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的风裹着水汽,吹得老九“书娃”周小文的素色衣襟猎猎作响。
他怀里抱着一截“云手碑”残片,碑上还留着半截“云手”图谱,指尖抚过冰冷的石面,仿佛还能摸到之前刻碑时的温度。
自从老七牺牲后,小文就像丢了魂。他
跟着王兰亭找到断碑,看到金箔地图上的“黄河铁牛”时,心里没有激动,只有一片空茫。曾经的十三个人约定要一起守护太极、守护家国,可如今老七不在了,老八悔悟离开,其他人失散在天涯,只剩下他和王兰亭,就算找到太极秘藏,又能怎样?
“铁蛋哥,你说我们是不是都错了?”小文对着河水轻声呢喃,声音被风吹得破碎。他想起石头教她练“云手”时,总说“练拳是为了护人,不是为了孤孤单单”;想起大家在破庙里分吃最后一块肉干,说“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可现在,只剩下他抱着一截残碑,站在陌生的黄河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太阳渐渐西沉,把河水染成一片血红。小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残碑,又抬头望向远处翻滚的浪涛,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抱着残碑,一步步朝着河水走去,冰凉的河水没过脚踝,又漫过小腿,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只觉得心里的空茫,好像被河水一点点填满。
“铁蛋哥,我来找你了……”小文的声音越来越轻,河水已经漫到了胸口,她紧紧抱着残碑,闭上眼睛,准备随着浪涛沉入水底。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湍急翻滚的黄河水,突然变得平静下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浪涛,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水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倒映着天边的晚霞,竟像是十三个人练拳时的身影,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小文睁开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感觉不到河水的推力,反而像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托着她,让她不会下沉。水面上,老七的笑脸、石头哥拄着拐杖的模样、老十弹琴的样子……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仿佛十三人都在这里,围着她,无声地看着她。
“你们……是你们吗?”小文伸出手,想要触碰水面上的影子,可指尖刚碰到水面,影子就散了,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但他能感觉到,那股温柔的力量还在,像是同伴们的手,在轻轻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岸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兰亭拿着金箔地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文!别做傻事!”他刚才发现小文不见,心里一慌,顺着黄河边一路找来,刚好看到小文抱着残碑走进河里。
小文回头看着王兰亭,又看了看平静的河水,突然哭了——这一次,不是绝望的哭,而是带着委屈和释然的哭。他知道,同伴们的魂还在,他们不想让她死,不想让十三人的约定,就这样随着河水消失。
“师傅,我……”小文刚想说什么,怀里的残碑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她低头一看,残碑的断裂处,刚好对着金箔地图上“黄河铁牛”的方向,仿佛在指引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等着她。
王兰亭跑到河边,伸手拉住小文,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两人站在岸边,看着依旧平静的黄河水,心里都满是震撼——刚才的景象,太过奇幻,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像是十三太保的灵魂,真的聚集在这里,为他举行了一场无声的默哀,又把她从绝望里拉了回来。
“小文,我们不能放弃。”
王兰亭握着文弱的有些像女孩性格的周小文的手,声音坚定,“老七牺牲,是为了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完成他没完成的事;大家失散,是为了让我们在不同的地方,守护太极的传承。我们找到太极秘藏,不仅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命,更是为了让十三人的名字,永远留在这世上。”
小文看着王兰亭手里的金箔地图,又看了看怀里的残碑,点了点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可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绝望,多了几分坚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悲伤里,他要带着铁蛋哥的期望,带着十三个人的魂,跟着王兰亭,找到黄河铁牛,完成他们未竟的使命。
夕阳落下,黄河水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可那股温柔的力量,还有水面上奇幻的景象,却深深刻在了小文和王兰亭的心里。
他们知道,十三太保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只要太极还在,只要他们还在,十三人的魂,就永远会在一起,守护着彼此,守护着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