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陷入了苦战。
每一次得分，都异常艰难。
而白鸟泽的每一次反击，都由牛岛若利终结。
月岛萤的拦网依旧冷静，他数次成功触碰到了牛岛的扣球，为西谷夕创造了防守机会。西谷夕也贡献了数次神级的扑救，一次次将看似无法挽回的球从地面上捞起。
然而，排球终究是得分的运动。
“砰！”
牛岛若利再次从三人拦网的缝隙中，将球狠狠砸在底线。
乌野再次请求暂停。队员们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了黑色的队服。第一局的消耗，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对方的二传手白布，他的传球意图非常明确。”北川圭将平板递给影山，“他几乎放弃了所有复杂的战术，百分之九十的调整传球都给了牛岛。你看他的传球姿势，在给牛岛传球时，身体会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后仰。”
他又转向月岛萤：“天童的拦网是直觉型，这意味着只要能骗过他，他就会成为白鸟泽防守上的巨大漏洞。月岛，用你的眼神和假动作去误导他。”
“至于牛岛……”北川圭深吸一口气，“继续执行‘减速’战术。不要想着拦死他，只要能蹭到球，就是我们的胜利。把压力，全部交给西谷。”
西谷夕咧嘴一笑，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交给我吧！”
比赛的最后阶段，演变成了意志力的比拼。
乌野依靠顽强的防守，一分一分地追赶。
16比19。18比20。20比22。
当比分来到21比23时，乌野依靠日向翔阳出其不意的诱饵跑动，为东峰旭创造了空档，东峰势大力沉的直线扣球得分。
22比23。
全场的乌野支持者都站了起来。
现在轮到了影山的发球局。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个一年级的二传手身上。他将球举在身前，他看到了对方自由人山形隼人调整着站位，也看到了主攻手大平狮音微微屈膝，准备接球。
抛球，助跑，起跳。
“我来！”后排的山形隼人一个箭步冲过去，身体侧倾，将球垫向了二传手。
白布将球托起，一个标准的高球，传向了左侧标志杆附近。
牛岛若利开始助跑。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乌野队员的心脏上。他高高跃起，整个身体凌驾于球网之上。
乌野的三人拦网也同时起跳。月岛萤在中间，影山和田中分列两侧。他们伸直手臂，在空中筑起一道墙壁。
“拦死他！”田中在空中怒吼。
月岛萤的视线死死锁住牛岛的肩膀和手臂挥动的方向。他判断出牛岛要打的是他最擅长的大斜线。月岛将自己的手臂向斜线方向倾斜，试图封死角度。
牛岛若利在空中看到了月岛的动作。他的左臂在最后一刻，以一个微小的幅度调整了方向，避开了月岛萤封堵最严密的位置，转而攻向了影山飞雄的手臂上方。
球擦过影山的手指，改变了方向，朝着乌野的后场底角飞去。
西谷夕一个翻滚，用手背将球再次垫向空中。
“还没完！”
球高高飞起，落向球场的另一端。影山飞雄已经来不及二次组织进攻。
日向翔阳看着飞来的球，他咬着牙，用尽全力起跳，将这个机会不佳的球，奋力推向了白鸟泽的后场。这是一个只能勉强处理过网的吊球。
然而，白鸟泽的防守阵型，在刚才的拦网中，出现了瞬间的空隙。球，慢悠悠地越过球网，越过前排队员的头顶，朝着一个无人防守的角落，轻轻落下。
山形隼人飞身扑救，他的指尖距离排球，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球，落地了。
23比23平！
乌野的应援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这依靠全队不放弃的意志力夺下的一分，让乌野的气势达到了顶点。
然而，白鸟泽的教练鹫匠锻治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场上，并没有叫暂停。他信任他的王牌。
轮到乌野的发球。东峰旭的跳发球带着强大的威力，但白鸟泽的自由人山形隼人展现出了顶级的防守能力，一个漂亮的一传，将球稳稳地送到了白布的头顶。
白布贤二郎高高将球托起。他的面前，是已经助跑到位的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冲天而起。这一次，乌野的双人拦网没能跟上他的速度。他的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球场。
“砰！”
排球化作一道白光，贯穿了整个球场。
23比24。白鸟泽，拿到了第一局的局点。
关键时刻，还是牛岛若利，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夺回了主动权。
乌野场上气氛有些凝重。影山飞雄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场边的北川圭，北川圭对他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
白鸟泽的发球。是他们的二传手白布。他的发球并不暴力，但落点精准。球找到了影山和田中之间的空隙。泽村大地一个大范围的移动，倒地将球救起。
“我来！”影山冲向网前。这是局点，他会传给谁？
东峰旭？田中？还是月岛？
天童觉的目光死死锁住影山，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再次上演那预言式的一幕。
但影山，这一次没有看任何攻手。他看着球，感受着队友的跑动。然后，他用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将球向自己的身后送去。
一个背后传球！
日向翔阳，从球场的右侧，如同闪电般切入！这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常规的怪人快攻！
天童觉的身体已经向左侧移动，他再想回防，已经来不及了。
日向翔阳的眼中，只有那颗完美的传球。
“咚！”
排球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24比24！乌野，在绝境中，将比分追平！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25比24，月岛萤的关键拦网，成功触球，为乌野创造反击，田中得分，乌野反超拿到局点！
25比25，牛岛若利的强攻，打穿了东峰旭和影山的拦网，扳平比分！
25比26，五色工的发球擦网，幸运得分，白鸟泽再次拿到局点！
双方都杀红了眼。
最后一个回合。五色工的发球被西谷夕完美接起。
影山飞雄冲到网前，乌野所有的攻手都动了起来，这是一次完美的同步进攻。影山的脑中闪过北川圭的话。他用眼神瞟了一眼左翼的东峰旭，天童觉的身体立刻有了向左移动的趋势。
就是现在！
影山将球，传给了中路的月岛萤。月岛萤高高跃起，他的面前，只有一个还不算成熟的副攻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挥臂的瞬间，一道紫白色的身影，从旁边横向移动过来。
牛岛若利！
他竟然放弃了对主攻的重点盯防，选择在最后一刻协防中路！
“砰！”
月岛的快攻，被牛岛若利结结实实地单手拦了下来。
球，垂直下落。
25比27。
第一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