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知夏科技的落地窗，把办公区染成暖金色时，沈砚还坐在监控室的椅子上，手里攥着那袋汽油瓶——玻璃罐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刺鼻的气味似乎还粘在指尖。窗外的cbd已经苏醒，穿着西装的白领们匆匆走进写字楼，咖啡香混着晨光飘进来，和他身上工装的皂角味格格不入。
“没合眼？”温知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手里拎着两个早餐袋，热气从袋口冒出来。她把一袋递过来，里面是三明治和热豆浆，“我让阿姨做的，你赶紧吃点，待会儿带你熟悉下公司，省得晚上值班找不着地方。”
沈砚接过早餐，指尖触到温热的豆浆杯，才觉得眼皮发沉——昨晚追那个黑衣男人时没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后背的肌肉还紧绷着。他咬了口三明治，鸡蛋的香气在嘴里散开，这是他来明州后，第一次在写字楼里吃早餐，心里有点莫名的滋味。
“监控回放我看了。”温知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昨晚的画面，“车牌被挡了，但我朋友查到，最近有辆尾号73的黑色面包车，总在公司附近转悠，车主登记的是个空号，应该是老鬼的人。”
沈砚的动作顿了顿，想起神秘短信里的“公司惊喜只是开始”，心里一沉：“他们是故意留线索，想引我们上钩？”
“有可能。”温知夏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公司的平面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仓库里的核心硬盘要是丢了，公司的项目就全完了。我已经加了两把新锁，还在仓库门口装了红外报警器，晚上只要有人靠近，你手机会收到提醒。”
吃完早餐，温知夏带着沈砚往办公区走。走廊铺着浅灰色的地毯，踩上去没一点声音；两边的办公室门都敞开着，员工们对着电脑敲键盘，偶尔低声讨论，氛围既忙碌又有序。和澜庭国际满是油烟味的值班室、尘土飞扬的巡逻路线比，这里像另一个世界——明亮、干净，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稳”的味道。
“这是研发部，负责公司的核心技术。”温知夏指着最里面的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工程师，都是我从国外挖回来的，项目赶进度时，经常通宵加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抬头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温知夏也笑着回应，眼里的疲惫淡了些。
沈砚跟在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佩安安静静的，没有发烫，说明这里暂时没有危险。他看着办公区墙上的标语“知夏科技，让创新落地”，突然想起自己在山村时，唯一的“创新”就是帮邻居修修补补农具。那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进这样的写字楼，还承担着保护一家公司的责任。
“这边是行政部，有什么事找小周就行。”温知夏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个扎马尾的女生，看到沈砚，眼睛亮了亮：“温总，这就是您说的保安大哥吧？昨晚的事谢谢您啦，我们昨晚在群里都吓坏了。”
小周递过来一杯温水，语气热情：“沈大哥，晚上值班要是渴了饿了，就来行政部找我，我抽屉里有零食，还有热饮机，随时能煮热水。”
沈砚接过水杯，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谢——在澜庭国际时，除了老赵和王爷爷，很少有人这么客气地对他。张磊总拿他的山村口音开玩笑，业主们大多只是点头之交，而在这里，他第一次感受到被当成“自己人”的温暖。
“别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温知夏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仓库走，“晚上值班要是没事，也可以来办公区坐会儿，有闲置的电脑，能上会儿网，或者看看文件。”
仓库的新锁已经装上了，银色的锁身闪着光，旁边的红外报警器像个小小的摄像头，正对着门口。温知夏打开仓库门，里面的文件箱都按类别摆得整整齐齐，最里面的铁柜上还贴了张便签，写着“硬盘在最下层，钥匙在监控室抽屉”。
“这里的文件都是客户资料，丢了会出大事。”温知夏蹲下身，打开铁柜，里面放着几个黑色的硬盘，“老鬼要的可能就是这些——之前赵天雄想收购公司，就是为了这些硬盘里的矿脉探测数据，现在老鬼接手，肯定也盯着这个。”
沈砚看着硬盘，突然想起祖父的拳谱——里面夹着的青山矿场地图，说不定和这些探测数据能对上。他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是王爷爷打来的：“小沈，你祖父的笔记里，是不是有张夹着的纸条？上面写着‘青山矿场第三层有暗门’？”
“纸条？”沈砚愣了一下，赶紧从怀里掏出祖父的内劲笔记，翻了几页——果然，在“沉砂阵破解法”那一页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比笔记淡，像是后来补写的：“暗门需以沉砂掌第七式‘裂石’开启，内劲不足者勿试，门后有‘沉砂心灯’，可破戾气。”
“对，就是这个！”王爷爷的声音透着兴奋，“沉砂心灯是沈家的传家宝，能驱散矿场里的阴气，还能感应到藏在暗处的人，你初七去的时候，一定要找到它！”
挂了电话，沈砚把纸条递给温知夏：“王爷爷说这是祖父后来补的，青山矿场里有个暗门，需要沉砂掌的招式才能打开。”
温知夏接过纸条，眉头皱了皱：“沉砂掌第七式？你现在会吗？”
“还不会。”沈砚有点无奈，“笔记里只写了招式名称，没画图解，我只能慢慢摸索。”
“别急，我帮你找。”温知夏把纸条收好，“我朋友认识研究古武术的专家，说不定能找到沉砂掌的完整招式，晚上给你消息。”
两人刚走出仓库，行政部的小周突然跑过来，脸色有点慌：“温总，刚才有个陌生男人打电话来，说找‘沈先生’，还问您公司晚上是不是只有一个保安值班，我没敢多说，就挂了。”
沈砚心里一紧——是老鬼的人？还是那个神秘人？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佩突然微微发烫，比平时热了点，却没到预警的程度。
“别理他，是故意试探。”温知夏安抚好小周，转头对沈砚说，“晚上值班时，不管谁打电话来，都别接，也别透露你的位置，有事直接打我电话。”
沈砚点点头，心里却没放下——对方已经开始试探他的行踪，说明初七的青山矿场之行，肯定会有埋伏。他看了眼办公区的时钟，已经快中午了，得赶紧回澜庭国际交接工作，还要把汽油瓶交给警察，当作证据。
温知夏的司机送他回小区时，沈砚特意绕到警局，把汽油瓶和监控录像U盘交给之前负责案子的警察。警察说会尽快排查尾号73的面包车，还提醒他：“老鬼的人很狡猾，你晚上值班一定要小心，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们，我们会在公司附近安排便衣。”
回到澜庭国际，张磊已经在值班室等着了，手里拿着巡逻记录册：“沈队，你可回来了！早上李主管说，总部的表彰会定在初七上午十点，让你准备个五分钟的发言，还说要给你颁个‘优秀保安队长’的奖状。”
“表彰会？”沈砚接过记录册，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初七上午要开表彰会，下午要去青山矿场，一天之内要应付两件大事，还得防着老鬼和神秘人，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我帮你想好了发言的稿子！”张磊从抽屉里掏出张纸，上面写得密密麻麻，“你就说‘感谢领导信任，感谢同事支持，以后会好好保护小区’，简单又实在，肯定没问题！”
沈砚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心里暖了暖——张磊虽然好面子，却总在这些小事上想着他。他把稿子收好：“谢了，晚上我值完班再琢磨琢磨。对了，小区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这几天可能要多跑几趟知夏科技。”
“放心吧！”张磊拍着胸脯，“有我在，保证小区安安稳稳的，要是有业主找你，我就说你去帮温总处理急事了，大家都理解。”
傍晚换班时，沈砚特意去了趟王爷爷家，把祖父纸条的事说了。王爷爷从柜子里翻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几片晒干的艾草叶，还有个铜制的小勺子：“这勺子是沉砂掌练内劲时用的，你把艾草煮水，用勺子舀着喝，能帮你快速提升内劲，不过一天只能喝一次，喝多了会伤身体。”
沈砚接过布包，艾草的清香扑面而来。他想起第一次帮王爷爷热敷老寒腿，老人递来的热豆浆；想起老人把半块令牌交给自己时的郑重；想起现在又为他准备练内劲的艾草——王爷爷对他，早就像亲孙子一样。
“谢谢您，王爷爷。”沈砚的声音有点哑，“等从青山矿场回来，我陪您去明州的公园逛逛，听说那边的菊花都开了。”
王爷爷笑着点头：“好，好，爷爷等着。”
晚上七点，沈砚准时到了知夏科技。温知夏已经在监控室等他，手里拿着张打印纸：“我朋友查到了沉砂掌第七式‘裂石’的图解，你看，就是这样——沉肩坠肘，内劲集中在掌心，对着石块的裂缝打下去，就能把石头劈开。”
沈砚接过打印纸，上面画着详细的动作分解，和他练过的基础招式比，“裂石”的姿势更难，需要把内劲聚在一点爆发。他试着在监控室里比划了一下，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掌心也泛起淡淡的绿光——看来动作是对的，只是内劲还不够。
“慢慢来，别着急。”温知夏递给他一杯温水，“离初七还有三天，每天练一会儿，肯定能学会。”
夜深了，办公区的灯渐渐灭了，只剩下监控室的屏幕亮着。沈砚坐在椅子上，一边盯着监控，一边按照图解练“裂石”——练累了就喝口艾草水，掌心的绿光弱了就摸出玉佩感应一会儿。窗外的写字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路灯还亮着，像守护黑夜的眼睛。
就在他练到第五遍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监控屏幕里，公司大门外的走廊上，出现了两个黑影——不是昨晚的黑衣男人，而是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手里拿着电棍，正悄悄往仓库走。
沈砚立刻握紧短棍，心里咯噔一下——是写字楼的保安？还是老鬼的人假扮的？他摸出手机，刚想给温知夏发消息，监控屏幕突然黑了——电源被切断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监控室，只有应急灯的红光在角落里闪着。沈砚屏住呼吸，贴着墙根往门口走，手里的短棍握得更紧了。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低声说话：“动作快点，老鬼说拿到硬盘就走，别耽误时间。”
是老鬼的人！还假扮成了写字楼保安！沈砚心里一沉，刚想冲出去，口袋里的报警器突然震动起来——是温知夏发来的信号，她应该已经到楼下了，还带了警察！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裂石”的招式，把内劲聚在掌心，猛地推开监控室的门，对着最前面的黑影就是一掌——“砰”的一声，黑影被打得踉跄着后退，手里的电棍掉在地上。
“谁？！”另一个黑影惊呼一声，举起电棍就朝沈砚挥过来。沈砚侧身躲开，短棍横扫，打在对方的膝盖上，黑影疼得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警察的喊声：“不许动！放下武器！”两个黑影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冲过来的警察按住，反手铐住了手腕。
温知夏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手电筒：“沈砚，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沈砚松了口气，指了指地上的黑影，“他们是老鬼的人，假扮成写字楼保安，想偷仓库里的硬盘。”
警察把两个黑影押走时，其中一个突然回头，盯着沈砚怀里的玉佩，恶狠狠地说：“老鬼说了，初七青山矿场，会让你有来无回！”
沈砚握紧玉佩，心里的警惕更重了。老鬼不仅知道他要去青山矿场，还知道他有玉佩，看来对方早就把他的底细摸透了。
温知夏看着他紧绷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有警察帮忙，还有我们一起，肯定能对付老鬼。”
沈砚点点头，却没放松——那个神秘人还没露面，他说的“青山见”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和老鬼一伙的，还是另有目的？
监控室的电源被重新接好，屏幕又亮了起来。沈砚坐在椅子上，摸出祖父的纸条，看着“沉砂心灯”四个字，心里突然有个念头：神秘人会不会也是冲着沉砂心灯来的？他提醒自己“小心”，是真的善意，还是想让他和老鬼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
窗外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写字楼的灯光在远处闪着。沈砚握紧纸条，又摸了摸怀里的艾草包——离初七越来越近，青山矿场的危险也越来越近，但他知道，不管前面有多少埋伏，他都必须去，不仅为了沈氏的传承，为了父亲的病，更为了保护身边这些信任他、支持他的人。
他拿起温知夏打印的“裂石”图解，又开始练习——这一次，掌心的绿光比之前更亮了，内劲也更顺畅了。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初七那天，应对所有的危险，揭开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