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十肆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窈，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恐慌，和毁灭性绝望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眼前骤然一黑，胸口剧痛——
“噗——！”
一口鲜红的血液，直接从他口中喷溅而出，染红了脚下昂贵的地毯。
随即，他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厉十肆！！”
苏窈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被巨大的惊恐取代！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自以为的惩罚会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
她冲过去，看到他嘴角刺目的血迹和苍白如纸的脸色，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手忙脚乱地扯过旁边的毯子胡乱盖在他身上，朝着门外尖声大喊：“来人！快来人！送他去医院！快！！”
庄园里顿时乱作一团。
佣人和保镖闻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吓坏了，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厉十肆抬起，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急救室门外，苏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紧紧交握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医生匆匆询问情况：“病人是怎么晕倒的？之前有什么突发状况或者旧疾吗？”
苏窈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心虚，她编了个理由：“他……他洗澡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嘲笑了他两句，他就……就吐血晕倒了……”
这个借口拙劣得她自己都不信。
医生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多问，转身进了急救室。
看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未知的门，苏窈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恨紧紧攫住。
她双手合十，抵在额前，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厉十肆，你千万不要有事……求你了，只要你没事，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放松：“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什么大碍。”
苏窈猛地站起身，急切地问：“他怎么会吐血？”
“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医生解释道，随即语气变得严肃，“另外，我们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肺部情况很不好，颜色很深。他是不是长期抽烟？而且烟瘾非常重？”
“抽烟？他抽烟吗？”苏窈愣了一下，努力回想，“我……我前段时间偶尔会看到他抽一两根，但……应该不怎么厉害吧？”
“偶尔一两根？”医生立刻摇头否定，语气肯定，“不可能！从他的肺部影像来看，这一片都黑了，这烟瘾绝对不小，我估计，至少一天也得四五包烟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四五包？！”苏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一天……一百根？那么夸张？”
“是的，非常夸张。”医生郑重告诫，“他这个烟必须控制了，否则长期下去，对身体会造成不可逆的严重损害。”
苏窈的心猛地一沉，她转向一直跟在厉十肆身边的司机阿诚，声音有些发颤：“阿诚，你老板……他抽烟真的这么厉害？”
阿诚看着苏窈，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是的，苏小姐。尤其是……前段时间，老板几乎是不工作的时候，手里就夹着烟，一根接一根……”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段时间，老板也几乎不怎么吃饭，因为低血糖和胃痛，饿晕过去被送进医院都有好几次……”
前段时间……
苏窈的嘴唇瞬间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垂下了头。
那段时间，正是她变着法子“折磨”他，将他一次次推开，用最残忍的方式考验他的时候吗？
他每日与烟伴，用烟雾麻痹痛苦，用自虐般的方式消耗自己……
而她，竟然一无所知，甚至还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
司机阿诚看着苏窈低垂的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苏小姐，老板对您，是真的非常非常用心。因为老板对您的态度，我们所有手下的人，都不敢对您有任何怨言，甚至……我们都真心希望，您成为厉太太之后，能好好对待老板。”
这话像一根刺，轻轻扎了苏窈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服气，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恼怒反问：“难道我对他不好吗？”
阿诚看着她，眼神复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苏小姐，您……为老板做过什么呢？”
苏窈被他问得一怔。
阿诚继续说道：“我一直跟在老板身边。我看着老板为您精心挑选每一份礼物，记得您所有的喜好，尤其是蓝色；
我看着他在您音乐事业上默默铺路，扫清一切障碍；
我看着他会因为别的男人靠近您而嫉妒吃醋，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要争抢您全部的注意力；
后来，即使他把自己抽得满身烟味，在来见您之前，也一定会换上身干净的衣服，反复漱口，就怕身上的烟味会熏到您，惹您不快；
您一旦有任何事情，哪怕他正在开极其重要的会议，也会立刻抛下一切，第一时间赶到您身边……”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有些愣神的苏窈：“连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知道老板所有的习惯和偏好，也知道苏小姐您钟爱蓝色。可是苏小姐……您知道老板喜欢什么吗？您记得他有什么忌口吗？您为他……真正费心做过什么吗？”
司机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像一盆冰水，将苏窈从头浇到脚，让她瞬间哑口无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开始拼命在脑海中搜寻。
她送过厉十肆什么？
一盆蓝玫瑰？那是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一场盛大的生日礼物？那是他用打压沈铎作为条件，自己向她讨要来的，与其说是礼物，不如说是交易。
除此之外呢？
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一件，自己主动为他、为他费心准备过的事情了。
阿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无奈：“苏小姐，您是老板身边出现过的第一个让他倾尽所有去爱的女人。但是……我们所有人，私下里……其实都不想您是最后一个。”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有些逾越，却代表了他们许多人心声的话。
他们真的觉得，苏窈配不上厉十肆这份毫无保留、甚至有些卑微的深爱。
这话彻底刺痛了苏窈敏感又骄傲的神经！
她当即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 ?抱歉，我感冒了，脑子晕沉，鼻塞喉咙痛，全身酸软无力痛，然后更新很晚，量也少，等我明天好点了就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