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把医院门口的梧桐叶吹得“哗啦”响,沈砚攥着发烫的青铜令牌,脚步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令牌的绿光透过掌心渗出来,映得他指节泛白——从小区跑出来这一路,身后那辆黑色轿车就像甩不掉的影子,远光灯偶尔从后视镜里闪过,刺得他眼睛发疼。
“吱——”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沈砚猛地回头,黑色轿车斜斜停在路边,挡住了半条人行道,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下来,袖口别着银色的徽章,是启元集团的标志。
“沈先生,宋总请你聊聊。”左边的男人上前一步,语气冷得像冰,手悄悄按在腰间——那里鼓着一块,显然藏了武器。
沈砚往后退了半步,右手摸到藏在裤腿里的短棍,左手握紧令牌。令牌的温度越来越高,绿光也更亮了,他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戾气”从两个男人身上传来,比上次在车库遇到的人更重。“我没什么好跟宋明远聊的,让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右边的男人突然冲过来,伸手想抓沈砚的胳膊。沈砚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短棍横扫,打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疼得单膝跪地,沈砚趁机往前冲,左手令牌抵住另一个男人的胸口——令牌的绿光突然暴涨,男人像被烫到一样往后缩,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他想起王爷爷说的“令牌能感应戾气,还能震慑恶人”,心里一喜,趁两个男人没反应过来,转身往医院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只知道往前跑,直到冲进医院大厅,看到穿制服的保安,脚步声才渐渐消失。
“小伙子,没事吧?刚才那两个人是找你的?”保安大爷走过来,手里握着橡胶棍,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
“没事,谢谢大爷。”沈砚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们是我认识的人,闹了点误会。”他不想把保安卷进来,只能含糊过去。
往病房走的路上,沈砚放慢了脚步,心里反复琢磨:宋明远为什么要在半路拦他?是想试探他的实力,还是怕他去医院跟王爷爷商量对策?不管是哪种,都说明明天的旧车库,肯定是个死局。
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王爷爷和护士的说话声。沈砚轻轻推开门,看到护士正在给王爷爷量血压,王爷爷靠在床头,脸色比下午好多了。
“小沈回来了?”王爷爷看到他,连忙招手,“刚才护士说,有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来护士站打听我的病房,是不是启元集团的人?”
沈砚点点头,走到床边:“是他们,半路还拦了我,不过我躲开了。您放心,医院有保安,他们不敢进来。”
护士量完血压,把听诊器放进包里:“大爷血压挺稳定的,晚上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对了,刚才那两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已经跟保安说了,让他们多留意这层楼。”
“谢谢护士姑娘。”王爷爷笑着道谢,等护士走了,才压低声音对沈砚说,“宋明远这是急了,他怕我们找到密室里的证据。我跟你说,密室里除了沉砂刀和软甲,还有个铁盒子,里面装着当年启元集团吞掉沈家产业的账本,还有你祖父写的日记,只要拿到这些,就能让宋明远坐牢。”
沈砚心里一震——账本和日记!有了这些,不仅能救母亲,还能为沈家报仇!他握紧令牌,眼神更坚定了:“明天我一定拿到这些东西,不会让他们得逞。”
“嗯,”王爷爷拍了拍他的手,“你祖父的日记里还写了,沉砂刀需要用沈氏的血脉才能激活,你到时候割破手指,滴一滴血在刀柄上,刀就会变得更锋利,还能挡住铁器。”
沈砚点点头,把王爷爷的话记在心里。他坐在床边,陪着王爷爷聊了会儿家常,大多是关于小时候在山村的事,王爷爷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问几句“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你父亲还喜欢喝老家的茶吗”,气氛渐渐轻松下来。
快到十点的时候,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行字:“旧车库有炸弹,启元的人在搬东西,我偷偷看到的。”
号码很陌生,但语气不像恶作剧。沈砚心里一动,想起下午张磊递给他的苹果,犹豫了一下,回了条短信:“你是谁?”
过了大概一分钟,对方回复:“别管我是谁,明天小心点,他们还在车库角落装了摄像头,你一举一动都被看着。”
沈砚看着短信,心里大概有了答案——是张磊。他没想到,平时总找他麻烦的张磊,会偷偷给她报信。他想了想,回复:“谢谢,你也小心。”
放下手机,沈砚对王爷爷说:“张磊给我发了短信,说旧车库有炸弹,还有摄像头。”
“张磊?”王爷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孩子看着嘴碎,心里还是不坏的。他爹当年也是沈家的工人,后来沈家出事,才去了物业上班,说不定他心里也憋着股劲,想帮沈家做点事。”
沈砚恍然大悟——难怪张磊平时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找他麻烦,有时候又会偷偷帮他,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就在这时,温知夏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有点急:“沈砚,不好了!我装在旧车库的微型摄像头被发现了,刚才朋友给我发消息,说摄像头被拆了,还被人装了定位器,现在启元的人可能知道我的位置了!”
沈砚心里一紧:“你现在在哪?安全吗?要不要我过去找你?”
“我没事,已经换地方了。”温知夏的声音稍微平静了点,“就是不能帮你传消息了,明天只能靠你自己。对了,我朋友查到,宋明远带了十几个保镖去旧车库,还带了把枪,你一定要小心,不行就先撤,别硬拼。”
“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沈砚挂了电话,心里沉甸甸的——摄像头被拆,没了温知夏的消息支持,明天就只能单打独斗了,而且宋明远还带了枪,危险又多了几分。
王爷爷看出他的担心,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沈砚:“这是用艾草和朱砂做的,能安神,还能防点小邪祟,你带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沈砚接过香囊,里面的艾草味很浓,带着淡淡的暖意。他把香囊放进内袋,和令牌、拳谱放在一起,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养足精神对付他们。”王爷爷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我这里有保安看着,没事的。”
沈砚点点头,帮王爷爷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才离开病房。走到医院楼下,他下意识地往路边看——那辆黑色轿车还在,停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像个黑影,静静地盯着医院大门。
他没敢多看,快步往小区走。路上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他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又握紧令牌,心里反复演练着明天的步骤:先去旧车库,假装交地图,趁宋明远不注意,找到西北角的松动地砖,用令牌打开暗门,拿到沉砂刀、软甲和铁盒子,然后割破手指激活沉砂刀,再按三次手电筒,让警察冲进来,抓住宋明远,救回母亲。
回到小区时,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沈砚走过去,看到张磊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个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等消息。看到沈砚,张磊连忙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身,语气有点不自然:“你……你回来了?没出事吧?”
“没事,谢谢你的消息。”沈砚看着他,认真地说,“明天我去旧车库,要是我没回来,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王爷爷,还有……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说我没事。”
张磊愣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你……你自己小心点,别真把命丢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东西,递给沈砚——是个小小的打火机,“旧车库里黑,这个你拿着,说不定能用得上。”
沈砚接过打火机,金属外壳有点凉,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张”字。他握紧打火机,说了声“谢谢”,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
出租屋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柜子。沈砚坐在桌前,把明天要带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青铜令牌、地图、拳谱、短棍、打火机、香囊,还有温知夏给的药膏。他把药膏放进兜里,要是明天受伤了,还能应急。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明天的事。母亲的笑容、王爷爷的叮嘱、温知夏的关心、张磊的打火机,还有宋明远的冷笑,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他摸出令牌,令牌的绿光已经暗了下来,温度也恢复了正常,大概是离危险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砚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山村,母亲在院子里晒咸菜,父亲坐在门槛上喝茶,祖父拿着拳谱,教他练沉砂掌,阳光暖暖的,风里满是艾草的香味。
“轰隆——”一声巨响突然从外面传来,沈砚猛地惊醒,抓起桌上的短棍就往窗外跑。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旧车库的方向亮着红光,还传来隐约的爆炸声。
“旧车库!”沈砚心里一紧,抓起桌上的令牌和地图就往旧车库跑。路上,他看到几个业主穿着睡衣跑出来,嘴里喊着“爆炸了!有炸弹!”,小区里的保安也拿着手电筒往旧车库跑,乱成一团。
跑到旧车库附近时,沈砚看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旧车库的卷闸门被炸得变形,掉在地上,里面传来“噼啪”的燃烧声。他想冲进去,却被一个保安拦住:“别进去!里面有炸弹,还在炸!”
沈砚心里慌了——宋明远不是说明天吗?怎么今晚就炸了?母亲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会不会已经对母亲下手了?还有密室里的沉砂刀、软甲和铁盒子,会不会已经被炸毁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宋明远的电话,里面传来宋明远得意的笑声:“沈砚,没想到吧?我故意让张磊给你报信,就是为了让你以为我明天才动手,其实我今晚就炸了旧车库,密室里的东西全没了!你母亲现在在我手里,想救她,就来明州港的仓库,凌晨三点,一个人来,别带警察,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挂了,沈砚握着手机,手不停地发抖。他被骗了!张磊的消息是宋明远故意放的,就是为了引他放松警惕,炸毁密室!他看着燃烧的旧车库,心里又怒又急——密室没了,证据没了,沉砂刀和软甲也没了,明天去明州港,他该怎么对付宋明远和他的保镖?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令牌突然发出耀眼的绿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还带着一股暖流,顺着胸口传到四肢。他摸出令牌,发现令牌上的雄鹰花纹好像动了一下,指向明州港的方向。
令牌还在!而且好像有了新的反应!沈砚心里一动——难道密室里的东西没被炸完?还是令牌有其他用处?
他握紧令牌,看着燃烧的旧车库,又看了看明州港的方向,心里做了决定: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明州港,救回母亲!就算没有沉砂刀和软甲,他还有祖父的拳谱,还有这枚青铜令牌,还有身边关心他的人,他不能输!
夜风裹着浓烟吹过来,呛得沈砚咳嗽了几声。他抹了抹脸上的烟灰,转身往小区外走——他要去明州港,提前看看地形,做好准备。
身后的旧车库还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沈砚不知道,明州港的仓库里,宋明远不仅带了保镖和枪,还设了更大的陷阱——他要的不仅是沈家的宝藏,还有沈氏的血脉,因为只有沈氏的血脉,才能打开最后一道密室的门,拿到真正的沈氏宝藏。
而那枚青铜令牌,不仅能感应危险,还是打开最后一道门的钥匙。沈砚带着令牌去明州港,正好中了宋明远的计。
明州港的仓库在夜色中像个巨大的怪兽,等着沈砚自投罗网。沈砚握着令牌,一步步往明州港走,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为了母亲,为了沈家,也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