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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重生八零:冷面大佬狂宠妻 > 第103章 暖炉捂冻疮:指尖颤抖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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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暖炉捂冻疮:指尖颤抖的触碰

窗外,是墨汁泼洒般浓重的北国冬夜。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猛烈地抽打着窗玻璃,发出簌簌的呜咽声。屋里,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泡悬在房梁下,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方寸之地,也勾勒出伏案人影的轮廓。

苏晚月蜷缩在冰冷的写字台前,肩膀微微耸动。她左手拢在嘴边,哈出的白气转瞬即散,右手握着一支铅笔,在一张摊开的厚卡纸上快速地勾画着。指尖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冻得发红发僵,几处关节甚至肿了起来,裂开细小的、殷红的口子——那是反复浸冷水、又在寒风中奔波留下的冻疮。痛和痒交织着,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在啃噬神经。她只能时不时停下,将那只冻僵的手塞进厚厚的旧棉袄袖筒里,汲取一点点可怜的暖意,再伸出来继续画。

桌面上散乱地铺满了草图。线条勾勒出一件件冬装大衣的雏形:收腰的A字摆、蓬松的毛领、双排铜扣的军装风……这是为即将到来的春交会准备的样稿,关系着“晚风”能否打开更广阔的市场。时间紧迫,订单压力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无暇顾及身体的抗议。

铅笔芯“啪”一声断了,在卡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苏晚月烦躁地“啧”了一声,试图把断芯抠出来,冻僵的手指却不听使唤,反而把纸面戳破了一个洞。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冰冷的疲惫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颓然地将铅笔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人缩得更紧,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是累,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孤立无援的累。陆行野出差已经一周了,厂里大小事务、新订单的压力、还有陆家那边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都沉沉地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就在这时,门轴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一股裹挟着雪粒的凛冽寒气猛地灌了进来,瞬间冲散了屋内那点可怜的暖意。

苏晚月惊得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个时间,这种天气……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空的,剪刀在卧室。恐惧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裹着一身寒气,堵在了门口。军大衣的肩头和帽檐上积着厚厚的雪,眉毛和睫毛也结了一层白霜,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尊沉默的雪人。是陆行野。他回来了。

苏晚月悬起的心猛地落回原地,随即又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窘迫。她此刻狼狈的样子被他撞见了:冻得通红的鼻子,凌乱的头发,还有桌上那被戳破的、显得格外失败的草图。她几乎是本能地,迅速把那只生满冻疮的手藏到了桌子底下,另一只手飞快地拢了拢散乱的鬓发,试图恢复一点体面。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却僵硬得像冻住的面具。

陆行野反手关上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鬼哭狼嚎的风雪声。他没有说话,深潭般的目光在昏暗的屋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苏晚月身上。那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轻易地穿透了她强装的镇定,落在她来不及完全藏起的手上,也落在她冻得发青的嘴唇和眼底深藏的疲惫上。

他沉默地脱下沉重冰冷、沾满雪泥的军大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动作沉稳,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然后,他转身,径直走向房间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黄铜暖炉。

苏晚月怔怔地看着他。记忆里,这个暖炉自她重生以来,几乎就是个摆设。陆行野似乎从不觉得冷,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硬抗。

只见他拿起炉子,走到厨房。很快,传来水龙头放水的哗啦声,还有铁钳拨弄煤块的清脆撞击声。没过多久,他端着一只灌满滚烫热水的铜暖炉回来了。那暖炉被擦得锃亮,炉膛里新添的煤块烧得正旺,散发着灼人的红光和滚滚热浪。

陆行野把暖炉放在离苏晚月脚边不远的地上,滚烫的温度瞬间驱散了小范围的寒意,烤得她冰冷的脚踝微微发麻。

“坐过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却奇异地没有往日的冰冷。

苏晚月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身体却诚实地被那团温暖的光晕吸引。她慢慢挪动冻得发麻的脚,小心翼翼地把冰冷的双脚凑近那散发着热源的暖炉。一股暖流瞬间从脚底窜上,让她忍不住舒服得轻轻喟叹了一声。

陆行野并没有坐下,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转身又出去了,片刻后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巴掌大的、印着红字的白瓷小圆盒——蛤蜊油,还有一小盆冒着热气的温水。

他拉过一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接着,他做了一件让苏晚月瞬间屏住呼吸、浑身僵硬的事情——他伸出手,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握住了她一直藏在桌子底下、那只生满冻疮、红肿难看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粗糙,带着常年握枪和劳作留下的厚茧,掌心却异常灼热,像一块刚从火里取出的烙铁,瞬间包裹了她冰冷僵硬的手指。

“啊!”苏晚月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仿佛被烫到。那只手是她此刻最不堪、最想隐藏的狼狈,暴露在他目光下,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羞耻。

但陆行野的手像铁钳,不容她挣脱。他的力道很大,却并非粗暴,只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甚至没有看她,目光专注地落在她那只布满冻疮、裂口和冻得发紫的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别动。”他低声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奇异地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搭在盆沿的毛巾,浸入温水中,拧得半干。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湿毛巾包裹住她那只冻得麻木的手。温热的湿意透过皮肤,渗入冻僵的骨头缝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随之而来的、令人战栗的暖意。苏晚月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

陆行野感觉到了她的瑟缩,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轻柔。他用温热的毛巾,极其细致地、一点点擦拭着她手背上沾染的铅笔灰和冻疮裂口边缘的污垢。他的动作笨拙,甚至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毫无技巧可言,却专注得近乎虔诚。粗糙的毛巾刮过裂开的冻疮,带来一阵刺痛,苏晚月咬着牙没吭声。

擦净后,他把湿毛巾放回盆里。然后,他拿起那盒蛤蜊油,用粗粝的拇指指甲盖撬开紧紧扣在一起的贝壳盖子。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廉价香精和油脂的味道弥漫开来。他挖出一大块凝脂般半透明的淡黄色膏体。

陆行野低着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的手上。他用那根同样布满厚茧的食指,极其小心地、近乎笨拙地,将冰凉的蛤蜊油,一点一点、均匀地涂抹在她红肿的指关节上,涂抹在那些裂开的、渗着血丝的冻疮口子上。他的指尖很烫,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热度,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细小的电流,从苏晚月冰冷的皮肤直窜到心尖。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那粗粝的指腹,带着一种与他冷硬外表截然相反的、近乎笨拙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抚过她手背上每一处红肿、每一道裂痕。冰凉的药膏被他温热的指尖揉开、化开,渗透进干裂的皮肤,带来一阵清凉的镇痛感,随即又被那指尖的热度熨帖着,暖意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苏晚月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抽回手,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只被他握在掌心、被他笨拙而专注地涂抹药膏的手上。

视线不受控制地模糊起来。眼前是他低垂的、线条冷硬的下颌,是浓密的、也结着一点冰霜的睫毛,是专注得近乎凝固的神情。这画面与她记忆中那个冷峻、疏离、甚至带着几分前世怨恨的背影重叠、撕裂、再重组……巨大的冲击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前世那些被忽略的、细小的片段,如同沉底的碎片,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烫的温柔猛地搅动起来——

前世寒冬,她半夜咳得撕心裂肺,第二天醒来,枕边无声地多了一盒润喉片。

前世她为娘家借钱焦头烂额,几天后,那笔钱却“意外”地被退回。

前世小宝生病,他彻夜守在孩子床边,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些被她固执地解读为冷漠、忽视、甚至是虚伪的举动,此刻,在这昏黄灯下,在这只被粗糙大手笨拙而温柔呵护着的冻疮手上,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滚烫的注解!

他……原来一直是这样沉默地注视着她吗?用这种笨拙的、无声的方式?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梁,汹涌地冲击着眼眶。苏晚月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热意逼回去。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又涩又胀。她甚至不敢眨眼睛,怕睫毛上凝聚的水汽会滚落下来,暴露此刻内心翻江倒海般的震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炉膛里煤块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窗外风雪依旧的呜咽,以及……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近乎凝滞的暖流。

陆行野似乎浑然不觉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专注地将药膏涂满她手上每一处冻伤的痕迹,动作终于完成。他放下蛤蜊油的盒子,却并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那只布满冻疮、此刻涂满油膏、显得有些滑稽的手,依旧被他那只粗糙、宽厚、滚烫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完全地包裹在掌心。

那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他掌心传来,透过冰冷的皮肤,渗入麻木的指尖,一路蔓延,仿佛要烫进她冰封已久的心湖最深处。

苏晚月的手指,在那片滚烫的包裹里,无法抑制地、轻轻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不是因为痛。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和……恐惧。恐惧这猝不及防的温暖,恐惧这温柔背后可能隐藏的未知,更恐惧自己那颗冰封的心,竟因为这笨拙的触碰,而开始动摇,开始出现细微的、危险的裂缝。

她不敢动,不敢呼吸,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只能僵硬地坐着,任由那陌生的、滚烫的热度,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像冬夜荒野里骤然燃起的篝火,灼热得让她无所适从。

昏黄的灯光下,那只涂满廉价蛤蜊油、被粗糙大手紧紧包裹住的、微微颤抖的手,成了这寒冷冬夜里唯一灼热的焦点。无声,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