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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信低着头,声音发紧:回大帅,若按现有人马......还能撑半年。

半年?王保保冷笑一声,瓦剌那群饿狼已经按捺不住了,再拖三个月,他们就会把刀架在本帅脖子上!

他猛地起身,长剑地出鞘,寒光一闪,直指舆图上的兰州:传令——拔营!转攻兰州!剑尖直接刺穿了羊皮地图。

锋刃没入二字,仿佛已经预见这座边陲重镇的陷落。

亲信愕然:大帅,徐达还在雁门关......

正因为他在雁门,我们才要打兰州!王保保收剑入鞘,眼中精光闪烁,徐达用兵稳重,绝不会贸然追击,我们耗在这里,只会被活活拖死!

亲信恍然大悟,连忙拍马屁:大帅英明!兰州守将张温不过是个庸才,定可一战而下!

少废话!王保保一脚踹过去,去安排!

帐外风雪渐急,北元大军却已悄然开拔。

四万铁骑用毛毡裹住马蹄,马衔枚,人噤声,如幽灵般向南移动,斥候在前方清扫足迹,后队则故意留下朝西的痕迹——那是通往瓦剌部落的方向。

王保保骑在马上,回望雁门关的方向,心中暗忖:

徐达,你以为我会困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殊不知,真正的猎手永远留有后手......

突然,一骑快马冲破雪幕:报——!明军一支轻骑出关,方向不明!

王保保眉头一皱:多少人?

约三千,打着蓝字旗。

蓝玉?

此时出关......

是了!徐达要断我后路!

他猛地攥紧缰绳:传令前军加速!三日内必须抵达黄河渡口!

与此同时,蓝玉的轻骑正在雪原上疾驰。

将军!副将指着雪地上的痕迹,北元主力往西去了!

蓝玉狞笑:西方?瓦剌所在的方向嘛!

他抽出马刀,刀锋映出猩红的眼睛:儿郎们!去给瓦剌人送份大礼!

队伍中,那个不起眼的监军默默摸了摸怀中的密令——若蓝玉擅自追击北元主力,他有权力接管指挥权。

——兰州危局!

十日后,兰州城下。

张温站在城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北元大军,脸色煞白:快!快求援!

滚木礌石被推上城墙,火油罐堆满垛口,但守军们颤抖的手暴露了恐惧——这里久无战事,士卒连弓弦都忘了怎么上。

王保保冷笑着举起令旗:攻城!

三百死士口衔弯刀,顶着盾牌冲向城墙,他们背上绑着浸透牛油的毛毡,一旦靠近就会点燃——这是草原人最残酷的攻城之法,用血肉为后续部队开路!

兰州告急的烽火照亮夜空时,朱棡正在雁门关校场操练新兵。

殿下!徐达疾步而来,兰州遭袭!

朱棡接过军报扫了一眼,突然笑了:岳父,我们赢了。

王保保放弃与我们消耗,转攻兰州,说明他已经撑不住了。

兰州城坚粮足,张温再无能,守个把月总没问题。

而那时......

他推开窗户,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扑进来:

草原上的白灾,会替我们收拾残局。

可惜这次朱棡要失策了,兰州的守将张温只是个庸才,根本不可能守住兰州。

——兰州城,府衙正堂。

张温焦躁地在厅内来回踱步,靴底将青砖磨得发亮,堂下众官员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话啊!张温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起,都哑巴了吗?!

官员们相互交换着眼神。

有人缩了缩脖子,有人假装咳嗽,就是无人敢率先开口。

废物!张温一脚踹翻案几,平凉府的援军到底何时能到?!

一名参军硬着头皮上前:大人,平凉府回信说......风雪阻路,至少还需五日......

五日?!张温抓起砚台砸过去,五日兰州都他娘陷落了!

他喘着粗气,突然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再去催!告诉平凉府,兰州若破,下一个就是他!

转身又指向另一人:给雁门关魏国公送信!就说......就说王保保主力尽在此处,请国公速来合围!他们兰州顶不住了!

徐达若来,功劳少不了我一份;若不来,兰州失守的罪责也能推给他......

兰州街道上,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粮铺前排起长队,妇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孩,老汉攥着最后几枚铜钱却被推出队伍;当铺前,书生含泪典当祖传玉佩,却只换得半袋糙米;巷角阴影里,几个地痞正挨家挨户守城捐......

听说了吗?孙老爷家囤了上万石粮!

呸!那些黑心肝的,米价都涨到五两一石了!

作孽啊......

突然,城北传来轰隆巨响——北元人的投石车又开始发威了。人群瞬间炸开,哭喊着四散奔逃。

——【草原迷途】

漠北雪原,蓝玉大军营地。

他娘的!蓝玉一脚踢飞冻硬的马粪,王保保这杂种钻地底下了?

三千轻骑挤在临时搭起的毡帐里,战马嚼着枯黄的草料,士卒们围着微弱的火堆搓手呵气。有人脚趾已经冻得发黑,军医正用雪块给他搓揉——这是防止冻伤溃烂的土法。

义子蓝田小心翼翼凑近:义父,儿郎们撑不住了,要不......

闭嘴!蓝玉虬髯上挂满冰碴,再找三天!

突然,一匹探马踉跄冲入营地:将军!西南三十里发现瓦剌部落!

蓝玉眼睛一亮:好!总算......

但......探马声音发颤,部落里全是老弱妇孺共数十,青壮都被王保保征调了......

蓝玉听完后面颊也是止不住的抽了抽。

良久,他狠狠啐了一口:班师!

雁门关内,朱棡正对着最新军报皱眉。

草!兰州撑不过十日。他指尖轻叩案几,张温这蠢货连滚木都没备足。

徐达叹气:某州援军被暴雪阻在半路,我们若出兵......

来不及。朱棡突然起身,但王保保也犯了大错!

他猛地摊开地图:岳父您看——兰州距此四百里,王保保孤军深入,后路已被大雪切断!

我们只需派轻骑截断黄河渡口,他的四万人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徐达眼睛越来越亮,突然高喊:取我铠甲来!

【发到另一本书上的,还好及时改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