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惊华传奇 > 第304章 她的方子没写名字,却治好了整个朝廷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304章 她的方子没写名字,却治好了整个朝廷

东宫暖阁里的檀香烧得太浓,熏得太医院院正老眼发花。

他跪在金丝楠木床前,指尖搭在太子腕上,脉息乱得像被踩碎的算盘珠——这是第三日了,从初时的低热到如今高热灼人,太医院连开七张方子,太子喝下去的药汁比参汤还多,却连汗都没逼出来半滴。

“废物!”龙纹鎏金烛台“啪”地砸在他脚边,烛油溅在他靛青官服上,烫得皮肉发疼。

皇帝站在窗前,玄色衮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朕让你们保太子周全,你们就是这么保的?”

院正额头抵着青砖,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上:“陛下明鉴,太子这热......热得蹊跷。

前日臣在他颈后发现紫斑,像是......像是中了慢性毒的征兆。“

“毒?”皇帝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太医院的人都是聋子哑巴?

早做什么去了?“

“臣不敢妄言......”院正喉头发紧,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太子从小到大的补药、膳食,哪样不是经了太医院的手?

若真有人下毒,首当其冲要查的就是御药房,可御药房大管事是陈济安的表侄,陈济安虽倒了,余党还在......

“陛下。”一道清冽嗓音从殿外传来。

萧无衍掀帘而入,玄甲未卸,肩甲上还沾着星子似的雪粒。

他单膝跪地,目光扫过床上人事不省的太子,“臣刚从边关快马回京,听说太子染恙。”

皇帝拂袖转身:“你倒会挑时候。”

“臣以为,此时召千医令入宫不妥。”萧无衍直起身,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苏姑娘虽医术通神,可她如今顶着‘民间医女’的名头,骤然召入禁宫,倒显得咱们心虚——仿佛真怕人知道太子中了毒。”

皇帝眯起眼:“你有主意?”

“让’民间良方‘自己流进来。”萧无衍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太医院治不好的病,自有百姓献方。

到那时,谁还会追问药方从何而来?“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冷笑:“好个借势而为。

去,传旨下去,明日起开东华门,准百姓献医方。“

第二日卯时三刻,宫门口的铜狮子还蒙着霜,守卫就发现了那个青布包裹。

蓝布扎口,边角洗得发白,搁在汉白玉台阶最下层,像哪家妇人走亲戚落的包裹。

“什么破烂玩意儿。”陈济安余党里的小宦官踢了踢包裹,“扔了吧。”

“慢着。”老宦官张福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抚过布面。

他在宫里当差四十年,最认得出这种粗布——是京郊药农常用的裹药布。

他解开扎口,里面掉出个油纸包,还有张无字黄纸。

“无字的?糊弄谁呢。”小宦官嗤笑,“烧了完事。”

火折子“刺啦”一声,黄纸在铜盆里蜷成黑蝶。

张福正要转身,忽觉鼻端一辛——那是种极淡的药香,像薄荷掺着细辛,直往脑仁里钻。

他猛地回头,只见灰烬被风卷起,在空中散成细雾,每一粒都泛着极淡的青金色,像落在雪地上的金箔。

“这是......”张福喉结滚动,眼眶突然发热。

他想起三年前在太医院当差时,曾见过苏锦言调配“醒神散”——那药能让昏迷的人苏醒,药粉遇火便会显形,香气独特得很。

“张公公?”守卫见他发呆,“怎么了?”

“捡!”张福扑过去,用袖口接住半片未燃尽的纸灰,“快,把这些灰全收起来,送赵尚书府!”

赵德昭正在书房写奏疏,见张福捧着个锦盒进来,盒里铺着层棉花,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黑灰。

“老大人,这是今早宫门口拾的。”张福压低声音,“烧了的黄纸,遇风显了药气,像极了苏姑娘的醒神散。”

赵德昭的手顿了顿。

他年近七旬,最信“医者仁心”四个字,可这两年见多了太医院的龌龊,早已寒了心。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显影液”——那是苏锦言去年送他的,说是“给老大人抄药方用”,实则能让隐墨显形。

瓷碟里倒上药液,灰末刚沾到液体,黄纸残片上便浮出一行小楷:“痰火蒙窍,非实热也。

宜用’涤烦汤‘加减,去黄连,增竹茹、枳实。“

赵德昭的手剧烈颤抖。

他翻出医案,太子的脉案就压在镇纸下——脉滑数而重按无力,舌苔黄腻而根部泛白,正是慢性中毒后肝胆虚损,误服黄连这类苦寒药只会更伤正气。

这方子去黄连、增竹茹枳实,分明是针对“慢性中毒后遗症”的解法!

“备药!”赵德昭拍案而起,“快,按这个方子煎药,我亲自送进宫!”

东宫暖阁里,太子的指甲已经掐进锦被里。

赵德昭捧着药碗跪在床前,药香刚飘进太子鼻端,那烧得混沌的人突然哼了一声。

赵德昭趁机将药汁灌进去,半炷香后,太子突然剧烈咳嗽,呕出一口黑痰,黑痰落地时“滋啦”一声,竟在青砖上烧出个焦痕。

“退了!

热退了!“宫女惊呼。

太子的额头终于凉了下来,虽然还闭着眼,可呼吸已经匀了。

皇帝站在廊下,看着赵德昭从殿里出来,手里还攥着空药碗。“这方子......”他眯起眼,“从哪来的?”

“民间。”赵德昭垂眸,“百姓自发献的。”

皇帝没再追问。

他命人暗中追查,却发现京城里的“药庐堂”都在悄悄分发同款药包——蓝布裹着药粉,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只有一口锅的烙印。

更奇的是,户部侍郎之子的“郁火症”喝了三剂好了,那侍郎竟在朝会上哭着揭发兄长倒卖“假蒿膏”;吏部员外郎的夫人“血崩”用了这药稳住,转头就把给她开错药的医正告到了都察院。

药谷里,苏锦言正蹲在药畦前,指尖抚过一株新开的紫花地丁。

她身后的竹桌上摊着《毒理补遗》,墨迹未干的纸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慢性中毒·后遗症”那章。

“姑娘,京里传来消息。”药童小桃捧着信跑过来,“太子退热了,各地官员都在找‘锅中药’。”

苏锦言笑了笑,指尖沾了点药泥,在石墩上刻下一道纹路——那是改良版的“三焦辨证图”,将脏腑辨证藏在山石纹理里。“把这石墩推进溪里。”她对药农老周说,“随水漂下去吧。”

老周扛起石墩,扔进溪流。

石墩沉下去又浮起,顺着水流往下漂。

苏锦言望着它远去的方向,轻声道:“有些东西,得让百姓自己发现才好。”

三日后,溪水下游的村子里,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

他们捡起石墩,照着上面的纹路在地上画,正巧被路过的老郎中药铺的王大夫看见。

王大夫盯着地上的图案,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是三焦辨证吗?

我那病人的厥阴头痛,原来要从这里论治!“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四乡八镇。

百姓都说这是“天授医图”,是药王菩萨显灵。

千医令的医馆里,杜仲正对着新写的《千医录·续篇》发怔。

他翻到“无名卷”,提笔将“无名”二字涂掉,改为“共承”。

序言里,他写:“今之医道,非一人之功,乃万民共承之业。”

当夜,杜仲做了个梦。

他梦见苏锦言站在药王谷最高处,手中药篓倾倒,无数药种随风飘散。

药种落地生根,长出的不是草,是一本本翻开的医书,每一页都写满了药方。

醒来时,窗外春雷滚滚,第一滴雨落下来,正敲在醒世钟上。

钟声清越,惊起一群山雀,扑棱棱飞向雾蒙蒙的山谷。

初夏的晨雾来得早。

苏锦言站在药谷入口,望着山间白茫茫的雾气,伸手接住一滴晨露。

露水滴在她手心里,碎成细小的水珠,像极了三年前她在破庙外看见的,那篓被雨水打湿的纸页上,渗出血一般的“东宫”二字。

“该去巡药了。”她对小桃说,转身走进雾里。

晨雾漫过她的裙角,漫过药畦,漫过刻着密码的石墩曾经停留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这层雾里藏着什么——除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