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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淮反应很快,他迅速朝着楼上追去,顺着戚广瑞所说的,黑篷男人离开的方向。

戚广陵本也想去追,但转念一想,在场除了戚清淮功夫最高,剩下的就是自己了。

稍微比戚广瑞跟柳珏高一截,那他必须要承担起保护小姨跟小老弟的责任啊!

于是戚广陵又坐了回来。

戚广瑞安抚他:“无事,叔父一人足够了,咱们原地等待不给他拖后腿就行。”

戚广陵点了点头,但问了一句让戚广瑞无语的话。

“所以叔父去追那人做什么?他是坏人吗?”

戚广瑞:“……”

合着这孩子啥都不知道,那他还想跟着去追?

戚广瑞解释:“以你们方才说法,如果那人真的是蓝颉的画中人,那说明昨日蓝颉在绘画时脑子里除了我父亲,就是这一位。”

“他与父亲的分量同样重要,或者说,他跟我们戚家或许有联系,如果不是有联系,蓝颉又怎么会在对着你作画的同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戚广陵恍然大悟:“原来是跟我们有关系,但是……跟我们有关系的话,你跟叔父为什么会都觉得陌生?他是躲在背后对戚家出手的人?”

戚广陵从随身挎包里拿出昨天的画作递给戚广瑞,指着那副陌生眼神的画问:“你在仔细看看呢,说不定叔父记不得但你会有印象。”

戚广瑞闻言看向画作,柳珏也凑上来看。

片刻后,戚广瑞的眉心越皱越紧。

“你看出来什么了?”戚广陵忙问。

戚广瑞有些迟疑:“眼神确实很陌生,但感觉又有些熟悉……或许是因为画中人是你的五官所以产生了这种错觉也说不准。”

戚广瑞也拿不准,倒是柳珏咦了好几声。

“小姨,你看出来什么了?”戚广陵又问。

柳珏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这画工有点东西。”

戚广陵无奈翻了个白眼:“哎呀小姨,我们说人呢,没让你品鉴画工!”

“而且要我说,这画工实在一般,不然怎么会对着我的脸都能画成别人?”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戚广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整个人瞬间炸毛跳起,眨眼间长剑已然出鞘,剑尖微颤地指向来人。

“你你你,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戚广陵剑指蓝颉,眼神却不停地往楼上瞟,祈祷戚清淮尽快返回。

同时还不忘挪动身体,试图把身后的柳珏跟戚广瑞遮起来。

蓝颉看自己把戚广陵吓得一激灵,忍不住扬起揶揄的笑意。

“如此心虚,还真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戚广陵忙否认:“哪有哪有,我,那个,我在夸你画工了得呢!”

蓝颉轻哼一声,目光看向戚广陵身后。

戚广陵挪了挪脚步。

蓝颉挑了挑眉:“昨天还叫蓝叔,今天就刀剑相向了?”

戚广陵犹豫了两秒,扫了眼周遭八卦满满的视线,还有蠢蠢欲动的宫阙楼打手们,想了想还是长剑入鞘。

但身体依旧挡在柳珏她们前面。

蓝颉眯了眯眼,突然侧目看向楼上。

戚广陵以为是戚清淮回来了,跟着往楼上去看,就在他侧目的那一秒,只觉得身旁有微风刮过,等他回眸,就见蓝颉已经一脸恶趣味的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小东西,想拦我,你还不够水平!”

戚广陵黑了脸,两步走到空缺的位置坐下,冷冷盯着蓝颉:“我们很熟吗?我邀请你坐了吗?你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

蓝颉气笑了:“合着昨天带你玩一天,你一口一个蓝叔都是白叫的?”

他自顾自地看向柳珏,又扫了眼覆着面,连眼睛处都扯了黑纱的少年。

“你这两位朋友不像京城人士,你自己对京城也不熟悉,你既然称我一声蓝叔,不若我替你招待?”

戚广陵浑身戒备:“不需要!”

“我叔父马上就回来了,他对京城也熟悉,用不上你招待!”

蓝颉轻笑:“哦?他熟?”

“那他知不知道,过两日玉振堂会拍售名萧——风栖?”

戚广瑞本是静静坐着,从蓝颉露面他就没有在做过任何动作,安静的仿佛雕塑一般。

可如今一听风栖之名,却见他突然手指一紧。

柳珏坐在他身旁,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他的异样。

她眉眼微转,突然笑看向蓝颉:“玉振堂,听名字应当是金声玉振之意,寓意珍品汇聚如礼乐和谐,想来其中出售的应当都是稀世珍宝吧?”

蓝颉看向柳珏,眼神在她的眉眼间微微停顿,不过一眼,就已经把这张面孔记在心底。

只是面上他不动声色,只轻笑回应:“姑娘说得不错,只是这玉振堂中所有物品都只以拍售形式出售。

“这风栖与云岫本为一对,听闻曾是大乾第一才子戚清云与妻子定情之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柳珏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广瑞母亲的遗物,难怪他会反应这么大。

正想着等戚清淮回来告知一声,让他想想办法把东西拿下。

谁知蓝颉突然笑看向戚广陵:“有意思,好不容易打听到这旧人遗物,我眼巴巴地来告知你,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忘了你娘了?”

说罢他又看向戚广瑞:“倒是这位小朋友……你对戚大夫人还算熟悉?”

戚广瑞不知神色,但看身形却是丝毫没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没给蓝颉半分回应。

戚广陵吓了一跳,忙开口:“废话,他是我干弟弟,是我娘认的干儿子,他当然也熟悉我娘!”

“是吧老弟?”

戚广瑞轻轻点了点头。

蓝颉杵着下巴,眼神越来越怪异:“是吗?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却没听说过他认过义子,这是承安拿我当外人了?”

“兄长是替我认下的义子,故而不曾对外宣扬。”戚清淮的声音突然出现,他大步走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蓝颉与戚广瑞之间。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蓝颉:“蓝总管深藏不露,这京中权贵云集,被称为京城第一楼的宫阙楼,竟然是您名下产业,实在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