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在椅子上盯着房梁，满脑子都是楚秀端着金边瓷碗的样子。凭啥？他喉咙里滚着妒火，一个毛头小子能当副主任？准是溜须拍马的下作货！最让他癫狂的是——那个曾被他讥讽没出息的前情敌，如今连眼风都懒得扫过来。肉！我要吃裹着牛肉的鸡蛋饼！棒梗突然踹翻板凳，涎水顺着下巴滴到衣襟上。
孩子眼底闪着凶光，把搪瓷缸砸得哐当响：现在就要！你们去楚秀家端！
贾张氏忙去搂孙子，却被一把推开。
小当和槐花缩在米缸后头，看着哥哥把玉米面袋子扯倒在地。
秦淮茹站在灶台前机械地刷着铁锅，指甲在锅底刮出刺耳的声响。
（完）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滑稽。
跟楚秀完全没法比，这哪是生活，简直就是苟且度日，过一天算一天。
喘不过气的秦淮茹只想立刻离开，匆忙赶去上班。
走到门外，正好看见傻柱孤零零地坐在门口发呆。
秦淮茹心中涌起同病相怜的感觉，上前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傻柱怔了怔，眼神迷茫：先跟贾张氏结婚吧，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他疑惑地看着秦淮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秦淮茹冷笑转身，心里已经给傻柱贴上了蠢货的标签。
那个家...她巴不得马上逃离，傻柱却迫不及待要往里钻。
简直不可理喻！
楚秀像往常一样骑车去上班。
到红星轧钢厂后，先在办公室悠闲地待到上午，再去车间巡视。
厂里工人早已熟能生巧，楚秀就像散步般转了一圈，见一切正常便回办公室，等下午再来看看。
一天的工作就这么轻松完成，这年代的工厂领导确实过得舒坦。
下午。
一大爷忙完手头的活，趁闲暇翻看徒弟新买的报纸。
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报纸——楚秀的照片赫然占据着头版。楚秀上报纸了？易中海失声惊呼。
平日沉稳的他此刻也按捺不住震惊，毕竟能登上头版的人物都不简单。楚副主任登报了？
真的假的？快让我看看！
能上报纸的可都是大人物！
我记得上次还是杨厂长上任时登过报呢！
众人纷纷围拢，一大爷展开报纸让大家一起看。
片刻沉默后——
竟然是改良机械设备！还被评为了先进工作者！
这可是大事！以前厂里的工程师最多只能修理，关键部件还得找外国专家。
这么说楚副主任比外国专家还厉害？
不一样！外国人只会修，楚副主任可是改良，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不得了，楚副主任前途无量啊！
“咱厂里的技术员以前连车间主任的面子都不甩，楚工岂不是更牛了？”
“前途无量啊，真是前途无量！”
“楚副主任不简单呐，这下可成了抢手货啦！”
工友们纷纷惊叹，改进机器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别说改进了，光是机器上的数据他们都看不明白，简直像天书似的。
那可都是高级专家才懂的学问！
楚秀居然能改进机器，岂不是比那些大专家还厉害？
大伙儿震撼极了。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像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伙伴，你还在为温饱发愁呢，人家突然就当上全国首富了！
比起陌生人的成功，这种身边人的飞跃更让人震惊。
易师傅这会儿心里百味杂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听着周围同事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他还没缓过神。
突然想起楚秀在四合院说过的话——他的收音机票和缝纫机券都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送的。
当时他还纳闷呢，就算关系再好，也不至于送这么金贵的票吧？而且还是同一天送的？
他本来猜测这些票说不定是楚秀通过别的门路弄来的，借口领导送的罢了。
毕竟谁也不会真去跟厂长求证这种小事。
那得多缺心眼啊！
现在终于明白了，还真是领导送的，就因为楚秀搞出了机器改良方案！
想通这茬，易师傅更吃惊了。
报纸都登出来了，这总假不了。
普通工人可能不懂，但他作为八级钳工心里门清。
厂里这些老设备早就该换了，但实在换不起，价格高得吓人。
楚秀这一改进，等于给厂子省下了巨额资金。
等这个新方案正式投产，很快就能在全国推广。
到那时候，楚秀的名号可就真正传遍全国了！
再说了，改进机器哪有那么容易？光是那些复杂的机械原理和构造，连顶级专家都挠头。
楚秀这是真要一鸣惊人啊！
易师傅心潮起伏，一下子想通了好多事。
把之前的蛛丝马迹串起来才发觉，原来楚秀一直在默默努力，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罢了！
见众人还在七嘴八舌议论，易师傅坐不住了，起身就往楚秀办公室走，激动得就像自己上了报纸似的。
车间副主任办公室里。
听见敲门声，楚秀头也不抬：“请进。”
看清来人，楚秀有些意外——居然是易中海。
要知道这位在厂里向来躲着他走，就怕碰面要喊声楚副主任，面子上挂不住。
楚秀也从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上门，倒是新鲜。
楚秀神色平静地问道：什么事？尽管内心略感意外，但面色丝毫未变。
此刻的他对易中海毫无客套可言，或者说从未给过对方好脸色。
易中海略显尴尬地站在办公桌前，这种仰视楚秀的姿势让他很不适应。
但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自尊，他急忙追问：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楚秀瞥见对方手中的报纸，立刻明白了缘由。
这份报道他早已看过——是专人送来的，还附带了祝贺。
对于早已预知的结果，他谈不上惊喜，只是稍感欣慰。前几天的事。楚秀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这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眼下的一切都在为未来铺路，待到改革开放之时，才是他真正震撼世界的时刻！
易中海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事先知情，但亲耳听到楚秀确认还是令他浑身战栗，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这可是首都报纸的头版啊！数以万计的读者都能看到这篇盛赞楚秀的文章，称其为文曲星转世的国家级稀缺人才！
这样的评价分量极重。
即便楚秀现在只是个普通职员，单凭这句评语，恐怕厂长都要对他笑脸相迎了。
至此易中海终于确信，楚秀先前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工程师！两人之间的地位瞬间天差地别，这个年轻人已然成为令他仰望的存在。
二十五岁啊！如此年纪就取得这般成就，未来的发展简直不可估量，或许会达到他难以想象的巅峰！
想通这点，易中海彻底放下了所有傲气，赔着笑脸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往后还望多多指点。
楚秀泰然受之，并未接话。
望着对方从容的神态，易中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尊在楚秀眼里何其可笑。
这个年轻人根本未曾将他放在眼中，是他自己太过自以为是。
怀着复杂的心情，易中海强撑笑容告辞离去。
此刻他思绪万千，但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必须放低姿态与楚秀交好。
而楚秀的思绪早已飘向远方——他在盘算迎娶丁秋楠时需要准备多少红包。
在这个年代，新郎若不给足开门费，娘家人可是不会轻易开门的。
与此同时。
广播室里。
于海棠捧着刚送来的新闻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于海棠瞪大眼睛，红唇微张，手中的通告纸页被她捏出几道褶皱。
九级工程师加车间主任的薪资叠加，每月竟能突破百元大关！她的指尖不自觉轻颤起来——这等于一年就能挣够旁人十年都攒不下的积蓄。
在那个粮票肉票都要精打细算的年月，这样的收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她对着化妆镜整理着鬓角，广播站的话筒被啪地打开。
清脆的女声在全厂回荡三遍：
原车间副主任楚秀同志因改进生产设备贡献突出，破格晋升九级工程师，即日起担任车间主任职务。
轰鸣的机床霎时安静。
正在搬运钢锭的工人愣在原地，油污手套从指间滑落；会计室的算盘声戛然而止，老会计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
食堂里，举着饭盒的队伍突然爆发出嗡嗡议论。楚主任这是要飞黄腾达啊！
上次* 专家折腾半个月都没弄明白的故障，人家随手就改良了整套系统！
听说厂长特意打了报告给工业局......
角落里，秦淮茹的搪瓷缸咣当砸在地上。
何雨水盯着公告栏上新贴的红头文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在锻工车间，贾东旭抡到半空的铁锤突然失了准头，火星四溅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楚秀正巧巡查车间，刚走出来便被工人们团团围住。楚副主任——不，现在该叫楚主任了，恭喜高升啊！
恭喜楚主任当上九级工程师！
您可是厂里第二个上报纸的，太威风了！
整整一个版面都是您的事迹呢！
这顿饭可必须得请客！
往后跟着楚主任，咱们轧钢厂肯定越来越红火！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道贺。
他们本就敬佩楚秀待人亲切、没半点架子，在他手下干活格外有劲头。
如今见他登上报纸头条，更是打心底叹服。
从这一刻起，楚秀在众人心中的分量已能和杨厂长、李副厂长比肩。
谁都能看出来，这位年轻主任前途无量。
有人忙着套近乎，也有人暗自眼红。
楚秀将这些反应尽收眼底，却浑不在意。
他平日对工人和颜悦色，虽少了些威严，却正好落个好人缘——权当是闲来消遣罢了。瘦猴，楚秀朝人群里招呼，带上老哥几个，今天我请大家涮羊肉！
楚主任大气！瘦猴兴奋得直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