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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不同职业,同样精彩 > 第24章 图书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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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指尖拂过书架上泛黄的书脊,停在一本1987年版的《围城》上。书脊处贴着张褪色的蓝色借阅标签,上面用钢笔写着“1992.5.12,李梅”,字迹娟秀,像藏在时光里的小秘密。窗外的阳光透过市图书馆的落地窗,在书架间投下细长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与纸张混合的香气——这是林夏工作了八年的地方,也是无数故事开始与重逢的角落。

作为市图书馆文学阅览区的管理员,林夏的工作远不止“借书还书”那么简单。她的办公桌上总放着三样东西:一本泛黄的《读者留言簿》,里面记满了读者写下的读书心得与寻人启事;一盒印着图书馆LoGo的书签,遇到忘记带书签的读者就随手递上一张;还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里面贴着她收集的旧借阅标签,每一张标签旁都写着她偶然听来的故事——比如“李梅”这个名字,她曾在整理旧档案时看到,这位读者在1992年夏天借走了《围城》,三个月后才还回来,附页里夹着张没署名的字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可我只想和你一起在书里待着。”

“林老师,能帮我找一本《城南旧事》吗?要1981年版的,我奶奶说她年轻时在这借过,想再看看。”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站在服务台旁,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里是位年轻女子在图书馆书架前的留影,背景里隐约能看到“文学阅览区”的牌子。

林夏接过照片,指尖在泛黄的相纸上轻轻摩挲。1981年版的《城南旧事》藏在文学区最里面的书架上,因为年代久远,平时很少有人借阅。她领着小姑娘穿过一排排书架,边走边说:“你奶奶年轻时来借书的时候,这排书架还在东边呢,后来图书馆翻新,才挪到了这里。”

找到那本《城南旧事》时,书脊上的烫金字已经有些斑驳。林夏小心翼翼地把书抽出来,翻开扉页,里面贴着张浅粉色的借阅标签,上面写着“1983.6.20,张兰”。小姑娘突然叫起来:“这是我奶奶的名字!她跟我说过,1983年的夏天,她就是借了这本书,在图书馆里认识了我爷爷!”

林夏笑了,指了指书里夹着的一张旧借书卡——卡上除了张兰的名字,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王建国”,借阅日期只比张兰晚了三天。“说不定你爷爷就是那时候跟着你奶奶来借书的呢。”她把书递给小姑娘,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书签,在上面写下“2024.4.15,为张兰奶奶寻回旧书”,“把这个夹在书里,就当是图书馆给你们家的小纪念。”

小姑娘抱着书,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林夏回到服务台,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李梅”的标签旁,又添上了“张兰&王建国”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爱心——这些藏在书里的名字与故事,就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珍珠,被她一点点串联起来,变成了图书馆独有的记忆。

下午三点,图书馆里来了位特殊的读者——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手里拿着个布包,颤巍巍地走到服务台。“同志,我想找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要1952年版的,我年轻时在部队里读过,后来弄丢了,想再读一遍。”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眼神却格外明亮。

林夏心里一动,1952年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属于馆里的“珍贵馆藏”,平时存放在恒温恒湿的书库里,不对外借阅。但看着老人期待的眼神,她还是说:“大爷,您稍等,我去书库帮您看看能不能申请临时阅览。”

走进书库时,冷气扑面而来。林夏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穿梭,终于在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那本1952年版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的封面是深灰色的,上面印着炼钢炉的图案,书页已经有些脆化,翻动时要格外小心。她拿着书回到服务台,给老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又端来一杯温水:“大爷,这本书太旧了,不能借走,您可以在这里慢慢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老人接过书,像捧着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翻开。阳光落在他的白发上,也落在泛黄的书页上,林夏远远看着,突然觉得这画面像一幅安静的老照片——书里的文字跨越了七十年,依然能在读者心里激起涟漪,这大概就是书籍最神奇的力量。

傍晚闭馆前,老人拿着书走过来,眼里含着泪光:“同志,谢谢你。看到这本书,我就想起在部队里的日子,那时候我们晚上站岗,就借着路灯的光读这本书,浑身都有劲儿。现在我老了,可这本书还是没变,还能给我力量。”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几枚军功章,“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今天看到这本书,就像见到了老战友。”

林夏看着军功章上的光泽,又看了看老人手里的书,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格外有意义。图书馆不只是存放书籍的地方,更是存放记忆与情感的容器——一本旧书,可能藏着一个人的青春,一段岁月的痕迹,甚至一个时代的印记。

闭馆后,林夏开始整理当天的借阅记录。她发现有一本《小王子》已经超期三个月了,借阅人是“陈乐乐”,留下的联系电话一直打不通。按照图书馆规定,超期三个月未还的书会被标记为“丢失”,但林夏总觉得,这本书可能不是被弄丢了,而是被读者“忘在了某个角落”。她翻出陈乐乐的借阅档案,发现这个读者每年都会借《小王子》,每次都按时归还,只有这次超期了。

“说不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林夏把《小王子》的借阅信息记在笔记本上,决定明天去陈乐乐留下的地址看看。

第二天早上,林夏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老旧小区。敲开302室的门时,一位中年女子探出头来,眼里满是疑惑:“你找谁?”

“您好,我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林夏,请问陈乐乐是住在这里吗?她借的《小王子》超期了,我们联系不上她。”

女子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乐乐是我女儿,她三个月前查出了白血病,现在在医院化疗,手机也没带在身边……那本《小王子》是她最喜欢的书,化疗的时候还一直抱着看,可能是忘了还。”

林夏心里一酸,连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打扰您了。这本书不用急着还,我今天特意带了本新的《小王子》过来,让乐乐在医院也能看。”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小王子》,还有一张自己画的书签,上面画着小王子和狐狸。

女子接过书和书签,眼泪掉了下来:“太谢谢你了,乐乐每天都跟我说‘想回图书馆看书’,等她病好了,我们一定亲自去还书。”

从小区出来,林夏心里沉甸甸的,却又带着一丝温暖。她想起《小王子》里的一句话:“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对陈乐乐来说,每年借《小王子》可能就是一种仪式感,而她能做的,就是守护这份仪式感,让书籍成为她对抗病痛的力量。

回到图书馆后,林夏在《读者留言簿》上写下了陈乐乐的故事,最后加了一句:“如果你也喜欢《小王子》,可以在留言簿上写下你想对乐乐说的话,我们一起为她加油。”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举动引发了连锁反应。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越来越多的读者在留言簿上给乐乐留言,有人写下《小王子》里的经典语录,有人分享自己的抗癌经历,还有人画了可爱的卡通图案。林夏把这些留言整理成一本小册子,每周都去医院给乐乐送一次,看着乐乐的笑容越来越多,她心里也越来越暖。

半年后,陈乐乐康复出院的那天,特意带着那本超期的《小王子》来到图书馆。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走到服务台旁:“林老师,谢谢你和大家的鼓励,我终于可以来还书了!”

林夏接过书,发现书的扉页上贴着一张乐乐画的小王子,旁边写着:“这本书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现在我把它还给图书馆,希望它能帮助更多需要勇气的人。”她把书放回书架,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借阅标签,在上面写下“2024.10.20,陈乐乐,康复归还”,然后贴在书脊上——这张标签,就像给这本书的生命里,又添了一段温暖的故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依然在图书馆里忙碌着。她会帮读者找一本难找的旧书,会听老人讲书里的故事,会在留言簿上写下温暖的话,会把散落在时光里的故事一点点收集起来。有人问她:“每天和旧书打交道,不觉得枯燥吗?”

林夏总会笑着回答:“不枯燥啊。你看,每一本书里都藏着一个世界,每一个读者都带着一个故事,我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在书架间找到彼此,让书里的世界与读者的故事相遇——这是多有趣的事啊。”

有一天,林夏在整理旧档案时,又看到了“李梅”的名字。这次,她在1995年的借阅记录里发现,李梅借走了一本《围城》,旁边的借阅人是“王建军”,借阅日期和李梅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找《城南旧事》的小姑娘,想起张兰和王建国的故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说不定李梅和王建军,也是因为这本书认识的呢?

她翻开那本1995年借走的《围城》,在书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字条,上面写着:“李梅,1992年你借走的《围城》里,我夹了张字条,你看到了吗?这次我借走,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和你一起,在城里城外,都一直走下去。——王建军”

林夏看着字条,忍不住笑了。原来,书架间的故事从来都没有结束,旧书里的字条,褪色的借阅标签,读者留下的留言,都在悄悄编织着新的故事,就像图书馆里的阳光,每天都会准时到来,照亮新的角落,温暖新的相遇。

闭馆时分,林夏锁上文学阅览区的门,回头看了一眼一排排书架。夕阳的余晖落在书脊上,给每一本书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她知道,明天早上,这里又会迎来新的读者,新的故事,而她会继续在这里,做书架间的“时光守护者”,把那些藏在书里的秘密与温暖,一点点传递下去,让更多人在文字里相遇,在时光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