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午门广场，空气里混杂着湿润的泥土腥气，还有数千人集体屏息时那种即将炸裂的焦躁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钉死在舞台中央那块巨大的虚拟屏幕上。
大洋彼岸，利维坦总部。
斯特林死死抓着真皮扶手，指节惨白。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赌江辰会飘。
这台全榫卯结构、零螺丝、纯实木机身的“艺术品”，只要定价超过一千五百美元，公关部准备好的几万篇通稿就能瞬间发难——扣他一顶“收割爱国情怀”、“脱离群众”的大帽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那种变态级别的加工精度，还要废掉三百条产线，成本绝对是烧钱烧出来的。
舞台龙首之上。
江辰像是听到了大洋彼岸那急促的心跳声。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块温润如黑玉的“天工”，眼神里带着玩味。
“有人问我，这台手机成本多少？”
江辰的声音通过音响，懒洋洋地传开：“为了复刻这七十二道鲁班锁结构，我们确实废掉了三百条生产线，初期良品率低到只有7%。为了这块没有任何开孔的背板，十二台顶级数控机床直接报废。”
斯特林眼睛亮了，呼吸急促。
对！就是这样！继续卖惨！把成本吹上天！只要你敢卖高价，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按照某些‘友商’的强盗逻辑……”
江辰瞥了一眼镜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加上品牌溢价，贴个洋名字，这台手机怎么也得卖个一万九千九，才对得起‘工匠精神’这四个字，对吧？”
现场响起一阵会心的哄笑。谁都知道他在内涵那个卖个擦屏布都要145块钱的水果牌。
“但是。”
江辰话锋骤转，那股懒散劲儿一下没了，眼神变得像猎人收网时一样冰冷锐利。
“工匠精神，不是资本用来勒索消费者的绑票。”
“它是龙国制造的良心，也是咱们挺直腰杆的底气。”
他猛地一挥手。
“啪！”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参数瞬间炸裂消失，只剩下了四个血淋淋的红色数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全世界的视网膜上。
**￥ 3999**
静。
死一样的静。
连弹幕都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的断层。
紧接着，是一声仿佛能掀翻午门城楼的咆哮。
“卧槽！！！”
“疯了！江神杀疯了！！”
“三千九？！连他妈水果手机的一半都不到？！这可是全榫卯结构啊！买椟还珠我都认了！”
“这特么不是卖手机，这是在做慈善啊！”
“楼上的别废话了！手速慢的只能去闲鱼拍大腿了！”
斯特林手里的救心丸瓶子，“啪”地一声被捏爆了。药丸洒了一地，但他感觉不到心疼，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生生捏碎。
3999元。
换算下来大概560美元。
这哪里是商业竞争？这是自杀式袭击！这是降维打击！这是要把所有高端手机厂商的桌子直接掀了，连汤带饭一起扣在他们脸上！
“上链接。”
江辰没有给世界任何思考的时间，冷冷吐出三个字。
同一时间，全球一百二十个国家的大米官网，同步开启预售。
斯特林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嘶吼着命令助手：“黑客呢！养那一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攻击他们的服务器！让他们宕机！让他们一台都卖不出去！”
助手脸色惨白，指着旁边的一台显示器，声音都在发抖：“先、先生……没用的。”
“‘归墟’系统接管了所有数据流……我们的ddoS攻击打过去，就像泥牛入海，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
话音未落。
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
斯特林眨了一下眼。
真的只是眨了一下眼的时间。
大屏幕上的库存条，那是备货足足五百万台的库存条，瞬间——清空。
【售罄】
鲜红的两个大字，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把利维坦的脸抽得稀烂。
系统后台数据显示：耗时0.84秒。
五百万台，销售额接近两百亿。
不到一秒。
“这……这怎么可能……”斯特林瘫软在椅子上，双眼无神，“这一定是刷单……一定是数据造假……”
“先生……”助手看着推特上的实时热搜，咽了口唾沫，“易贝上现在只有两台‘天工’转手，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五千美元。”
“而且，买家备注是：只要能发货，价格好商量。落款是……沙特皇室。”
斯特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走了进来。领头的人胸前别着一枚徽章，那是【环球资本理事会】的执法队。
“斯特林先生。”
领头人冷冷地看着像一条死狗瘫在椅子上的前亚洲区总裁，语气比机器还要冰冷：“董事会刚刚通过决议。鉴于大米股价在过去一小时内暴跌30%，以及您在处理‘东方事务’上的灾难性表现……”
“你被解雇了。”
“另外，联邦调查局正在楼下等你，关于你私自挪用公关资金去‘做空’大米的指控，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斯特林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却只看到了一双双毫无怜悯的眼睛。
资本不讲感情，也不养废物。
输了，就是狗都不如。
……
京城，午门。
喧嚣散去，夜雨重临。
发布会已经结束十分钟了，但广场上依然聚集着大量不愿意离去的媒体和狂热粉丝。而作为主角的江辰，此刻正撑着伞，站在金水桥畔。
他对面，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老头。
诺兰·福特。
这位好莱坞的科幻教父此刻形象全无。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被雨水淋得透湿，那把标志性的大胡子上挂满了水珠，看起来像是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但他怀里，死死护着一本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
江辰低头看了一眼。
《新华字典》。
还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最新修订版。
“Jiang……”诺兰打了个喷嚏，冻得嘴唇发紫，但眼神却亮得吓人，“I… I bought it. dictionary.”
他笨拙地举起字典，像是在举着某种通过圣殿的门票。
“me. Learn. chinese.”他又指了指自己，用一种极其怪异、仿佛嘴里含着热茄子的语调说道，“我……雪……中……文。”
旁边给江辰撑伞的林岚咬着嘴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一幕要是传回好莱坞，估计那一帮影帝影后下巴都要惊掉。
江辰也有些无奈。他原本以为那句“考过中文十级”能劝退这帮高傲的西方人，没想到这老头是个真正的戏痴，为了艺术连脸都不要了。
“福特先生。”江辰叹了口气，“你年纪大了，语言中枢可能已经固化了。何必呢？”
诺兰听不懂，但他急了，一把抓住身边的翻译，让翻译赶紧翻。
听完翻译的话，诺兰急得直跺脚，指着身后那座已经恢复原状、但在夜色中依然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午门城楼。
“Art! that is Art!”
诺兰大喊，唾沫星子横飞：“为了它，别说中文，让我学火星文都行！江，你不能拒绝一个朝圣者！格局！你要打开格局！”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格局”这个词，用的倒还挺准。
江辰看着这老头眼里的狂热。
那是对“美”最纯粹的渴望，没有国界，没有政治，只有对顶级工业美学的臣服。
这也正是江辰想要的。
只有让他们的顶层精英跪下，他们的文化壁垒才会从内部瓦解。
江辰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从诺兰怀里抽走了那本字典。
“字典没用，死记硬背那是小学生干的事。”
江辰随手把字典扔给身后的高健，然后在诺兰惊愕的目光中，淡淡说道：“想懂东方美学，光认字不够。你得学会看‘意’。”
“意？”诺兰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发音，“Yi?”
“行了，别在这儿装可怜了。”
江辰转身，往故宫深处走去，“如果你不怕感冒，明早六点，去西华门等着。”
诺兰愣了一下，随即狂喜：“你要教我拍那个机甲了？！”
“想得美。”
江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机甲那是理工男的浪漫，玩一次就够了。那东西太硬，玩多了没意思。”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明亮的琉璃瓦。
“接下来要玩的东西，比机甲更难，也更……贵。”
江辰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只留下诺兰·福特站在原地，像个得到了糖果的三百斤孩子，兴奋地抓着翻译的肩膀猛摇：“他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要带我玩更贵的！上帝啊，比故宫机甲还贵？那得是什么？太空电梯吗？还是歼星舰？！”
……
故宫内廷，临时休息室。
江辰屏退了所有人，连高健都被赶去了门口放哨。
他坐在那把有着三百年历史的紫檀木椅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卸下了一身的锋芒。
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如同炸雷般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作品《大国重工·午门机甲》造成全球性现象级影响！】
【结算中……】
【击溃跨国资本“利维坦”第一次围剿，获得“国家影响力”：5000万点！】
【达成成就：＜工业革命4.0（东方限定版）＞、＜资本屠夫＞、＜让世界听懂中国话＞。】
【当前影响力余额：6820万点。】
【检测到宿主影响力突破桎梏，系统权限升级至Lv.4。】
【正在根据宿主当前环境与心境，解锁S级剧本……】
江辰闭上眼。
五千万点。这比之前所有项目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这一波，不仅仅是卖了个手机，更是把“龙国制造”这个概念，硬生生从“廉价代工”提拔到了“赛博神学”的高度。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打断了斯特林的腿，只是为了让对方坐下来好好听讲。
接下来，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诛心。
【叮！剧本解锁成功。】
江辰猛地睁开眼。
这一次，系统界面里没有出现那种硬核的工业蓝图，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度绚烂、极度奢靡的光彩。
那不是金属的冷光。
那是丝绸。
是流淌的黄金，是编织的云霞，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贵气逼人的色彩。
视网膜上，一行飘逸至极的小楷缓缓浮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无数根金线绣上去的。
**S级剧本：【云锦·寸锦寸金】**
**核心机制：【奢侈品定义权】**
**简介：如果你觉得钢铁是男人的浪漫，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把黄金织进云彩里的手段。西方人引以为傲的奢侈品？在它面前，不过是做工粗糙的抹布。**
**任务目标：摧毁西方构建的“时尚霸权”，让世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定。**
江辰看着那个剧本名字，笑出了声。
他从口袋里摸出张怀素给他的那个U盘，那是第二口箱子里的东西。
织造。色彩。
“诺兰觉得机甲贵？”
江辰把玩着U盘，轻笑了一声，“老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机甲只要有图纸，工业流水线一天能造一万个。但这玩意儿……”
江辰的手指在虚空轻点，仿佛触摸到了那并不存在的锦缎。
“这玩意儿，才叫真正的……要命。”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雨停了，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那颜色，在古籍里，叫“东方既白”。
“林岚。”
江辰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几秒后，林岚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那个厚厚的文件夹，神色匆匆：“江导，怎么了？是不是斯特林那边又有反扑？我们需要准备第二轮公关吗？”
“不。”
江辰转过身，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为了发布会特意买的、价值不菲的意大利高定西装，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
“这衣服，以后别给我准备了。”
林岚愣住了：“啊？这可是阿玛尼的高定，十几万一套呢……”
“穿着太硬，扎肉。”
江辰淡淡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让人无法反驳的凡尔赛，“帮我联系苏绣的那位‘疯婆子’，还有江南织造局的那帮老古董。”
他眼中闪过一丝野心。
“告诉他们，我想做件衣服。”
“一件，能让巴黎时装周那帮裁缝，羞愧到把缝纫机吃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