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股东大会结束了。
整个洪荒三界，彻底变天了。
曾经，生灵们仰望圣人，谈论的是大道，是法则，是玄之又玄的境界。
现在，洪荒最热门的话题，变成了——
“听说了吗？阐教的‘道统市值’，开盘就跌了三个点！元始天尊怕是要被退市处理了！”
“嗨，那算什么！我刚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圣位KpI考核标准极其严苛，连续三年垫底，圣位直接强制回收，面向三界公开招聘！”
“我操？！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也有机会了？我现在就去盘古银行申请一笔‘创业贷’，先成立一个道统再说！”
“醒醒吧你！没看到通天教主都急了吗？截教的股票倒是涨势喜人，听说已经开始筹备第二轮融资了！”
圣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信仰。
他们，成了财报上的数字，成了K线图上的红绿线条，成了街头巷尾八卦谈资里的“霸道总裁”和“破产老板”。
对圣人的敬畏，被一种更原始、更赤裸的欲望所取代。
那就是——金钱，功德，以及……股权！
……
昆仑山，玉虚宫。
气氛，压抑得如同万载玄冰。
元始天尊面沉如水，坐在蒲团之上，但他身下那象征着圣人道果的庆云，却明暗不定，显露出主人内心的滔天怒火与无尽屈辱。
他面前，广成子、赤精子等十二金仙，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师尊，又看看那悬浮在玉虚宫半空，由【洪荒征信系统】强制投射下来的，代表着阐教市值的绿色K线图，只觉得道心都在崩溃。
跌了！
又他妈跌了！
自从股东大会结束，阐教的市值，就没红过！
“废物！”
元始天尊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群废物！”
“本座的脸，阐教的脸，盘古正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他指着那条刺眼的绿线，圣躯都在颤抖。
“看看！看看通天！看看西方那两个无耻之徒！他们的市值都在涨！只有我们！在跌！”
“再这么下去，不出百年，本座这个‘董事’，就要被玄狰那个竖子，当着三界的面，踢出局了！”
广成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师尊息怒！非是弟子们不努力，实在是……实在是那‘基建项目’的标书，要求太过严苛，又是成本核算，又是风险评估，弟子……弟子们闻所未闻啊！”
“闻所未闻？”元始天尊怒极反笑，“那你们就给本座去学！”
“现在！立刻！马上！”
他几乎是咆哮着下令。
“把你们那些狗屁不通的清规戒律都给本座扔了！去不周山，把《项目管理学导论》、《基建工程预算》和《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白皮书》给本座买回来！人手一套！谁看不完，就给本座滚出玉虚宫！”
十二金仙，集体石化。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在昆仑山清修，要学的不是《黄庭经》，而是……《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白皮书》。
这世界，太疯狂了。
元始天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圣血，他知道，光靠节流不行，必须开源！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玄狰那张可恶的笑脸，闪过通天和接引那谄媚的嘴脸。
奇耻大辱！
但为了保住圣位，为了阐教的道统，他别无选择！
“广成子。”
“弟子在！”
“拟一份招生简章！”元始天尊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阐教，即日起，面向洪荒三界，推出【玉虚宫·圣人嫡传·一对一教学·至尊VIp套餐】！”
“由十二金仙亲自授课，传授本门无上大法！每期只招收十二名弟子，额满即止！”
“定价……”元始天尊咬了咬牙，吐出一个数字，“九百九十万……标准功德单位！”
他要走高端路线！他要维护阐教最后的体面！
广成子领命，颤抖着手，将这份堪称洪荒史上第一份“付费课程”的招生简章，发了出去。
……
金鳌岛，碧游宫。
“哈哈哈哈哈！”
通天教主看着，阐教那透着一股“冤大头快来”气息的招生简章，笑得前仰后合，诛仙剑气都在他周身欢快地跳跃。
“蠢货！元始这个老顽固，到了现在，还放不下他那点可笑的架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他那套精英教育？市场！市场懂不懂！”
他面前，多宝道人也是一脸兴奋，手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师尊英明！阐教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高端市场才多大？我截教万仙来朝，走的就是群众路线！只要我们价格有优势，服务有特色，定能将阐教的市场份额，全部抢过来！”
“说得好！”通天教主一拍大腿，“就这么办！”
“传本座法旨！”
通天教主意气风发，声音传遍整个金鳌岛。
“我截教，即日起，正式改为‘会员制’！”
“推出【万仙阵·沉浸式体验卡】，售价九百九十八功德！让三界众生，都能感受一下圣人阵法的威力！”
“推出【诛仙剑意·包月服务】，每月只需九十八功德！本座亲自加持，每日三次，将一丝剑意远程投送到客户识海，助其悟道！量大管饱！”
“还有！所有法宝，除了镇教之宝，全部成立‘法宝租赁部’！想用金蛟剪？可以！按天收费！想借混元金斗？没问题！押金加倍！”
“多宝！你给本座算清楚！我们的目标是——薄利多销！全面铺开！三个月内，本座要让截教的教义，装满洪荒每一个生灵的玉简！”
“是！师尊！”多宝道人领命，眼中全是金光。
他仿佛已经看到，截教的市值，一飞冲天，将阐教死死踩在脚下的美妙场景！
……
然而，就在阐教和截教，一个搞“奢侈品”，一个搞“互联网下沉市场”，杀得难解难分之时。
须弥山，灵山之巅。
接引和准提，对视一眼，脸上，再次流下了两行悲天悯人的……清泪。
下一刻，两位圣人，直接申请了盘古天幕的“全服直播”功能。
画面中，两位圣主，面容枯槁，神情悲怆，身后是破败的茅草屋和面黄肌瘦的西方弟子。
“唉……”
接引一声长叹，仿佛包含了无尽的苦楚。
“各位洪荒的道友，各位投资者，贫道，有愧于大家啊！”
准提更是直接哭出了声，捶胸顿足。
“我西方，太难了！我西方的弟子，太苦了！”
“元始师兄，有十二金仙可以当金牌教师！通天师兄，有万仙大阵可以当旅游景点！可我们西方……我们西方有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啊！”
直播间里，无数生灵动了恻隐之心。
就在这时，准提话锋一转，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但是！我们有梦想！”
“我们有一个让西方大兴，让众生得享极乐的伟大梦想！”
“今天，我们不卖课程，不卖体验卡！我们，只卖一个希望！”
接引圣人适时地接口，声音庄严而肃穆。
“我西方教，在此，正式向三界众生，发起【洪荒第一家·功德慈善信托基金】！”
“各位道友，你们投入的每一份功德，都不是消费，而是投资！”
“你们投资的，是我西方教的未来！是整个洪荒的未来！”
“我们在此立下天道誓言！待到我西方大兴之日，所有今日的投资者，将获得十倍！不！是百倍的功德返还！”
“我们，将共同见证一个伟大的时代！”
“我们，将一起……敲钟上市！”
话音落下。
整个洪荒，寂静了一秒。
随即，【功德慈善信托基金】的账户里，功德数量，开始以一种比截教、阐教加起来还要恐怖无数倍的速度，疯狂暴涨！
【天罚·盘古】号，舰桥。
玄狰看着光幕上，那三条代表着不同道统市值的K线图。
阐教，微跌。
截教，暴涨。
而西方教……那条线，已经不是涨了，那是违反了所有金融规律的、垂直飞天！
“董事长，”夸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西方教，简直是商业奇才啊！他们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玄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猩红的酒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
他看着那条疯狂的曲线，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概念众筹，和原始股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