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拾整理了下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遮住身上的痕迹,跟随人群,下了民用星舰。
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弱了,竟然这么不经折腾。
夕拾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不对,他就没体会过,仿佛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他干掉。
“你是来接我的?”夕拾根据那个类似于传音玉牌的东西,好像叫光脑的提示,找到了来接自己的人,看起来刚进入社会不久的一个愣头青。
“您是…小少爷?”不怪小周不确定,这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看着不错,但是明显不合身,还有那枯黄的头发,仿佛一推就散的小骨架,真是看不出来是花家的小少爷。
“如果你发的消息是你穿了一身红衣,站在最大的标牌下面,应该就是我。”这身红衣实在是太好辨认,关键是这人还是个黑皮,审美真的是有些辣眼睛。
“小少爷,我叫周岩,是周管家的侄子,他让我来接你,咱们这就回吧。”周岩是个心大的,为了接小少爷,特意穿了喜庆的颜色,果然没穿错。
“走吧。”夕拾不想多说,主要是他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喉咙也需要。
“小少爷这边请,飞行器上给您准备好了水果和零食,您先垫垫。”周岩的态度很热情,笑的呲着一口大白牙。
“谢谢。”夕拾轻声道谢,打开一瓶水,先是小口喝着,后来又忍不住大口喝了起来。
狗男人,只知道人要吃饭,就没想起来人要喝水,这三天,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等下开慢点。”夕拾吩咐完,就不再出声,闭上眼睛好像要休息。
“好的小少爷。”本来以为小少爷是个烟嗓,没想到喝完水,声音这么好听,少年的清朗中夹着一丝慵懒,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夕拾当然不是真的睡了,他只是想在回去那个所谓的家之前,消化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
这事要从他渡劫说起。
师兄师姐他们有了大师姐的天极灵脉加持,渡劫飞升都很顺利,但到了自己,不知那天雷着了什么魔,好似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不把他劈死不罢休。
他可是有九个后台的人,被杀妻证道后恢复神位的大师姐,连天道都要礼让她三分。
直到他的灵宝被劈没了,肉身也被劈没了,就连灵府也被天雷劈的自我封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身死道消的时候,天道又给了他一线生机。
睁开眼,自己就到了这具身体的识海中。
他能通过这具身体看到外界,但就是有一道屏障,让他破不开、出不去。
这人也叫夕拾,但有了姓氏,姓花。
自小就有离魂之症,被父母嫌弃,丢到了几乎是荒星的外婆家。
外婆对他很好,但是早年征战伤了根本,认为自己命不久矣,花家要接回他,就顺势同意了下来。
他醒来时,花夕拾就在飞往帝星的星舰上。
一个人,没人接,也没人送。
还真是个小可怜。
夕拾一眼就看清了这孩子的处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像画本子上的一样,给这孩子做个秘密武器的师傅。
就是可惜了,那个屏障他还破不开。
然而,变故突起。
几名乘客打扮的劫匪,突然暴起,也不知那些叫做枪的武器是如何带上的星舰,吓得满星舰的人都抱头鼠窜,惊叫声让他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花夕拾虽然傻乎乎的,但也记得外婆的教诲,躲在角落里不吭声。
“老子今天只劫财,识相的就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星币都划到这个光脑,要是不配合,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明显是劫匪头目的人,语气极为嚣张。
夕拾见到这新奇玩意,还真期待这人开两枪看看。
可惜了,这些乘客都惜命,听话的很。
就连花夕拾,也老老实实的将光脑伸了出去。
“啧,这还是个穷鬼。”
.24星币,花夕拾的全部积蓄,其中三万,还是出发前外婆给他的。
绑匪没多浪费时间,就到了下一个人那去。
不一会,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平静。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花伯爵的外甥女,这个项链是我舅舅送我的礼物,你们不能拿走。”
听声音应该很年轻,夕拾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但为了个项链与刀口上舔血的劫匪发生争执,就很缺心眼,连个传家宝都不是,费什么劲呢?
这样想着,夕拾就见到了事件的主人公。
那个女孩子不知怎么,竟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或者说是他旁边的通道。
真蠢。
蠢字还在嘴边,就见那人被绊倒了。
林花落只觉身体摔得哪哪都疼,抬头去找罪魁祸首,就看见一个唯唯诺诺的男生在旁边。
“乡巴佬,让你挡本小姐的路。”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花夕拾推了出去,试图挡住劫匪的步伐。
花夕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追来的绑匪一脚踢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墙上,晕了过去。
夕拾也感觉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夕拾发现自己不再是魂体状态,这具身体竟和自己同出一源。
世间只有一个混沌之体,难道说自己是花夕拾丢失的灵魂?
按比例来说,他是自己丢失的部分灵魂才对。
灵魂补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飞升了?
不等夕拾思考,就感觉身体一阵发热,后颈处更是又痛又痒。
“你没事吧。”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试图将他扶起来。
可是夕拾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
不会是撞傻了吧?夕拾心想,他可不想刚有了肉身,就变成傻子啊。
夜寻的手一碰到地上的少年,就感觉到了对方体温的不正常。
空气中隐隐飘散出的一种奇怪的香味。
“迅速疏散人群,有omega进入发情热。”
“是。”收到命令的便衣队员,立刻将惊慌的人群疏散开。
徒留地上失去了生命的匪徒,和被药香包围的两人。
“你的抑制剂呢?”夜寻试图唤醒夕拾的理智。
“什么抑制剂?”夕拾只觉得贴着自己的那双手异常清凉,舒服的想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