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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对沙定洲和普应龙道:“你们的心意,本王领了。但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本王也不好破例。这些酒肉,便让将士们沾沾你们的福气。至于你们……”他语气放缓,“既然诚心归附,往后便用心做事。朝廷不会亏待安分守己之人,本王的承诺,永远有效。”

两人闻言,先是有些错愕,随即露出更加真切的笑容和敬畏。这位王爷,不仅公正,而且清廉明白,不轻易受人好处,反而让他们更加安心。

“是是是!谨遵殿下教诲!”两人连连应声,又说了许多感恩戴德的话,方才千恩万谢地离去。

朱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收服人心,并非一味强压,亦需懂得分寸和手段。

班师的吉日终于定下。

这一日,昆明城外,大军云集,旌旗招展。经历了数月征战与磨合的明军将士,军容更显肃杀精悍。

徐达、朱棡全身披挂,立于点将台上。台下,是即将随他们凯旋的主力部队,以及留守云南的部分将士。

徐达做了简短的训话,勉励留守将士恪尽职守,安抚地方。随后,他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了朱棡。这是有意让朱棡在最后时刻,进一步巩固他在军中的威望。

朱棡踏前一步,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张熟悉或不熟悉、却都带着崇敬目光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灌注内力,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将士!数月征战,我等不负圣恩,不负国望,平蜀定滇,扬大明国威于西南!此间功劳,属于徐大将军运筹帷幄,更属于在座每一位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的弟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士卒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

“今日,我等即将班师回朝,接受陛下的检阅和封赏!但,我们不会忘记,长眠于此的袍泽兄弟!他们的英魂,将永远守护这片他们用热血换来的土地!”

气氛变得肃穆,许多士卒眼中泛起了泪光和坚毅。

“而留守的弟兄们!”朱棡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肩负着同样的重任!守护云南的安宁,便是守护大明的西南门户!便是对牺牲袍泽最好的告慰!本王相信,你们必能不负重托,让大明旗,永远飘扬在滇池之畔!”

“万胜!万胜!万胜!”留守的将士们激动地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朱棡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缓缓道:“现在,鸣鼓!拔营!班师——回朝!”

“班师——回朝!”

沉重的战鼓声再次擂响,却不再是出征时的肃杀,而是充满了胜利的豪迈与归家的急切。

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开始缓缓移动,踏上北归的征程。

朱棡骑在赤电马上,走在队伍的前列。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昆明城,以及城头那些留守将士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在这里,他经历了血火考验,承受了巨大压力,也收获了成长与威望。

赤鸢驱马靠近,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不舍?”

朱棡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北方,那是应天的方向,也是太原的方向,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非是不舍。只是觉得,一段征程结束,另一段征程,才刚刚开始。”

他轻轻一夹马腹,赤电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加快了脚步。

前方,是归途,是荣耀,是等待他的家人和未婚妻,更是波谲云诡的朝堂和广阔未知的藩王之路。

风起于青萍之末。年轻的晋王,正踏着凯旋的鼓点,走向他命运的下一个篇章。

北归的路途,比起南征时,少了份临战的紧绷,多了份凯旋的轻松与急切。

虽然依旧军纪严明,但队伍中时常能听到将士们的谈笑声,谈论着家乡的风物,思念着久别的亲人,也憧憬着回朝后可能得到的封赏。

朱棡依旧骑行在队伍的前列,赤电马步伐轻快。

他褪去了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换上了一声略显朴素的亲王常服,但眉宇间的英武和历经风霜的沉稳却无法掩盖。

沿途经过州县,地方官员无不出城远迎,奉上劳军的物资,言语神态间充满了敬畏与讨好。

朱棡皆以礼相待,不卑不亢,吩咐手下公平收取部分粮草,绝不额外索取,更严禁扰民,其治军严明、不矜不伐的名声,随着大军北归而一路传扬。

徐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满意。他这个女婿,经此一役,已然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真正有了蛟龙腾渊之势。

这一日,大军行至湖广地界,距离应天已不算遥远。傍晚扎营时,徐达特意将朱棡叫到自己的帅帐之中。

帐内已备好几样精致小菜,显然是从附近州府送来。徐达屏退左右,亲自给朱棡斟了一杯酒。

“棡儿,眼看就要回应天了。有些话,岳父需再叮嘱你一番。”徐达神色不似平日轻松,带着一丝凝重。

朱棡正色道:“岳父请讲,棡儿谨记。”

徐达沉吟片刻,道:“此番回朝,陛下必有重赏。然,赏之愈厚,忌之愈深。你如今功高望重,军中声誉一时无两,此乃双刃之剑。朝中那些御史言官,还有……东宫属官,难免会有非议。陛下虽英明,亦难免受其影响。”

他顿了顿,看着朱棡的眼睛:“回去之后,陛下若问起云南之事,你当如何奏对?”

朱棡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岳父的用意。这是在考教他,也是在提点他。他沉思片刻,谨慎答道:“棡儿当如实奏报,然……突出岳父调度之功,将士用命之勇,棡儿只是依令而行,偶有微劳,不敢居功。”

徐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摇了摇头:“如此……虽显谦逊,却未免过于刻意,反显虚伪。”

朱棡虚心求教:“那依岳父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