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沈砚已悄然起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敢耽搁——陌生短信的提醒如芒在背,第三脉卧底藏在温知夏身边,真丝绢在老档案室,码头是埋伏,每一条线索都容不得拖延。他换上提前备好的便服,将玉佩、青铜铃铛和那枚沈氏玉印贴身藏好,留下一张纸条告知沈玥自己去追查线索,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知夏科技写字楼的晨雾尚未散尽,沈砚避开正门的安保,从侧门的消防通道潜入。老档案室在写字楼的地下一层,早已废弃多年,只有行政部偶尔会派人清理,平时鲜有人至。他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行,内劲运转到极致,听觉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轻而急促,不似正常的保洁人员。
沈砚侧身躲进旁边的杂物间,透过门缝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档案室的方向走去,穿着行政部的制服,正是温知夏的秘书小唐。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神色警惕地四处张望,走到档案室门口时,又拿出手机快速回复了一条信息,才弯腰开锁。
是她!
沈砚的眼神一沉。小唐跟随温知夏多年,平时温和细心,深得信任,没想到竟是第三脉的卧底,也是黑影安插在温知夏身边的棋子。
档案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唐闪身进去,随手关上了门。沈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的动静——有翻找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小唐压低的通话声:“……我已经到档案室了,还没找到真丝绢,沈砚那边有动静吗?……好,我尽快,码头的埋伏都安排好了?……放心,温知夏那边我会稳住……”
通话很快结束,里面的翻找声愈发急促。沈砚知道,不能再等,他轻轻转动门把手,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老档案室里弥漫着纸张腐朽的霉味,阳光透过狭小的高窗,在地上投下光柱,无数尘埃在光柱中飞舞。架子上堆满了泛黄的文件,墙角结着蛛网,小唐正蹲在最里面的一排档案架前,翻找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在找这个吗?”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档案室的寂静。
小唐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看到沈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东西——那里藏着一把微型手枪。
沈砚早有防备,身形一闪,瞬间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其按在档案架上。“别白费力气了。”他的语气冰冷,“你是第三脉的人,也是黑影的卧底,对不对?李姐是你的上线?”
小唐挣扎着,眼神里满是惊恐,却不肯承认:“沈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奉命来整理旧档案,没有别的意思。”
“奉命?奉谁的命?”沈砚加重力道,内劲透体而入,让小唐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是黑影,还是第三脉的首领?你在找真丝绢,对不对?”
小唐疼得额头冒汗,知道再也瞒不住,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你就别想活着出去!”她猛地抬脚,朝着沈砚的小腹踹去。
沈砚侧身避开,同时反手一掌拍在她的后背。小唐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手里的钥匙和手机掉落在地。沈砚捡起手机,打开一看,最新的一条短信是黑影发来的:“找到丝绢后立刻前往码头,沈澈已被控制,用丝绢换他的命。”
沈澈被控制了!
沈砚的心里一沉。看来,码头的埋伏并非针对他,而是黑影用沈澈做诱饵,逼迫他交出真丝绢。他看向小唐,语气带着压迫感:“真丝绢到底在什么地方?黑影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它?”
小唐趴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沈氏的秘辛,不是你能染指的。第三脉的使命,就是守护秘钥,清除你们这些叛徒的后代!”
“守护?”沈砚冷笑一声,“你们所谓的守护,就是勾结黑影,滥杀无辜?就是把沈氏的秘钥当成夺权的工具?”
小唐没有回答,突然猛地低下头,朝着地面撞去——和之前的夜枭死士一样,想要自杀。沈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死死按住:“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陌生短信:“真丝绢藏在编号‘沈-07’的档案盒里,夹层有暗袋。小唐嘴里有剧毒,尽快逼问出黑影的码头据点,她知道关押沈澈的具体位置。”
沈砚立刻松开小唐,转身朝着档案架走去。编号“沈-07”的档案盒放在最上层,布满了灰尘。他取下档案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沈氏实业早年的财务报表,看似普通。沈砚按照短信提示,撕开报表的夹层,果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一张折叠的丝绢,材质陈旧,上面的朱砂血印和文字,与之前的假丝绢截然不同,正是真正的沈氏秘钥丝绢!
丝绢上除了“三脉归一,秘钥方全;血引为证,钟鸣为信”十六个字,还有一行小字:“秘钥藏于钟鸣之下,三脉血印合一,方见乾坤。”
钟鸣之下?难道是老钟楼的地基?
沈砚刚将丝绢收好,身后就传来小唐的咳嗽声。他转身一看,小唐的嘴角已经渗出黑血,眼神涣散——她还是咬碎了嘴里的剧毒胶囊,正在慢慢死去。
“码头……码头仓库区……三号仓库……沈澈……”小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沈砚的心里一沉。虽然没能问出更多,但至少知道了沈澈被关押在码头仓库区的三号仓库。他快速清理了现场,将小唐的尸体藏在杂物间,然后拿着真丝绢和档案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老档案室。
走出地下一层,沈砚没有立刻离开写字楼,而是绕到温知夏的办公室附近。透过玻璃门,他看到温知夏正在和行政部的人开会,神色专注,身边没有其他人陪同——小唐的失踪显然还没被发现。沈砚没有打扰她,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小唐是卧底,已被控制,近期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外出,让安保团队加强戒备。”
发送完毕,沈砚转身离开了写字楼,朝着城郊码头的方向赶去。姜野早已按照约定,在码头外围布置了警力,看到沈砚过来,立刻迎了上来:“沈砚,情况怎么样?找到真丝绢了吗?沈澈有消息吗?”
“找到了真丝绢。”沈砚点了点头,将丝绢递给姜野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好,“沈澈被关押在码头仓库区的三号仓库,小唐已经死了,只留下了这个线索。黑影的目的是用沈澈换真丝绢,码头肯定布满了埋伏。”
“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三号仓库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但仓库周围有很多废弃的集装箱,很容易隐藏人手。”姜野的语气凝重,“我们的人都在外围埋伏,只要你发出信号,我们就立刻冲进去。”
“好。”沈砚点了点头,“我先去三号仓库,和黑影交涉,尽量拖延时间,你们趁机救沈澈。记住,重点是救人,真丝绢我会想办法保住。”
说完,沈砚整理了一下衣服,将真丝绢藏在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朝着码头仓库区走去。
城郊码头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整齐排列,海风卷着咸腥味吹来,带着几分萧瑟。仓库区的三号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最里面,大门紧闭,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影,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沈砚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我来了,放了沈澈。”沈砚站在仓库门口,大声喊道。
仓库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里面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被绑在柱子上——正是沈澈,嘴里塞着布条,眼神里满是焦急。
“真丝绢带来了吗?”黑影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依旧是那种沙哑的伪装声。
“先放了他,我再给你丝绢。”沈砚的语气坚定,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仓库内部,试图找出黑影的位置。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黑影冷笑一声,仓库里突然亮起几盏射灯,光束直指沈砚,让他睁不开眼,“把丝绢扔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沈砚眯起眼睛,借着射灯的余光,看到仓库里藏着十几名蒙面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枪口对准了他和沈澈。沈澈被绑在柱子中央,周围有两名蒙面人看守,显然是黑影的底牌。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沈砚的语气平静,心里却在快速盘算——姜野的人应该已经摸到仓库外围,只要他发出信号,就能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你没有选择。”黑影的声音带着威胁,“三秒之内,把丝绢扔过来,否则,就等着给沈澈收尸!三……二……”
“等等!”沈砚立刻喊道,从口袋里掏出真丝绢,“我给你,但你必须先解开他的绳子。”
黑影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说道:“可以。但你必须把丝绢放在地上,然后后退十米,不准耍任何花招。”
沈砚按照黑影的要求,将丝绢放在地上,然后缓缓后退。看守沈澈的两名蒙面人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拿掉了他嘴里的布条。
“堂哥!别给他丝绢!是陷阱!”沈澈刚能说话,就立刻大喊,“他们要的不是丝绢,是丝绢上的秘钥线索!老钟楼的地基下,藏着沈氏旧部的武器库!”
武器库!
沈砚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没想到,秘钥的真正指向,竟然是武器库!黑影的目的,是利用武器库的力量,掌控明州的地下秩序,甚至颠覆整个明州的格局!
黑影显然没想到沈澈会突然喊出来,怒喝道:“给我闭嘴!”
两名蒙面人立刻上前,想要重新控制沈澈。沈澈早有防备,猛地发力,挣脱了两人的束缚——他的绳子看似被解开,实则还留了一截,就是为了麻痹敌人。沈澈身形一闪,捡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朝着两名蒙面人打去。
“动手!”沈砚见状,立刻对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对讲机喊道,同时纵身跃起,朝着放有丝绢的地方冲去。
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姜野的人冲进来了!仓库里的蒙面人顿时乱作一团,一部分人抵抗姜野的进攻,一部分人则朝着沈砚和沈澈扑来。
沈砚的目标是丝绢,他避开蒙面人的攻击,快速捡起地上的丝绢,贴身藏好。沈澈则挥舞着铁棍,与蒙面人缠斗,为沈砚争取时间。
黑影见状,知道计划败露,怒吼一声,从仓库深处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直刺沈砚:“把丝绢交出来!”
沈砚早有防备,转身与黑影缠斗在一起。长剑与沈砚的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黑影的招式依旧阴鸷,带着沉砂掌的影子,却比沈昊更加凌厉,显然是得到了更完整的传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沈氏的武学?”沈砚一边格挡,一边厉声问道。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疯狂地进攻,剑招越来越狠,像是要将沈砚碎尸万段。沈砚渐渐察觉到不对劲——黑影的身形和气息,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在发力的瞬间,那种内劲的运转方式,几乎和沉砂掌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沈澈解决掉身边的蒙面人,冲过来支援沈砚。两人联手,很快占据上风。黑影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朝着仓库后门跑去:“沈砚,你给我等着!三脉秘辛还没结束,武器库的钥匙,我一定会拿到!”
沈砚和沈澈追了出去,却发现后门外面是一片开阔的滩涂,黑影已经跳上一艘早已停靠在岸边的快艇,发动引擎,朝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别追了!”沈砚拉住想要继续追赶的沈澈,“他跑不掉的,姜野已经通知海警,封锁了附近的海域。”
仓库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姜野带着警察控制了所有蒙面人,正在进行清理。看到沈砚和沈澈出来,姜野迎上来:“黑影跑了,但我们抓到了几个活口,正在审讯。沈澈,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亏了堂哥。”沈澈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看向沈砚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堂哥,对不起,之前让你误会了。我确实和李姐接触过,但她是第三脉的卧底,是来帮我们的,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也怕打草惊蛇。”
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的疑虑终于消散:“没事就好。之前的事,我也有不对,不该轻易怀疑你。”
“对了,丝绢怎么样了?没被黑影抢走吧?”沈澈关切地问道。
“放心,在我这里。”沈砚从贴身口袋里掏出真丝绢,递给沈澈,“你说,老钟楼的地基下藏着武器库?”
“是的。”沈澈接过丝绢,指着上面的小字,“沈墨的日记里提到过,当年沈氏实业不仅有商业版图,还暗中组建了一支武装力量,用来保护明州的百姓,抵御外敌。后来沈氏被陷害,这支武装力量就被隐藏了起来,武器库的钥匙,就是三脉血印合一后的秘钥。”
沈砚的心里豁然开朗。原来,祖父和沈墨的遗愿,不仅是洗刷冤案,更是守护明州的安宁。而黑影和第三脉的叛徒,想要夺取武器库,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掌控明州。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武器库,在黑影之前拿到钥匙。”沈澈的语气凝重,“否则,一旦武器库被黑影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陌生短信的提醒,黑影的真实身份,还有那枚沈氏玉印。“对了,我这里有一枚沈氏玉印,上面有三脉的血印,或许就是开启武器库的关键。”
他从口袋里掏出玉印,递给沈澈。沈澈接过玉印,仔细一看,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没错!这就是三脉血印合一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