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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得不像话。

秘境里的草木茂盛无比,且长势惊人,酷似淡奶油的柔和阳光被高大枝叶切成了不规则斑块,轻飘飘落下,将入目的一切景物都装点得生机勃勃。

自打进秘境以后就紧紧粘着自己哥哥的鸡汁包此时此刻破天荒地与邬星墨拉开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缀着,一袭黑衣衬得他像只阴暗鬼魂。

怨气冲天的那种。

邬星墨并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哄人,见鸡汁包活动在视野范围内便没管,一面走一面自顾自拨弄沿途的植物。

风银草不是什么珍稀品种,但秘境不属于正常的生物环境,有没有还真不好说。

若实在找不到……

他睨一眼不远处的鸡汁包。

有闲情与他置气,看来精神得很。

发炎就发炎吧,那小鸡崽子不吃点苦怎么会长记性!

邬星墨想着,恶狠狠捋了手底的叶子一下。

然后仔细打量叶子一番。

啧,不是风银草。

—————————

一个无精打采的身影挪动在林中。

自打被八荒宫的霞剑峰峰主归元仙尊一眼相中收作内门亲传弟子后,钱淼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天资平庸,但往常无论出任务入秘境都有归元仙尊安排的师兄们保护,所以才能一直活蹦乱跳到现在。

不过也正因为仙尊毫无保留的宠爱,导致了钱淼对修仙界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一无所知。

弱却学不会伏低做小,就只有被碾死的份。

钱淼前不久靠着法器逃了一劫,但也因此失去同门庇护,兀自在秘境里无头苍蝇般乱转。

期间还遇到了几只妖兽,他半吊子的能力加上灵符才能勉强过活,然而灵符珍贵,饶是他得仙尊偏爱,所持灵符数量也根本不足以撑过五天。

眼下便只能奢望碰上同门,否则他必死无疑。

不知是不是钱淼的祈祷起了作用,又一个时辰后,他远远瞧见了两个人影。

一青一黑,钱淼一眼认出那青衣上绣的是八荒宫弟子服专属纹样。

看颜色与质地,竟比外门弟子还低阶。

一身内门弟子服的钱淼当即双手抱胸,高声道:“喂,那个八荒宫的弟子!”

两个人影皆望过来。

青衣男子容貌平平,说是大众脸也不为过;黑衣男子五官清秀些,钱淼莫名觉得他眼熟。

但邬星沚早换过衣服和脸(详见26、27),钱淼认不出来。

“你过来!”钱淼复看向邬星墨,说。

钱淼认不出邬星沚,邬星沚可认得出钱淼,他很想直接出鞭绞了对方脑袋,但碍于邬星墨在场,忍住了。

毕竟邬星墨也是八荒宫的,钱淼算哥哥的同门。

邬星沚不由自主往邬星墨的方向迈近一步,有点担心哥哥会带上那祸害。

邬星墨此时正在挖风银草。

听到钱淼的喊声,他抬头怪异地扫对方一下,心说有毛病。

没理那神经病,继续挖草。

邬星沚见状便放下心来,依然维持着怨鬼一样的状态。

——他要哥哥哄他,可不能因为区区一个钱淼前功尽弃。

钱淼被两人无视,尴尬至极地矗立片刻后,气急败坏地朝邬星墨走去。

“我喊你呢,听不见吗?”

邬星沚阴森森盯过来,钱淼吓了一跳,咽咽口水,下意识停住。

邬星墨原本是打算直接起身走人的,察觉到鸡汁包对钱淼强烈的敌意,便诡异地没动。

不得不承认,鸡汁包的刻意远离让他不痛快了。

既然他不痛快,那鸡崽子也别想好过。

于是偏脸问钱淼:“有事?”

邬星墨话音刚落,某鸡崽的视线立刻由钱淼挪到了他身上。

钱淼怕黑衣男子,想命令的“带我出秘境”一出口成了:“我能不能和你们一块?”

某鸡崽的视线焦灼不安起来。

邬星墨假装没发觉。

微笑说:“你我既是同门,有什么不能的?”

他笑起来很容易给人一种温和随性的感觉,钱淼被邬星沚逼退的嚣张跋扈顿时又爬回来些许,目光在邬星墨的浅色弟子服上转转。

这等质地和颜色,又在挖草……

“杂役部弟子没有前往秘境的资格,你是来帮着打下手的吧?”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其余师兄们在哪?”

一旁的邬星沚唇角一抽。

杂役部弟子?他那一剑砍懵金丹期穿甲兽的哥哥居然去了八荒宫杂役部???

难怪连御剑心法都不知道!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邬星沚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哥进八荒宫就是纯玩的,比走过场还敷衍。

哥哥不喜欢八荒宫。迫于某种原因不得不与其沾点儿关系罢了。

他厌恶钱淼对哥哥颐指气使的口吻,但也知道对方内门弟子的身份,怕得罪人给哥哥惹麻烦,便没吭声。

邬星沚了解自己的哥哥。

谁吃亏哥哥都不会吃亏,他没必要跳出来添乱。

果不其然,邬星墨眉梢微扬,笑容带了些意味不明。

他是为了膈应鸡汁包才做的让步,没成想对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其余师兄们在哪用不着你操心,”他垂眸拨弄着手里的风银花,都懒得再施舍钱淼一丝眼神:“我答应你是因为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老老实实跟着就行了,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钱淼一哽,脸色发青。

“你敢这样与我说话!”他哪受过同门的如此蔑视,当即扯出弟子牌摔在地上:“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归元仙尊的亲传弟子!”

邬星墨觉得好笑。

他不紧不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褶子,将风银草悉数收进乾坤袋。

然后——

叮!!!

灵剑出鞘,邬星墨反手握紧剑柄。

雪白剑锋直接压住了钱淼细弱的脖颈,那触感和邬星墨眸里迸发的杀意一样冰凉刺骨,令人胆战心惊。

“道友不明白?”

男子依然笑着,脚尖踢踢草地里的弟子牌,像在踢一块破铜烂铁。

钱淼吓傻了。邬星沚则鬼使神差挪近了些。

“这儿可没有归元仙尊。”邬星墨轻轻说。

“我就算把你劈成八瓣种地里,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富有磨砂质感的音色慢悠悠滑过,似吸光了空气中的水分,燎得邬星沚喉咙发干。

不由得绷紧下颌,呆呆盯着邬星墨的侧影。

他的哥哥真帅。

连威胁人都这么帅。

钱淼显然不这么认为,一双鹿眼瞪得溜圆,似乎要吓哭了。

“别……别杀我。”他一秒乖顺,哆哆嗦嗦:“我会老实的!我保证!”

他甚至习惯性放软了眼神,显得无辜又可怜。

该说不说归元仙尊宠钱淼是有些原因的——虽资质平庸,却生得精致秀气,一双圆圆的眼哀戚看人时格外惹人怜悯。

不过跟鸡汁包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邬星墨眼角余光瞥一下身后。

到底想给鸡崽子找些不痛快,便点到即止利落收剑,留了钱淼一条命。

“自己跟上。”

扔下四个字,他选择性忽略鸡汁包如芒在背的怨怼视线,迈步就走。

钱淼摸着脖颈缓了半晌,捡起弟子牌脚步发虚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