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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联的江山,全是梗!!! > 第17章 御花园的吐槽与“故交”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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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御花园的吐槽与“故交”的信

那封突如其来的“故交来信”,像一根鱼刺卡在林锋然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宫外官邸,揪着江雨桐问个明白。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一来太过唐突,二来……他以什么身份去问?皇帝过问一个暂居宫外的女子私信?这传出去,指不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他焦躁地在乾清宫踱步,像一头困兽。舒良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去!让赵化给朕查!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那个送信的‘吴姓故交’到底是谁!还有,官邸周围的护卫,给朕再增加一倍!不,两倍!任何接近官邸的人,都给朕盯死了!”林锋然最终只能把火气撒在追查上。

“奴婢遵旨!”舒良赶紧溜出去传令。

接下来的两天,林锋然在一种极度烦躁和心不在焉的状态中度过。上朝时,看着底下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各怀鬼胎的大臣,他只觉得虚伪又厌烦。尤其是当户部堂官再次用一套云山雾罩的说辞汇报漕运损耗时,他差点没忍住把奏折摔到他脸上。

“说重点!到底损耗了多少?比去年增了还是减了?原因是什么?解决方案呢?”他强压着火气,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那堂官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天时不利,漕工懈怠,臣等尽力筹措”之类的套话。

“尽力?朕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林锋然的声音冷得像冰,“下次朝会,若再拿不出具体数据和像样的章程,你这户部堂官就别当了!”

退朝后,回到乾清宫,看着案头那厚厚一摞关于制定《各部司职掌考核疏》(其实就是他搞的KpI试行版)的争论奏章,林锋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首辅陈循为首的老臣们引经据典,痛心疾首,说什么“祖宗成法不可轻变”、“考成量化有违圣人教化牧民之本”,仿佛他林锋然是什么祸国殃民的暴君。支持改革的几个年轻官员,则被喷得狗血淋头,势单力薄。

“迂腐!一群老迂腐!”林锋然把奏章狠狠摔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提高效率有错吗?明确责任有错吗?合着就得浑浑噩噩、和稀泥才对?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泥潭里挣扎,四周都是阻力,憋屈得快要爆炸了。他需要透透气,再待在这堆满“之乎者也”的宫殿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掀桌子。

“朕去御花园走走!谁也别跟来!”他烦躁地挥退想要跟上来的太监,独自一人走出了乾清宫。

五月的御花园,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稍稍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他漫无目的地沿着石子小径走着,看着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要是能一直这么悠闲该多好,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他走到一片海棠花林附近时,隐约听到一阵细微的说话声。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循声望去,只见海棠花掩映的一座小亭子里,坐着两个身影。一个是钱皇后,另一个,正是让他这两天心烦意乱的源头——江雨桐。

钱皇后正拿着一本诗集,似乎在请教江雨桐什么,江雨桐微微侧头,低声讲解着,神情专注而柔和。阳光透过花枝,在她素雅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宁静的园景中。

林锋然停下脚步,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进去?好像打扰了她们的闲适。不进去?他心里那关于“信”的疑问又蠢蠢欲动。

正当他犹豫时,钱皇后眼尖,看到了他,笑着起身招呼:“陛下也来赏花?”

江雨桐闻声也立刻站了起来,转身,低头行礼:“民女参见陛下。”

得,躲不过去了。林锋然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嗯,出来透透气。皇后和江姑娘好雅兴。”

钱皇后笑道:“臣妾正和江妹妹品读乐府诗,江妹妹学识渊博,见解独到,让臣妾受益匪浅。”她似乎有意缓和气氛,拉着林锋然坐下,又让宫女上了茶点。

亭子里气氛有些微妙。钱皇后努力找着话题,林锋然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江雨桐。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裙,比前几次见面多了些生气,但依旧低眉顺眼,看不出什么异常。

终于,钱皇后借口要去看看新进的几盆牡丹,带着宫女离开了亭子,似乎是有意给两人留下空间。

亭子里顿时只剩下林锋然和江雨桐两人。花香馥郁,蜜蜂嗡嗡,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尴尬。

林锋然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呃……在宫外住得还习惯吗?”

“谢陛下关心,一切安好。”江雨桐的回答依旧标准得像尺子量出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林锋然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朕听说……前两日,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江雨桐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轻声答道:“是。一位……旧识家中仆从转交的问候信。”

“哦?旧识?”林锋然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是哪家的故交?朕认识吗?”

江雨桐抬起眼帘,看了林锋然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是……已故吴翰林家的公子。吴翰林曾是家父故交,早年有些来往。吴公子信中说……听闻民女返京,特来信问候,并无他事。”

已故吴翰林的公子?林锋然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好像是有这么个清流翰林,几年前病故了,家风似乎还不错。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他心里那点疑虑并未完全打消,总觉得这事太巧了。

他“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追问下去。难道直接问“信里真的没写别的”?那也太刻意了。

气氛又冷了下来。林锋然心里憋着关于朝堂的烦闷,又纠结着那封信,情绪越发低落,忍不住叹了口气,望着亭外开得正盛的海棠,喃喃道:“你说,想办点实事,怎么就这么难呢?不过是想让底下人做事清楚点,有效率点,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违背祖制了?一个个引经据典,道理比谁都大,可事情呢?一件件办得糊里糊涂!”

他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江雨桐倾诉。说完,他才觉得有些失言,在一个“外人”面前抱怨朝政,实在不是皇帝该做的事。

江雨桐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接话。她顺着林锋然的目光,也望向那片海棠花,微风拂过,吹落几片花瓣。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声音像花瓣落地一样轻,却清晰地传入林锋然耳中:

“陛下可知《诗经·豳风》有云:‘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才继续道,“改变成法,如同砍伐新的斧柄,并非有斧头就能成功。欲变其事,先变其心。人心若不易,纵有良法,亦如无斧伐柯,徒劳无功。陛下欲立新规,或许……当效古人‘媒妁之言’,需有足以令人信服之‘媒’,循序渐进,方能使人心悦而诚服,非一纸诏令可强求。”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引用的典故也并不生僻,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像一道光,瞬间照进了林锋然纷乱的心绪。

是啊!“匪斧不克”!他空有皇帝的权力这把“斧头”,却忽略了最关键的执行者——“人”的心!他想强行推行KpI,就像拿着斧头硬砍,不仅砍不动,反而会激起更大的反弹。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朝臣们理解和接受的“媒妁”,一个能够引导人心、逐步转变观念的过程,而不是粗暴的命令!

这个道理,他从现代管理学中不是不懂,但身处局中,被焦虑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反而忘了最基本的东西。此刻被江雨桐用如此婉转而又一针见血的方式点破,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猛地转过头,第一次真正认真地、带着惊异和探究的目光,看向身旁这个始终低眉顺眼的女子。她不仅仅是一个共过患难的难友,也不仅仅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才女,她有着超越时代和性别的、对世情和人心的深刻洞察力!

“你……”林锋然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感谢?钦佩?还是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惭愧?

就在这时,舒良气喘吁吁地从小径那头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也顾不上行礼,直接凑到林锋然耳边,压低声音急报:

“皇爷!不好了!赵指挥使刚传来密报,那个……那个送信给江姑娘的‘吴家仆从’……找是找到了,但……但人已经死了!就在城外一处废弃的土地庙里,是……是中毒身亡!”

(第1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