该说实话。

可是,晚了。

陶令仪根本不理会他。

崔述同陶令仪对视一眼,又同庾杲点一点头后,也起身走了。

“崔使君且慢,”陶仲谦迅速站起来,双拳紧握了一下拳头后,又猛地松开,“大小姐的提议很好,我也……”

崔述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陶仲谦紧追出去。

“陶三爷,请止步。”阿贵站出来,拦住了他。见他停住脚步后,微一颔首,也跟着离去。

陶仲谦扯一扯嘴角,想要赔个笑脸,可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背脊一寒,一股冷意霎时从脚底窜入四肢百骸。

什么不甘,什么不忿,早已散得无影无踪。

陶令仪昏迷这十余日,他们每每前来江州府看望她的时候,崔夫人及崔仲、阿贵在内的几个管事都以礼相待。他趁着这机会,也与他们打得极是火热。

他以为崔述与崔夫人纵是看重陶令仪,也支持她,但宗族改制毕竟是大事,又事关陶氏的将来,总要给他们留一些商量的余地。

而且,即便不满他的所作所为,看着他与几个管事近来处得不错,又送了不少厚礼的份上,总要留他几分薄面。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无论是崔仲,还是阿贵,都是打小就跟着崔述的人,崔述也极为看重他们。

与他们打好关系,便等同于和崔述也打好了关系。

无论是与官场中人来往,还是与其余商贾士族来往,他以往都是靠着这一招与他们攀上的关系,怎么这次就……

陶仲谦也等不及深想,飞快回头,疾步拦到同样要走的陶令仪跟前,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后,哭丧着脸道:“大小姐明鉴呀,我并非不同意宗族改制,实在,实在是大小姐所提的改制法子,我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听到,一时被摄了心魄,方才没有及时答复,并非不赞同呀。”

见陶令仪并没有软化的意思,陶仲谦又拦到庾杲跟前:“庾知县,她舅舅,我知道错了,你也帮着劝劝大小姐吧,不管怎么说,她始终都是陶氏的人,陶氏要没了,她也落不得什么好呀。”

庾夫人冷笑:“她怎么就落不得什么好?有我们在,有崔刺史、崔夫人在,谁敢欺负她?”

“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陶仲谦又不轻不重地打了自个两嘴巴后,继续哀求道,“宗族改制的事,我,我们现在就回陶氏去办,大小姐只要肯放话,你说怎么改,就怎么改!”

不管他这一招是为什么在崔述跟前失了效,当务之急,都得先哄好陶令仪,把当前的危机解决了再说。

至于宗族改制……

陶仲谦暗自发狠,陶氏的生意都是经他的手才发展壮大,他倒要看看,如不选他,谁敢接手!

陶令仪当刑警那些年,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没有见过?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岂能不知道?

可惜呀,陶氏还是太顺了。

除了陶文鼎弹劾李义府不成,反倒遭贬,让陶氏大受打击之外,陶氏自从在浔阳扎根以来,就一直顺风顺水,从未遭受过什么挫折。

以至于让他们连最简单的风险评估都不会,就更别谈解决重大危机的能力了。

其实,什么都不会,听话也行。

偏偏他们还不听话,为着一己之私,反复横跳。

好在陶氏足够大,人也足够多。

他们不听话,那就换一批听话的好了。

不过在换下他们之前,还得让他们,或者陶氏所有人明白,这个家以后谁说了才算!

瞥一眼独站一旁,好似被人抛弃了的陶衡,又瞥一眼事不关己的陶惟慎,陶令仪拉着庾夫人,绕开陶仲谦,边往外走边道:“我好久没有见舅舅、舅母了,舅舅、舅母这次回来,打算留多长时日?”

“你舅舅和大哥能留半个月,”庾夫人反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二哥、三哥暂时就不走了。”

“那我近段时日就住舅舅、舅母家了,”陶令仪兀自决定道,“趁着舅舅和大哥还没有回建昌,正好可以帮我把手里的商铺什么的理一理。”

她虽然不会做生意,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尤其是面对陶氏这些小人。

原本她是打算找崔夫人,看能不能帮她请几个厉害些的管事来接手。

既然庾杲、庾夫人一时半刻不走,那就请他们帮忙好了。

他们原本就是浔阳人,认识的人理应比崔夫人更多才对。

“德音妹妹,”陶墨钧也拦上来,一边连连作揖,一边将责任往自个身上揽,“是我脑子笨,嘴也蠢,才答得慢了些。你要是不高兴,你打我骂我吧,实在不行,你让三位表哥、表弟打我骂我也行,就是你刚醒过来,万莫因我气坏了身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生气,滚开!”陶令仪不屑地一脚踹向他。

陶墨钧不避不让,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后,赔笑道:“德音妹妹要是还没有消气,再踹我两脚吧。我虽没有三位表哥、表弟身子强壮,但挨几脚,还是撑得住的。”

陶令仪气笑了:“一边让我不要气坏了身子,一边又拦着不让我回去歇息?”

陶墨钧到底阅历尚浅,还没有锻炼出来陶仲谦那样的厚脸皮,听到她的嘲弄,赶紧就让到了一边:“是我的错,德音妹妹快回去歇着吧。”

“大小姐,”陶仲谦再次拦上来,神都的人再有两日就要到了,他自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我私人再拿出两间商铺给大小姐赔罪,就请大小姐大人大量,莫要与三叔公计较了好不好?”

陶仲谦边说边觍着脸给她作揖。

陶令仪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赔礼后,逼迫道:“三叔是当真知错了,还是打算暂且忍让,等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来找我算账?”

陶仲谦见她松了口,连忙道:“自然是真的知道错了,大小姐若是不信,我可以宣誓。”

陶令仪挑一挑眉梢:“那你宣吧。”

庾司舸提醒:“宣誓要在祠堂才行,还得准备三炷香和一把斩鸡刀。”

陶仲谦哪里敢真宣誓,一听他的话,立刻赞同地点一点头:“庾小公子说得对,这里是刺史官舍,宣誓不太方便。大小姐要不等一等,等回了陶氏我再补上,或者我也立一张白契?”

陶令仪似笑非笑:“没关系,我不在意那些过场,你就对天起誓就行了。”

立白契如果没有官方盖章,那跟废纸并没有两样。庾杲是她的舅舅,虽是官身,但他要是真不要脸,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是被她和她舅舅逼迫。

但宣誓就不一样了。

她虽然不相信誓言,但他们相信呀。

庾司舸又想说话,被庾夫人一巴掌拍到一边去了。

陶仲谦何时被人逼到过这种地步,看一眼事不关己的陶衡,又看一眼默不作声的陶孟徽、陶墨钧和陶惟慎,最后再看一眼庾家众人后,扯着僵硬的嘴角,勉强笑着点一点头道:“好。”

暗暗吸了一口气,陶仲谦走到正堂门口,一撩衣摆,跪到地上,对天磕了三个头后,沉声说道:“皇天后土实闻此语,陶氏宗灵共鉴此心!仲谦若敢欺瞒大小姐,愿刀山剑树,永堕阿鼻!即日肠穿脑裂,如受醢刑!所有田宅,尽归义绝!子子孙孙……”

陶仲谦一忍再忍,才最后说道:“永为贱隶!”

庾夫人朝庾杲使了眼色。

庾杲快步上前,一手搀起陶仲谦,“瑗瑗不懂事,陶三爷怎还当了真?”

陶仲谦心中冷笑,面上却大义凛然道:“不管大小姐懂不懂事,既应承了,自然要做到!”

“这外面的人,谁不知道陶三爷最是守信,何须这些假把式来证明?”庾夫人跟着附和了一句后,又轻轻拍了一下陶令仪的手背,“陶三爷再怎么说也是你三叔公,今儿的事要是传出去,外面又不知道要如何指责你了?”

“这里坐着的,站着的,都是自己人,我们不说,谁能知道?”陶令仪也配合着说了一句后,便转入了正题,“既然三叔公宣了誓,那我也表个态好了,先前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了,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商铺我就不要了,”陶令仪坐回去,“除了宗族改制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只要三叔公肯答应,我立刻便去将崔伯父请回来。”

还有条件?陶仲谦心中不愉,面上依旧分毫不露道:“有什么条件大小姐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必不会推辞。”

“我既提条件,自然是你们都能做到才会提。”陶令仪轻轻敲两下扶手,在陶仲谦警惕,陶衡静等,陶墨钧和陶惟慎紧张的目光中,不容置喙道,“我的条件很简单,陶氏现有的宗老不得参与第一次的评分选拔。”

陶仲谦猛地站起来,怒不可遏道:“不可能!我答应宗族改制已经是退一步,大小姐莫要欺人太甚!”

陶令仪歪头看向陶衡以及陶墨钧,“你们呢?”

陶衡本就没有打算继续担任族长,便干脆地应道:“我可以接受。”

陶墨钧顶着陶仲谦尖锐的目光,悄悄咽一咽口水后,硬着头皮说道:“我,我也可以接受。”

“好,好得很!”陶仲谦冷笑两声,转身就走。

陶衡叫住他,嗓音平平,却带着不同于和陶令仪说话时的质疑:“三叔为了陶氏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只是不参与宗老的评选,就如此激动?”

为了陶氏连命都可以不要,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论辈份,论他在陶氏的地位,怎么也轮不上他去送命。但不参与宗老的评选,却是实实在在地要抢夺他手中的权力,怎能不激动?

陶仲谦冷哼一声,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强词夺理道:“为了陶氏,我自然可以连命也不要,但大小姐不让我们参与宗老的评选,就是在羞辱人!”

陶衡淡声反问:“当初你们诬告她的时候,不也是在羞辱她吗?什么时候,我们陶氏堂堂的宗女可以任人羞辱,而她不计前嫌,为保陶氏不亡,不过提两个条件,就叫羞辱你们了?”

陶仲谦脸面阵红阵白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陶衡站起来,“三叔既认为我是强词夺理,那好,原本这次危机,就该我们七人一起承担责任。如今,三叔既然连放权都做不到,我看也不必商量什么顶罪不顶罪的事了,大家一起承担责任,一起送死好了。”

“死干净了,也就没有人会阻止选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