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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 > 第330章 京州风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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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的看法并不重要,一切听从沙书记的指示和省委的最终决定。”高育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谦逊而谨慎的笑容,巧妙地将决策的皮球又踢回给了沙瑞金,自己绝不轻易表露真实意图。

沙瑞金对高育良这种滑不溜手的官场做派心知肚明,他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侯亮平,语气带着几分长辈提点后辈的意味,实则话里有话:“亮平同志啊,你老师从事政法工作几十年,经验丰富,看问题往往能入木三分。你要多跟他学学,不仅要学办案的技巧,更要学如何从更高的层面、更全局的角度去审视和判断问题。”

这话看似在捧高育良,实则是在暗示侯亮平,你老师考虑的因素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是,沙书记,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向老师好好学习。”侯亮平嘴上应承着,但脸上那不服气的神色却难以完全掩饰。

这条线索是他带着团队,耗费了大量心血,从海量银行数据中筛查出来的,在他看来几乎是铁证如山。

可现在听沙瑞金这语气,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深究,这让他感到十分憋闷和不解。

“沙书记,既然您问起我的看法,”高育良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疾不徐地开口,语出惊人,“那么,基于我多年办案的经验和直觉,我个人倾向于认为——这很可能是有人精心设计,意图栽赃陷害达康同志!”

“哦?何以见得?”沙瑞金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颇感兴趣的表情,追问道,“你要知道,一千两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最终查实这确实是达康同志的非法所得,按照相关法律,判个十年以上是绰绰有余的。栽赃陷害的代价和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

“沙书记,请听我分析。”高育良条理清晰地阐述道,“首先,这笔钱的来源就十分可疑,是从东南亚汇入的。我们汉东省目前与东南亚地区并没有大型的官方合作项目,反倒是我们本地的企业,去东南亚投资的不少。这种资金流向,本身就值得深究。”

“其次,”他继续深入分析,“如果这真是达康同志试图隐匿的非法收入,操作手法显得过于粗糙和不合常理。通过外币汇入,还要经过复杂的换汇和入境监管,远不如直接在境外开设一个隐秘的外币账户,或者通过地下钱庄等更为隐蔽的渠道来处理来得安全。这种做法,更像是为了故意留下线索,引人注目。”

“那么,高副书记,你如何解释田杏枝那个账户的存在呢?”沙瑞金没有让高育良继续发挥下去,直接打断了他,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账户是欧阳菁违规开设的,这笔来路不明的巨款也确实在里面待过,这是客观事实。”

高育良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之前侯亮平名下那来历不明的四百万,调查到最后,不也是因为牵扯到背景复杂的“四大家族”而被暂时挂起来了吗?

如今李达康这看似问题更大的一千两百万,恐怕最终也难逃被“束之高阁”、冷处理的命运。

沙瑞金显然不愿意在证据链尚不完美,且可能牵涉更复杂背景的情况下,轻易启动对一位省委常委的正式调查。

但是,高育良岂会甘心让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放过?他精心引导话题,可不是为了给李达康脱罪的。

“沙书记,关于田杏枝的账户,其实也很好解释。”高育良话锋一转,手指点着报告上的几行字,“虽然那一千两百万的来历可能存疑,甚至可能是栽赃。但是,报告中提到的,关于‘解决幼儿园编外老师编制待遇的专项资金’这件事,本身是真实存在的!市政府确实有过这项预算安排,相关的文件也都齐全。”

他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让沙瑞金消化这个信息,然后才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且,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达康书记对设立这笔专项资金,以及其初步的使用构想,是知情的。”

“哦?老高,你的意思是……达康同志可能指示或者默许了他表妹参与操作这笔资金?”沙瑞金的眉头挑了起来,语气带着探究的意味。

他听出了高育良的弦外之音——即使那1200万定不了性,但在专项资金的管理和使用上,李达康依然可能存在违规甚至失职的问题。

“没有,沙书记,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误会。”高育良立刻摆手否认,撇清自己的指控嫌疑,但他随即又抛出了另一个关键信息,“不过,根据田杏枝本人的供词,她声称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也没有持有过这张银行卡。”

这个矛盾点被高育良轻描淡写地抛了出来——账户以田杏枝名义开设,她却声称从未见过卡。那么,卡在哪里?谁在控制?

沙瑞金立刻捕捉到了这个漏洞,他转头看向侯亮平,语气严肃地问道:“亮平同志,这张关键的银行卡,你们找到了吗?”

“报告沙书记,还没有!”侯亮平摇了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办案受阻时的困惑与一丝未能竟全功的不甘

。他语气沉重地汇报道:“我们按照程序,对田杏枝的住处,以及李达康书记在市委家属院的住所进行了依法、细致的搜查,但目前……确实没有发现那张实体银行卡。”

然而,在侯亮平低垂的眼帘下,无人察觉地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卡,其实就在李达康市委别墅书房一个隐秘的书架夹层里被他亲手搜了出来。

当时现场人员复杂,他利用身体遮挡和敏捷的手法,第一时间将卡藏匿了起来。

至于这张卡究竟是李达康本人在保管,还是田杏枝疏忽大意遗落在那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他拿到卡的那一刻,一个念头就已然成型——他必须让这张可能成为“铁证”也可能引发变数的卡片消失。

事后,他找了个绝对安全的机会,已经将那张卡彻底销毁,物理切割、高温熔化,确保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件事,天知地知,只有他侯亮平自己知道。

“没有找到那张卡?”沙瑞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情况确实变得棘手了。如果找不到实体卡,就无法确定卡的最终控制人。

那么,李达康方面完全可以辩称自己对这张卡的存在和里面的资金毫不知情,是他人冒用或栽赃。

这样一来,调查的难度和不确定性就大大增加了。

“是的,沙书记,”侯亮平继续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汇报道,细节编织得毫无破绽,“就在李达康同志被巡视组带走问话的当晚,我们联合工作组就依法对他的两处住所进行了突击搜查,当时并未发现任何与该账户相关的实体卡片或直接证据。我们是在后续深挖京州城市银行内部账目流水时,才意外发现了这笔来自东南亚的异常汇款记录。”

他顿了顿,补充道:“之后,为了排除所有可能性,我们又专门对田杏枝的住所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结果同样是一无所获。”

“有没有可能……这张卡还在欧阳菁自己手里?”沙瑞金沉吟着提出另一种可能,目光锐利地看向侯亮平,“亮平,这张卡是关键的物证,它的去向直接关系到案件的定性,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

“沙书记,我觉得情况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侯亮平摇了摇头,开始引导调查方向,他将自己精心编织的“事实”娓娓道来,“我们在高速路上成功拦截并控制欧阳菁后,第一时间就对她的随身行李和物品进行了全面检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昨天我又特意重新核对了当时的证物清单,可以确认,里面绝对没有这张银行卡。”

他接着引用了欧阳菁的供词:“而且,欧阳菁本人也明确承认,卡确实是她利用职权违规为田杏枝开设的,但她在开设后不久,就已经在香水湾一号别墅当面把卡交给了田杏枝本人。”

“口说无凭,有证据支持她的这个说法吗?”高育良适时地插话,扮演着严谨的质疑者角色。

“老师,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到了。”侯亮平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虽然香水湾一号内部的监控视频因为时间太久(或者可能已被覆盖\/删除)而无法调取,但我们动用了‘天眼’工程的数据,成功调取并分析了田杏枝当天的行动轨迹。大数据显示,她在欧阳菁所说的时间段内,确实到达过香水湾一号小区附近,停留了相应的时间后才离开。这在客观时间线上,与欧阳菁的口供是能够相互印证的,增强了其口供的可信度。”

他这一番汇报,逻辑清晰,环环相扣,既解释了关键物证缺失的原因,又通过技术手段“证实”了欧阳菁的部分说辞,巧妙地将调查的焦点和压力,持续引向了李达康和田杏枝一方,而他自己,则完美地隐藏在“尽职调查”的表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