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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39章 周文斌笑访:“求我,就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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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周文斌笑访:“求我,就帮你”

雨,终于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土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小院一片狼藉,被雨水打落的槐树叶粘在泥泞的地面上,像一块块肮脏的补丁。那两张盖着鲜红印章的封条,交叉贴在紧闭的作坊铁门上,像两道狰狞的伤口,刺得苏晚月眼睛生疼。门板上,雨水冲刷留下的蜿蜒水痕,如同无声的泪。

女工们压抑的啜泣声早已散去,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苏晚月独自站在院子中央,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被狂风暴雨蹂躏过却不肯折断的芦苇。她脚上那双沾满泥浆的回力鞋,沉重得仿佛灌了铅。帆布包里,那几张被她攥得几乎要化掉的订单合同,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掌心,也烫着她的心。违约赔偿金……那是一个足以压垮她、压垮她身后几个家庭的巨大数字。冰冷的绝望,如同这雨后湿冷的空气,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沉重的死寂压垮时,一阵由远及近、慢悠悠的皮鞋踩踏泥水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沉寂。

“嗒…嗒…嗒…”

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从容,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月紧绷的神经上。

苏晚月猛地回头。

小院门口,周文斌穿着一件笔挺的藏青色毛呢大衣,领口露出雪白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他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悲悯和惋惜的微笑,仿佛刚刚参加完一场无关紧要的葬礼。他手里还悠闲地转着一把崭新的黑色折叠伞,伞尖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珠,落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旁,溅起小小的泥点。

“哎呀,月月妹子,” 周文斌停下脚步,隔着几步远,声音温和得像邻家大哥,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苏晚月苍白的面颊,“你看看,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那刺眼的封条,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做得十足,“好好的作坊,怎么就给封了呢?多可惜啊,那么多姐妹等着吃饭呢,还有这些订单……” 他下巴微抬,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苏晚月紧攥的帆布包。

苏晚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恶心和怒吼。她强迫自己抬起眼,迎向周文斌那双看似关切实则洞悉一切、充满算计的眼睛。那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砧板上待宰的鱼,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审视之下。

“周老板,”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消息很灵通。” 她用的是陈述句,没有疑问。这绝非巧合。他那身干净体面、与这泥 泞小院格格不入的装束,那掐准了时间点出现的从容,无不昭示着,他就是这场“飞来横祸”的幕后推手,或者至少,是那个等着坐收渔利的秃鹫。

周文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刺。他慢条斯理地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镀金烟盒,“啪”地一声弹开,抽出一支带过滤嘴的“大前门”——这在这个年代绝对是身份的象征。他并不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着,姿态悠闲。

“灵通谈不上,” 他往前踱了两步,皮鞋尖有意无意地碾过地上的一片湿漉漉的槐树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就是朋友多,路子广一点。这种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封条上,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关键,是看有没有人愿意帮你说话,有没有人,能帮你把这‘投机倒把’的帽子,给摘了。”

他刻意加重了“投机倒把”四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苏晚月心口反复研磨。

苏晚月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话,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她在等,等他把那层虚伪的假面彻底撕开,露出贪婪的獠牙。

果然,周文斌见她不语,脸上的悲悯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施舍和诱惑的精明。他往前又凑近半步,压低了声音,那温和的语调里裹挟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气息,如同毒蛇吐信:

“月月妹子,咱们也算老熟人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有骨气的姑娘。这难关,靠你自己,硬扛?” 他轻轻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作坊紧闭的门窗,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难,太难了。订单违约金就能把你压死,更别说这‘污点’背上了,以后还怎么在这行里抬头?”

他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苏晚月愈发苍白的脸色和眼中压抑的怒火,仿佛那是极好的下酒菜。然后,他微微倾身,那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几乎要喷到苏晚月的脸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蛊惑:

“但是呢,只要你点个头,说句软话……”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变得幽深而贪婪,目光在苏晚月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无法捕捉,却又无比清晰,“求我,周哥就帮你。”

“求”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工商那边,我熟。一句话的事儿,这封条,明天就能揭了。订单的麻烦,我也能帮你摆平。” 他晃了晃指间的香烟,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甚至,你这小作坊的规模,也太委屈你的才干了。周哥手里正好有个服装厂的项目,国营转制的,盘子大得很。只要你愿意过来帮我,当个副手,技术入股,分红少不了你的。以后,风风光光当你的厂长,谁还敢说你是‘投机倒把’?”

他的条件,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揭开封条,解决订单,甚至提供更大的舞台……代价,是她苏晚月的尊严,是她必须向他低头,把自己辛苦打拼的一切,拱手并入他周文斌的版图,成为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甚至……是某种更不堪的附属品。

苏晚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周文斌!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前世害她家破人亡的元凶!今生又在这里,在她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刻,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企图将她彻底碾碎、吞吃入腹!

求他?向他低头?

绝无可能!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灼热气息猛地冲上喉咙。苏晚月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连日疲惫和巨大压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寒风中燃烧的野火,死死地钉在周文斌那张虚伪的脸上。

她的嘴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微微颤抖着。就在周文斌以为她会崩溃、会屈服、至少会露出软弱的那一刻,苏晚月的嘴角,竟然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那是一个冰冷刺骨、充满无尽嘲讽和决绝恨意的弧度!

“周、文、斌。”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刻骨的寒意,清晰地砸在这片死寂的、泥泞的小院里: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

“我苏晚月就算今天饿死在这院子里,明天抱着缝纫机跳了河,”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在空旷的小院里激起冰冷的回响,“也绝不会向你这种人,摇尾乞怜!”

“想吞了我的作坊?” 她猛地抬起手,食指如同淬毒的匕首,直直指向周文斌那张瞬间阴沉下来的脸,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你做梦!”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

小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文斌脸上那精心维持的、虚伪的温和笑容终于彻底碎裂,如同剥落的墙皮。他狭长的眼睛里,那点虚假的悲悯和算计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赤裸裸的阴鸷和毒蛇般的怨毒。他捏着香烟的手指猛地收紧,那根未点燃的“大前门”瞬间被捏得变了形,过滤嘴深深地陷进他保养得宜的指腹。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月,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得能冻僵血液,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苏晚月,你有种!骨头硬是吧?”

他猛地将手中那根被捏烂的香烟狠狠摔在泥泞的地上,昂贵的皮鞋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将那点白色碾进污黑的泥浆里,如同碾碎一只蝼蚁。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 他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狰狞的弧度,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诅咒,“能在这铁封条下面,撑几天!”

“等你跪着爬到我脚边求我的时候,” 他阴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如同淬毒的诅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说完,他不再看苏晚月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猛地一甩大衣下摆,溅起一片泥点,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皮鞋重重踩踏泥水的声音,带着宣泄般的暴戾,很快消失在巷口。

小院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两张鲜红的封条,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更加刺目。

苏晚月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石像。刚才那番决绝的怒斥,仿佛耗尽了她仅存的所有勇气。周文斌最后那怨毒的眼神和诅咒,像冰冷的毒液,顺着她的耳朵钻进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灭顶般的寒意和后怕。

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膝盖一软,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靠在冰冷、湿漉漉的作坊门板上。粗糙的铁皮硌得她脊背生疼,那冰冷的触感反而让她找回一丝真实感。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帆布包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泥水里,里面的订单合同散落出来,瞬间被泥浆浸染。

绝望,如同这傍晚迅速弥漫开来的夜色,浓重得化不开。

周文斌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等你跪着爬到我脚边求我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那恶毒的诅咒,混合着眼前封条刺目的红,散落在泥水里的合同白纸黑字,以及空荡荡死寂的小院……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缓缓地、颤抖着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液体,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在这绝望的暮色里,如同受伤小兽的哀鸣,低低地响了起来。

夜风呜咽着穿过空荡的小院,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最终无力地落在泥泞里。作坊门上那两道鲜红的封条,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如同两道狰狞的血痂,凝固了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