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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萱离宫那日,天色灰蒙蒙的,如同浸了水的旧棉絮。

没有盛大的仪仗,只有一辆青帷小车,载着她和简单的行装,悄无声息地从侧门驶离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宫人们私下议论了几日,见她圣心已失,便也渐渐失了兴趣,转而关注起年节下新的恩宠动向。

椒房殿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谢流光依旧每日处理宫务,将年节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

各宫份例、祭祀准备、宴席操办,千头万绪,在她手中却显得游刃有余。她甚至亲自过问了被禁足的陆栀妤那边的炭火供应,确保不至短缺,显得仁至义尽。

萧长恂来椒房殿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来看太子,有时只是坐下喝杯茶,偶尔会与谢流光谈论几句前朝之事,语气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探询。

谢流光总是恰到好处地接话,提出的一两点见解往往能切中肯綮,却又从不逾越后宫干政的界限,分寸拿捏得极好。

她越是这般沉稳大度,萧长恂心中那份因沈芷萱之事而产生的、莫名的失落与空虚便愈发明显。他有时会看着谢流光沉静的侧脸出神,试图从那完美无瑕的温婉下,找出些许别的情绪——嫉妒?快意?或是别的什么。但他每次都失望了。

她就像一潭深水,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幽深得令人心悸。

这日,萧长恂批阅奏折至深夜,心中烦闷,信步走到了椒房殿外。殿内烛火还亮着,他挥手制止了欲通传的宫人,轻轻走了进去。

谢流光并未安寝,而是坐在灯下,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手边还放着算盘。她未施脂粉,长发松松挽着,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显真实。

她正凝神核对数目,指尖在算盘上飞快拨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萧长恂站在阴影里,静静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褪去了皇后的光环,只是一个为俗务操心的寻常女子。

这种带着烟火气的真实,竟比平日里那份无懈可击的端庄,更让他心头微动。

似乎是算完了一页,她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时,她才察觉到殿内多了一人,蓦然抬头,见到萧长恂,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起身欲行礼。

“不必多礼。”萧长恂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账册上,“这么晚了,还在忙这些?”

谢流光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无奈:“年节下事务繁杂,臣妾想早些理清楚,也好让各宫早些准备,免得临到头手忙脚乱。”她顿了顿,看向他,“陛下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何烦心事?”

她的关心自然而真切。萧长恂在她身旁坐下,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混合了墨香与一丝冷梅气息的味道,心中的烦闷似乎消散了些许。

“无事,只是走走。”他随口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因熬夜而略显苍白的唇上,“这些事,交给下头人去做便是,何须你亲自劳神?”

“臣妾是皇后,分内之事,岂能假手他人?”谢流光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何况,亲自看过,才能安心。”

萧长恂一时无言。

他想起沈芷萱在时,虽也爽利,但于这些琐碎宫务上,终究是生疏的,远不及谢流光这般事事周全,面面俱到。

他享受着沈芷萱带来的新鲜与刺激,却不得不依赖谢流光维持着后宫乃至与前朝关联的稳定与平衡。

“辛苦你了。”他叹了口气,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谢流光垂眸:“为陛下分忧,是臣妾之幸。”

殿内烛火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看似亲密无间。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几日后,王选侍前来谢恩,带来了其母病愈的消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闲谈间,她似是无意地提起:“前两日臣妾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路上碰见高总管带着几个生面孔的太医往西苑那边去,行色匆匆的,也不知是哪位主子身子不适?”

西苑?那是靠近青萝居的偏僻之所,如今只住着陆栀妤。

谢流光端着茶盏的手稳稳当当,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淡淡道:“许是寻常巡查吧。宫中太医往来本是常事,不必大惊小怪。”

王选侍觑着她的脸色,见她并无异样,便也不敢再多言,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告退了。

她一走,谢流光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萧长恂派太医去给陆栀妤诊病?他终究还是念着那点表兄妹的情分?还是……他对自己处置陆栀妤的方式,心存疑虑?

她不会允许陆栀妤有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

那个女人,心思歹毒,留着终究是祸患。

她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吩咐锦书:“去查查,陛下派去的是哪几位太医,所为何事。”

调查的结果很快送来,去的并非太医正等要员,只是两名寻常太医,诊的也确实是风寒小恙,开了方子便走了,并未多做停留。

萧长恂也再未过问。

谢流光心中稍安,但警惕并未放松。她深知帝心难测,今日一点怜悯,或许便是明日复起的契机。

年关愈近,宫中喜庆气氛渐浓。

各地贡品陆续送入宫中,其中有一批来自江南的极品银丝炭,数量不多,却以无烟、耐烧、热量足而闻名。

内务府按例将大部分送入椒房殿和乾清宫,其余分赐各宫主位。

谢流光看着清单,沉吟片刻,提笔将分给陆氏的份例,从寻常的黑炭,改为了这批银丝炭中的一部分,数量不多,却也足够取暖。

锦书有些不解:“娘娘,那陆氏如此歹毒,为何还要给她这般好的炭火?”

谢流光放下笔,语气平淡:“她如今是庶人,若因炭火不佳冻出个好歹,外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本宫刻薄,容不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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