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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行邦醉酒言:“迟早弄垮小作坊”

国营饭店油腻的包间里,烟雾缭绕。劣质烟草和过熟红烧肉的腻味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苏晚月的胃上。她坐在圆桌靠门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努力将自己缩进灯光的阴影里。对面,陆行邦正唾沫横飞地举着杯,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因为酒精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他夸张的动作一晃一晃,刺得人眼疼。

“刘科长!王主任!再…再敬二位一杯!”陆行邦舌头已经有些打结,酒杯端得摇摇晃晃,黄褐色的酒液泼洒出来,溅在印着“囍”字的白色桌布上,洇开一圈污渍。“我陆行邦…嗝…在纺织厂,那…那也是一号人物!以后原料配额,运输车皮,还得仰仗…仰仗二位哥哥多多关照!”他大着舌头,刻意模仿着江湖气,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苏晚月这边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混杂着轻蔑和炫耀的审视。

苏晚月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橘子汽水冰凉的杯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她指尖留下湿冷的痕迹。这顿饭是陆行邦做东,打着“联络感情、照顾嫂子生意”的旗号,硬把她从作坊里拖来的。桌上除了苏晚月,就是纺织厂的刘科长、负责运输车皮调度的王主任,还有两个陆行邦的跟班。话题从开始就没离开过陆行邦如何在厂里“呼风唤雨”,如何“人脉通天”,字里行间,都在敲打苏晚月:你这小作坊的命脉,捏在我陆行邦手里。

“好说,好说!”刘科长打着哈哈,眯缝着眼,目光像滑腻的泥鳅,在苏晚月素净的蓝布工装和清丽却紧绷的脸上扫过,“行邦老弟的面子,我们肯定给。小苏同志这小作坊,办得是红火啊,连我们厂里都听到风声了。年轻人,有闯劲,好!”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不过这闯劲啊,也得看路数。有些路,一个人走,容易崴脚。”

王主任夹了一筷子肥腻的扣肉塞进嘴里,含糊地附和:“就是就是!小苏同志,以后要原料,要车皮,找行邦老弟就对了!一家人嘛,总比外人强!”他油腻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那“外人”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陆行邦得意地一仰脖,将杯里的酒灌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重重放下酒杯,玻璃杯底磕在转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身子一歪,半个胳膊肘撑在油腻的桌面上,隔着缭绕的烟雾,直勾勾地盯着苏晚月,那双被酒精泡得浑浊的眼睛里,恶意再也藏不住。

“嫂子啊,”他拉长了调子,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嘲讽,“不是二弟说你。你一个女人家,安安心心在家伺候好我大哥,生个大胖小子,给我们老陆家传宗接代,多好?瞎折腾什么作坊?”他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差点喷到苏晚月面前的盘子里,“就你弄那些花里胡哨的裤子、衣裳,能成什么气候?投机倒把!懂不懂?早晚要栽!”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刘科长和王主任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低头假装吃菜。那两个跟班也屏住了呼吸。空气里只剩下陆行邦粗重的喘息和酒精发酵的酸腐气味。

苏晚月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羞辱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尊严上。她抬起头,迎向陆行邦挑衅的目光。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他预想中的慌乱或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二弟,”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像冰层下流动的水,“我的作坊能不能成气候,不劳您费心。至于投机倒把,”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目光扫过刘科长和王主任,“政策允许个体经营,工商局发的执照,合法合规。倒是二弟您,”她的话锋陡然锐利,“在国营厂里拿着国家的工资,操心我们个体户的‘气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你!”陆行邦被这绵里藏针的话噎得一愣,酒精上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杯盘碗碟一阵叮当乱响。“苏晚月!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一个乡下泥腿子,攀上我们陆家,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我告诉你!”他指着苏晚月的鼻子,唾沫横飞,声音因为愤怒和酒精而扭曲变形,像破锣一样在狭小的包间里炸开:

“你那破作坊!迟早!老子迟早给你弄垮!让你滚回乡下啃泥巴去!你等着瞧!” 吼声在墙壁间碰撞回荡,带着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恶毒。

包间里死寂一片。连刘科长和王主任都愣住了,没想到陆行邦会如此失态地撕破脸皮。苏晚月依旧坐着,脊背挺直如松,脸上血色褪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暴跳如雷的陆行邦,像要将他的丑态刻进骨子里。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猛地掀开。

陆行野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立在门口,一身笔挺的旧军装衬得他肩背宽阔,周身散发着刚从外面带进来的、凛冽的寒气。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桌面、陆行邦指着苏晚月鼻子的手,最后定格在陆行邦那张因暴怒和酒精而扭曲的脸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骤降。

陆行邦嚣张的气焰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卡在喉咙里的叫骂戛然而止。他指着苏晚月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恐的惨白,酒意似乎也醒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想收回手,身体却因为僵硬和恐惧而动弹不得。

刘科长和王主任更是噤若寒蝉,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那两个跟班更是缩起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陆行野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走了进来,军靴踏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咔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他走到陆行邦身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了对方。

陆行邦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想解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行野伸出手,不是打人,而是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攥住了陆行邦那只还僵在半空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陆行邦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喝多了。” 陆行野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回家。” 两个字,冰冷如铁,不容置喙。

他不再看任何人,攥着陆行邦的手腕,像拖一袋沉重的垃圾,转身就往外走。陆行邦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狼狈不堪地跟跄着,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包间的门帘落下,隔绝了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和外面隐约传来的陆行邦狼狈的挣扎声。

苏晚月依旧坐在原位,脊背挺得笔直。她看着陆行野消失的方向,又缓缓收回目光,落在面前那杯冰凉的橘子汽水上。指尖拂过杯壁凝结的水珠,一片湿冷。

她端起杯子,没有喝。目光扫过对面那杯陆行邦没喝完的茅台——那在1984年绝对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稀罕物。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刘科长面前那瓶开了封的五粮液上。在刘科长和王主任惊愕的目光中,苏晚月站起身,平静地走到主位。她拿起那瓶还剩下大半的五粮液,瓶身是经典的萝卜瓶造型,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苏晚月手臂一扬——

“哗啦——砰!”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昂贵的五粮液和精致的玻璃瓶身,在印着“囍”字的油腻桌布上,在红烧肉和鱼刺之间,在刘科长和王主任惊骇欲绝的注视下,化作一滩浓烈的、刺鼻的狼藉!酒液四溅,玻璃碎片在狼藉的菜肴间闪着寒光。

浓烈到呛人的酒香瞬间盖过了所有饭菜和烟草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包间,像一记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耳光。

苏晚月看也没看那一片狼藉,更没看那两位目瞪口呆的“领导”。她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根本没有沾到酒水的手指,然后将几张皱巴巴却足够付账的粮票和钞票,轻轻放在那片酒液狼藉的边缘。

“几位慢用。”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这茅台味冲,”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五粮液的碎片和液体,意有所指,“配不上五粮液的瓶子。” 说完,她转身,脊背挺直如初,踩着满地的碎玻璃渣(象征性地),在浓郁的酒气和死寂的沉默中,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包间。

门外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像一把刚刚淬过冰火、锋芒内敛的刀。

陆行邦那声“迟早弄垮小作坊”的狂吠,如同毒蛇的信子,还在空气中嘶嘶作响。但此刻,苏晚月心中那片冰冷的荒原上,除了凛冽的寒意,更燃起了一簇名为“绝不认输”的火焰。风暴将至,而她,已磨亮了她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