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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刻钟过去,一位身穿锦缎华服、手捻一对润泽玉石把玩球的男子,步态雍容,缓缓自楼梯上行来,径直走向张铁柱几人。

他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意,开口道:“哎呀,几位客官,一看便是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秋雅有模有样地起身,学着电视里古人的礼节,单手交叠于胸前,微躬身道:

“掌柜的,见贵茶馆气派非凡,格局宏大,只是觉着有些空间稍显……未尽其用。”她言语婉转,试图拉近关系,

“我等几人恰好是做孩童生意的,故而斗胆,想与掌柜的探讨一番合作,不知是否有共同发财的机会?”

掌柜的闻言,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他轻摇着手中的玉石把玩球,淡淡道:“孩童生意?我这茶馆来的都是长安城里的名门望族,恐有所不妥吧。”他顿了顿,语气虽客气,却带着明显的拒绝之意,

“几位客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虽说这茶楼确实有些地方稍显空置,但并不影响在下日入斗金啊!”他大手一挥,颇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架势,

“好意心领了!为表我对几位客官的谢意,李二!”

他朝店小二扬声唤道:“给这几位客官上一壶上等的龙井!算我的!”

说罢,掌柜的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上楼去了,显然是彻底看不上他们几个。

秋雅见状,双手一摊,无奈地看向张铁柱,表情写满了“看吧,人家就是这么傲!”

张铁柱却毫不在意,他示意秋雅坐下,冲她竖起大拇指,赞道:

“秋雅真棒!简单几句话,不就给我们争取到一壶上等龙井吗?先喝!”

他端起茶杯,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只要这个掌柜的还在茶馆里就行,今天,我们必须让他难受!”

他抿了一口茶,目光扫过茶馆内奢华的陈设,

“喝完这壶上等龙井,我们就‘干活’!”

几人大口饮完掌柜的赏赐的润喉上等龙井后,风尘仆仆的来到茶馆门口。

“扑通!”

张铁柱、裘鬼鬼、林菲菲三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

秋雅则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羞涩,悄然躲到茶馆门柱后的角落,既是为了掩饰笑意,也是为了近距离观看这出即将上演的“大戏”。

“哇!我的个三叔四舅二大妈啊——”

张铁柱率先发出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声音带着穿透力,直击人心,让过路的百姓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仿佛一股无形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条街。

“你们死的地方……真是不巧啊——!年年上坟,都得来这儿啊——!现如今这儿成了个大茶馆啊——!我们几个小的,无能啊——!买不起这豪宅——!只能在这门口给您几位磕头了啊——!”

他声泪俱下,吐沫星子横飞,为了确保效果,甚至偷偷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抹在脸上,伪造出痛哭流涕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哭丧声,立刻吸引了街上过往的路人。

很快,茶馆门前便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好奇地张望。

三人深谙【哭丧mAx版】的精髓,开始轮番上演,哭声此起彼伏,悲情层层叠加:

林菲菲第一个接力,嗓音带着沙哑的悲恸:

“要说我们三叔啊——那真是英雄盖世啊——!手持双斧,杀敌如麻——!却不想归来却被当成逃兵——!死得那叫一个惨啊——!哇——”

她的哭声带着一股历史的悲壮,让闻者无不心生戚戚。

裘鬼鬼紧随其后,哭腔里带着孩童般的委屈:

“四舅啊——!小时候最疼俺了——!总是买糖葫芦给我吃——!为了保护三叔也跟着惨死喽——!哇啊啊——四舅啊,您走得冤啊!小鬼我想你啊——!四舅啊——!”

他的哭嚎带着浓浓的亲情与童真,瞬间戳中了无数路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张铁柱则用那光可鉴人的“地中海”头颅,卖力地猛磕着地面,哭声如同丧钟般沉重:

“二大妈啊——!现在这个茶馆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一脚一脚地踩在您老头上,小儿我真是心疼啊——!哇啊——!街坊邻居们啊——!这家茶馆就是我们三叔、四舅、二大妈丧身之地啊!如今看这茶馆居然生意兴隆,我们几个小的着实心里难受啊——!哇——”

几人撕心裂肺,旁若无人地展现着专业的“哭丧”技艺。

围观的百姓们,在他们那带着诡异感染力的哭丧声中,只觉得一股股冷风从脚底直窜脑门,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悲凉至极。

此时,茶馆掌柜的终于坐不住了,他脸色铁青,急忙带着几名店小二从楼上赶下。

一眼瞧见门口哭得涕泗横流的,正是刚才那几个想“谈生意”却被他打发走的怪人,登时气得七窍生烟!

“几个歹人!大胆!”掌柜的怒喝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竟敢在我茶馆门前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快把他们清走!影响我做生意!”

说罢,几位店小二硬着头皮上前,试图拉起张铁柱几人向外推搡。

然而,张铁柱几人却借着推搡之势,哭得更加惨烈。

“掌柜的啊——!大人啊——!可怜可怜我们几个吧——!我们几个不过是来吊丧一下故人,为何驱赶啊——!”

张铁柱死死抱住一名店小二的腿,苦苦哀求,哭声震天。

裘鬼鬼则趁着混乱,一个猛子扎上前,一把抱住掌柜的腰,哭喊道:

“掌柜的啊——!我三叔、四舅、二大妈就死在你茶馆中间的地上啊——!你这样驱赶我们这些来尽孝的人,恐怕影响您的生意啊——!就让我们哭一会儿就走啊——!哇——!啊——!”

林菲菲醒着鼻涕,毫不顾忌地在脸上划拉了两道,看向周围围观的百姓,高声喊道:

“大伙评评理啊!我们几个小生,前来尽孝有什么不对啊?!这掌柜的居然如此驱赶,还要打我们啊——!大伙评评理啊——!评评理——!”

躲在角落里的秋雅,强忍着笑意,见时机成熟,也趁势钻进人群,大声附和道:

“对啊——!对啊——!人家就是来尽个孝,何苦这般为难啊!”

在秋雅的带头下,周边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开始张嘴,对着掌柜的指指点点,替几人求情说话。

掌柜的此刻进退维谷,腰间被裘鬼鬼死死抱住,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哭丧声,加上周围百姓的哀求和指责,他手中的一对玉石把玩球竟也失手滑落,其中一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应声碎裂。

掌柜的心中一惊——这可真是凶兆,看来今天很不吉利啊!

更糟糕的是,茶馆里的客人见状也纷纷开始离开,特别是楼上几位贵客出门时,对着掌柜的嘲讽道:

“李掌柜的,你这宝地原来如此阴晦,下次我们可不敢来了!”

李掌柜一边点头哈腰地给几位贵客赔笑招呼,一边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一个火大,却又无可奈何。他最终忍无可忍,带着一丝崩溃的语气大喊道:

“你们几位大哥大姐啊!你们到底要干个什么?!进屋好好谈行了吧?!我怕你们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