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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147章 登门跪求恕:母亲磕头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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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登门跪求恕:母亲磕头的闷响

午后的阳光被厚厚的窗帘滤过,在病房的白墙上投下昏沉的光斑。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顽固不散,混合着隐约的铁锈味和药膏的苦涩。苏晚月靠在病床床头,脸色还有些失血后的苍白,手背上插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缓慢地流入血管。

小娟的伤势稳定了,但麻药过后断腿的剧痛和巨大的恐惧仍让她时不时在睡梦中啜泣。苏晚月让其他女工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守着。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自行车铃响,更衬得病房里寂静得令人心慌。

她的目光落在小娟缠满厚重石膏的腿上,那白色刺眼得让人眩晕。白天里的冷静和果决渐渐褪去,夜深人静时,那被刻意压下的后怕才如潮水般漫上四肢百骸。如果那天晚上陆行野的人再去晚一点…如果那根铁棍不是打在腿上而是…她猛地闭了闭眼,指尖冰凉,不敢再想下去。

走廊外传来一阵压抑的、拖沓的脚步声,停在病房门口,犹豫着,窸窸窣窣,像是某种胆怯的动物在门外徘徊。苏晚月警觉地抬起头,手下意识地往枕头底下摸去——那里空荡荡,她才想起这不是在家,那把剪刀并不在。

门被极其缓慢地推开一条缝。一张布满深刻皱纹、愁苦不堪的脸探了进来,头发灰白凌乱,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蓝布衫,胳膊肘处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人,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里面盛满了惊惶、绝望和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

“苏…苏厂长?” 妇人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浓重的乡音。

苏晚月蹙眉,她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那妇人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浑身一哆嗦,猛地推开门,整个身子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她甚至没看清病房里的情况,也没看到里间病床上睡着的小娟,目光死死锁在苏晚月身上,仿佛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苏厂长!俺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高抬贵手!放了俺家那个杀千刀的吧!”

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哭腔,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苏晚月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那妇人情绪彻底崩溃,双腿一软,根本不是“跪”,而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咚”地一声重重砸倒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那声音沉闷、结实,听得人心脏都跟着一抽。

“俺给你磕头了!俺给你磕头了!”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和尊严,只知道用最原始、最卑微的方式乞求。额头一下下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砰砰”声,不过两三下,苍白的额头上就已经一片青红。

“是他混蛋!他不是人!他喝了马尿就犯了浑!他该千刀万剐!” 她语无伦次地哭嚎着,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过脸上深刻的沟壑,“可…可俺家不能没他啊!厂里把他开除了,公安要抓他去吃枪子儿…俺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地里的庄稼糊不住口,娃儿才八岁…他要是没了,俺…俺也活不成了啊苏厂长!”

那绝望的哭喊,像冰冷的锥子,刺穿着病房里虚假的平静。里间,小娟似乎被惊动了,发出不安的呻吟。

苏晚月看着地上这个疯狂磕头的母亲,妻子,看着她灰白头发散乱地粘在汗湿的额头,看着那迅速肿起的青紫,看着她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此刻死死抠着地面的手指。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攫住了苏晚月的心脏——那不是愤怒,不是解气,而是一种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悲凉和荒谬。

前世,她也是底层挣扎求生的人,见过太多这样的眼泪和绝望。为了几斤粮票,为了一个工作岗位,为了不被欺负,多少人弯下了脊梁,磕破了头。她本该是恨的,恨这个妇人的儿子差点毁了小娟,毁了她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一切。可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被命运践踏、卑微到泥土里的女人,那恨意竟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让她说“原谅”?绝无可能!那是对小娟的二次伤害。让她冷硬地拒绝?看着那不断磕下的头,听着那绝望的哭嚎,那话也哽在喉间。

就在这僵持的、只剩下沉闷磕头声和嘶哑哭嚎的时刻,病房门口的光线骤然一暗。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了那里,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从外面带来的冷冽气息。陆行野回来了。他显然是刚处理完事情赶回来,军装外套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探照灯,精准地扫过病房内的一切——苏晚月苍白的脸,输液管,以及地上那个疯狂磕头的妇人。

他的目光在那妇人磕得青红的额头上一顿,眼底的寒意瞬间暴涨,几乎能冻裂空气。

没有任何询问,也没有丝毫犹豫。陆行野大步上前,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没有去碰那个妇人,而是直接侧身,用自己挺拔如山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苏晚月的病床前,将那哭嚎和磕头的景象彻底隔离开来。

他就像一堵突然拔地而起的、绝对冰冷的钢铁壁垒,将一切混乱、悲愤、乞求和绝望,都死死地拦在了苏晚月的世界之外。

那妇人被这骤然出现的、气场强大的军人吓得噎了一下,磕头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布满泪水和狼狈的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尊冷硬的“守护神”。

陆行野低下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妇人身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声音低沉而极具威慑力,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上:“有事,去公安局说。这里,不是你要说法的地方。”

他的话不多,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冷酷。那妇人被他看得浑身一颤,剩余的哭嚎死死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恐惧的抽气声。

病房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妇人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小娟在里间细微不安的呻吟。

苏晚月被陆行野宽阔的脊背完全挡住,看不到那妇人的惨状,只能看到他军装挺括的背部线条和冷硬的侧脸轮廓。方才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令人窒息的悲凉和荒谬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却有效的干预骤然打断。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堵在胸口的郁结似乎松动了一丝。她看着陆行野的背影,声音还带着一点虚弱,却异常清晰地开口,不是对那妇人,而是对陆行野,也像是对自己说:

“她的冤屈,不该跪着求我。”

陆行野没有回头,但他绷紧的下颌线似乎缓和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苏晚月努力坐直了一些,目光越过陆行野的臂弯,看向地上那个瘫软成一团、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妇人。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疲惫后的冷静和坚定:

“公道,不在这磕头里,也不在连坐里。”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沉重:

“你儿子的罪,法律会审判。但你的难处,…” 她看了一眼里间的小娟,声音更低了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厂里工会,会按规矩,了解情况。”

这不是原谅,不是施舍,甚至不是同情。这是一个掌舵者,在巨大的情感冲击和悲剧漩涡中,竭力维持的、冰冷的、却或许是唯一能通向真正“公道”的秩序。

那妇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泪水纵横,混杂着灰尘和额头的血丝,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敢确信的光。

陆行野此时才微微侧过身,对门外沉声道:“小刘。”

他的警卫员立刻出现在门口。

“送这位同志出去。联系街道和厂工会,按程序处理后续。” 他的命令简洁冰冷,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却将苏晚月那句“公道不连坐”落到了实处。

警卫员利落地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虽然没有动手拉扯,但那姿态和眼神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妇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懵懂地被人从地上搀扶起来,踉跄着,一步三回头地被带离了病房。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沉重的磕头声和凄厉的哭嚎消失了,病房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微弱声响。

陆行野转过身,没有再提刚才那场闹剧,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月依旧苍白的脸上和手背的针头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需要叫医生吗?”他问,声音依旧不高,却褪去了方才的冰冷,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却也将所有风雨彻底隔绝在外。

苏晚月摇了摇头,极度疲惫地闭上眼。额头上似乎还回响着那沉闷的磕头声,一声声,敲打在心上,沉重而冰凉。但那冰冷的重量里,却有什么东西,在她方才那句“公道不连坐”说出口时,悄然碎裂了一角,透进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来。

陆行野没有再说话,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地方。沉默地,像一座沉默的山,守着她,守着这片刻艰难维持的、充满裂痕却又未曾真正崩塌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