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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大秦,让我魂牵梦绕 > 第49章 让我胡亥过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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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年,原本富庶的关东大地彻底变了模样:

洛水两岸的田野里,饿殍随处可见,乌鸦啄食着尸体的眼珠;

陈郡的街巷中,常有流民因争抢一块树皮而斗殴致死;楚国旧都寿春的城墙下,堆积的尸体来不及掩埋,滋生的瘟疫开始蔓延。

秋风掠过关东时,听不到往年的收割声,只剩流民的哀嚎与叛军的马蹄声。

帝国的丧钟,在洛邑行宫被攻破的那一刻便已敲响。

只是世人皆以为,这场风暴是“六国复辟”的复仇,是百姓对秦法的反抗,却无人知晓,风暴中心那只隐藏在深宫的阉宦之手,才是将大秦帝国推向深渊的真正凶手。

赵高站在行宫的高楼之上,看着远处叛军的旗帜在风中招展,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

——他要的,从来不是“复立六国”,而是让整个天下,都成为他掌中可操纵的傀儡。

洛邑行宫的紫宸殿内,鎏金铜灯燃着鲸油,昏黄的光裹着殿中那具紫檀木龙椅

——椅背上镶着的七尾金龙鳞爪分明,日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龙首的白玉眼珠上晃出冷光。

胡亥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纁色朝服的下摆,那衣料上绣着的日月星辰纹硌着指腹,

却让他想起父亲嬴政从前穿着这身礼服时,肩背挺得像柄未出鞘的剑。

阶下的文武官员还在叩拜,山呼“陛下万岁”的声音撞在殿宇的梁上,嗡嗡地绕着他的耳朵转。

他瞥见左侧列中,一个穿青衿朝服的文官叩首时,帽翅晃得格外用力,额头几乎要贴到金砖地面

——那是赵高前日带进来的“演员”,据说从前是洛阳城里唱傩戏的,演起恭敬来比真官员还逼真。

而右侧稍远些,几个穿玄甲的武将垂着头,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指节泛白,眼神却偷偷往殿外瞟

——胡亥认得他们,是父亲派来镇守洛阳的将领,如今被赵高扣了家眷,才不得不屈身跪拜。

最初的半个时辰里,他确实醉在这虚浮的权力里。

抬手时,有宦官急忙递上玉圭;咳嗽一声,阶下的议论声立刻噤了。

可当叩拜的官员陆续退去,殿内只剩他和两个侍立的小宦官时,那股飘飘然的错觉突然像被风吹散的烟。

他试着像父亲那样,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出节奏,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运筹帷幄的沉稳——反而想起昨夜派去探望父皇的宦官回来禀报,说始皇帝被软禁在偏殿,连书写的竹简都被收走了,只靠一碗冷粥度日。

“陛下,六国义士代表已在殿外候着。”

小宦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胡亥猛地直起身,指尖蹭过龙椅扶手上的金玉,竟有些发颤。

他还没理清该如何问,那些代表已躬身进来,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魏人,穿一身素色儒衫,见了他便屈膝,语气柔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陛下圣安,臣等听闻陛下为关东战事忧心,特来为陛下解忧。”

胡亥往前倾了倾身,急切地问:

“关东的乱军都快打到荥阳了,你们说该派谁去平叛?还有父皇那边……总不能一直关着。”

山羊胡的魏人垂着眼,手指捻着袖口的褶皱,慢悠悠地答:

“陛下勿急,荥阳有守军扼守,乱军不过是些抢粮的流民,等臣等在洛阳理顺了吏治,再派良将去,定能一举荡平。至于先帝……”

他顿了顿,抬眼飞快地瞥了胡亥一眼,又低下头,“父子名分重如泰山,需慢慢商议,万不能落人口实。”

旁边一个燕人模样的代表立刻接话,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笑意:

“是啊陛下,您刚执掌大权,该先享享帝王的尊荣,这些琐事交给臣等就好。”

胡亥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扯着朝服的带子。

他要的不是“慢慢商议”,是能立刻攥在手里的办法——就像父亲当年派蒙恬北击匈奴时,一纸诏令便调动三十万大军,从不含糊。

可这些人嘴里,全是模棱两可的话,连个具体的人名、地名都说不清。

他想再追问,却见那几个代表互相递了个眼色,山羊胡又道:

“陛下若累了,臣等就不打扰了,明日再过来向陛下禀报。”说罢,几人躬身退去,脚步轻快得像是早等着离开。

而紫宸殿西侧的密室里,烛火被厚重的锦缎帷幕挡着,只漏出几点摇晃的光。

山羊胡的魏人此刻没了殿上的恭敬,急步走到案前,对着坐在阴影里的人躬身:

“赵公,胡亥性子太急,刚才追问平叛的人选,还提了先帝,再这么下去,怕是要露破绽。”

阴影里的赵高缓缓抬眼,指尖捻着颌下,烛火的光在他眼底映出一点冷芒。

他往案上敲了敲,案上摊着一张简易的天下舆图,洛阳的位置被红墨圈了出来,关东的地方则画着密密麻麻的小圈。“露什么破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凉意,“他要的是‘帝王’的名分,不是‘治国’的本事。”

说着,赵高伸手点在舆图上的洛阳,指甲划过那些小圈:“胡亥是始皇的儿子,这身份就是最好的幌子。

你们回去就跟他说,要想让关东的人服,就得先正名

——登基称帝,以‘拨乱反正’为名,说始皇从前被蒙毅、李斯这些奸臣蒙蔽,如今他继位,是要还天下太平。”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到时候,他是‘新帝’,你们是‘辅政大臣’,要平叛,就以他的名义下旨;要收地方,就用他的印玺。

那些关东的乱军,要么归顺,要么就是‘反贼’,咱们打起来,名正言顺。”

密室里的几人眼睛顿时亮了,山羊胡的魏人拍着掌道:“赵公高见!

这么一来,胡亥只会感激我们为他谋划,再也不会追问琐事了。”

赵高冷笑一声,端起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冷茶:“记住,别让他接触真正的兵权,也别让他见先帝

——把偏殿的侍卫再加派一倍,连送水的宦官都要换成咱们的人,绝不能让他们父子说上一句话。”

第二日一早,当山羊胡的魏人把“登基称帝”的谋划说给胡亥听时,紫宸殿里的鎏金铜灯仿佛都亮了几分。

胡亥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他伸手抓住魏人的胳膊,声音发颤:

“你说……朕能正式登基?像父皇那样,戴冕旒,受百官朝拜?”

“正是!”魏人躬身,语气里满是“恳切”,“陛下本就是皇子,登基名正言顺。

等大典过后,陛下再下一道诏令,说要为先帝‘除奸’,蒙毅这些奸臣早已伏法,天下人定会称颂陛下的英明。

到时候,关东的乱军见陛下正统,要么归降,要么就是逆天而行,臣等再领兵去剿,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