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全公司大会上接过“月度之星”奖状时，王建国坐在台下，指甲几乎要嵌进会议记录本里。散会时他故意磨蹭到最后，盯着公告栏上林宇的照片，嘴角撇出个冷笑——这小子才来多久，就敢骑到自己头上？
回到工位，王建国翻出部门通讯录，手指在几个老同事名字上反复划圈。他先是端着保温杯凑到老张身边，声音压得极低：“老张啊，你看林宇那项目，表面风光，实际预算超了多少你知道吗？年轻人办事就是毛躁，真出了问题，还得咱们这些老人擦屁股。”
老张正对着电脑核对报表，头也没抬：“王哥，我昨天看了财务公示，那项目不仅没超支，还省了两万多呢。”王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凑到负责物料的李姐旁边：“李姐，你上次说林宇团队要物料急得要命，连规格都没说清就催单，这要是送错了，责任算谁的？”
李姐停下手里的活，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啊，林宇他们每次都给个详细清单，上次还特意标注了‘儿童活动物料要圆角’，比好多人都细心。”王建国碰了两个软钉子，心里更慌了，索性把老周堵在茶水间。
“老周，你是数据分析组的老人，林宇那所谓的‘超能力’，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上次他分享的竞品数据，我瞅着有几处跟行业报告对不上，指不定是编的。”王建国压低声音，还故意朝林宇工位的方向瞥了一眼。
老周刚泡好一杯咖啡，闻言挑了挑眉：“王主管，我上周刚用林宇的数据做了交叉验证，误差率不到1%，比我自己整理的还准。再说了，人家熬夜改方案的时候，你在办公室刷股票，这事儿部门谁不知道？”
王建国被噎得说不出话，咖啡杯在手里转了三圈，又想出个新说辞：“我不是针对他，主要是怕他太年轻扛不住事。你看那保健品项目，客户要是突然变卦，到时候部门绩效都得受影响，咱们的年终奖……”
“王哥，”老周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嘲讽，“林宇没接项目前，那客户换了三任负责人，你怎么不说扛不住？现在人家把合同签下来了，你倒担心起绩效了？”说完，老周端着咖啡转身就走，留下王建国在原地尴尬地站着。
下午部门开例会，王建国特意把“团队协作”挂在嘴边，话里话外暗示林宇“应该多向老同事请教”。他刚说完，负责文案的小陈就举手：“王主管，林宇昨天还跟我分享了短视频文案的技巧，说我上次写的那个‘家庭陪伴’主题很出彩。”
负责设计的小方也跟着点头：“是啊，林宇还让我多尝试手绘风格，说以后设计组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比一直做传统海报有意思多了。”王建国看着一圈人要么帮林宇说话，要么低头沉默，连平时跟他走得近的两个老同事，也只敢在他眼神扫过来时敷衍地点点头。
散会后，王建国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就把会议记录本摔在桌上。他点开微信，想找几个相熟的主管吐槽，却发现上次一起吃饭的几个部门负责人，要么没回消息，要么只淡淡回复“知道了”。他突然意识到，林宇的能力早就不是“运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成绩——客户的感谢信、刘总的公开表扬、团队成员的认可，这些都不是他几句闲话就能抹掉的。
傍晚下班时，王建国看到林宇正和赵倩、老周讨论新项目，三个人凑在电脑前，笑得格外开心。他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只听到老周说：“下次数据分析我来帮你，保证比上次还快。”赵倩接着说：“视觉方案我明天就能出第一版，你放心。”
王建国攥紧了公文包的带子，快步走出公司。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回头望了一眼办公楼，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他以为的“新人威胁”，早就变成了无法撼动的存在，而他费劲心思的拉拢，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