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祁每天结束工作后，都会习惯性地给江晓楠发邮件。
“今天录完《鱼尾裙》第248章，音频已插在附件。另外，进行《暗夜童话》录制前期准备。”
消息发出去，总是石沉大海。
接下来几天，她的汇报里总会多那么一句。
“今日进行《暗夜童话》角色音试录。”
“进行《暗夜童话》正式录制第一天。”
直到第五天，江晓楠的终于发消息问道：“什么录制？”
宋娇祁握着手机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敲得很慢：“就是一个动画电影配音。”
她盯着屏幕等了几分钟，江晓楠回了句“知道了”。
宋娇祁看着那三个字，心里稍微松了点。
这几天在文盛集团的录音棚录配音，虽然沈知远没再露面，但每次去公司，那种压抑的氛围总让她不太舒服。
……
不知不觉间，《暗夜童话》的配音已近尾声。
一天下午，宋娇祁刚在录音棚坐定，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就匆匆走了进来：“宋小姐，抱歉，今天可能录不了了。动画后期那边临时要做调整，最后一部分得等几天才能继续。”
宋娇祁摘下刚戴上的耳机，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没关系，后期调整很正常。等你们那边弄好，随时联系我就行。”
工作人员明显松了口气：“麻烦你跑一趟了，我们确定好时间就立刻通知你。”
宋娇祁刚把脚本塞进包里，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迎上来，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笑容：“宋小姐，我们沈总在会客室备了茶，想请您过去坐一会儿。”
她脚步一顿，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包带：“抱歉，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了。”
男人脸上的笑僵了半秒，却没再坚持，只是微微躬身让开了路。
宋娇祁快步穿过走廊，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刚转过拐角，一道身影忽然从斜前方的阴影里走出来——沈知远正倚在墙边，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见她过来，嘴角慢慢勾起弧度。
那笑容没到眼底，眼尾的纹路里像是藏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看得人后颈发紧。
“跑这么快做什么？”他直起身，声音轻得像叹息，“就简单喝点儿茶，聊两句天而已。”
宋娇祁攥着包带的手更紧了。
走廊里的空调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指尖发凉。
她知道该立刻转身离开，可沈知远那双眼睛像黏住人的藤蔓，让她连迈脚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几分。
沉默在空气里漫开，沈知远脸上的笑始终没散，却越发显得渗人。
几秒后，宋娇祁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压得很平：“好。”
沈知远眼底的寒意淡了些，侧身朝会客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和：“请吧。”
会客室里茶香袅袅，沈知远亲自给宋娇祁倒了杯茶，青瓷茶杯碰到桌面时发出轻响。
他先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暗夜童话》的配音快结束了吧？听对接的人说，你的状态一直很稳。”
宋娇祁指尖搭在杯沿，指尖的凉意透过瓷器传过来，她轻声应道：“嗯，进展挺顺利的，剩下一点收尾工作，等后期调整好就能结束了。”
沈知远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却又裹着层虚伪的热络：“你的声音条件确实难得，配动画时那种灵气，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的眉眼，笑意加深了些：“何况人长得也这么漂亮，以前在A城的时候，应该很受追捧吧？”
宋娇祁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接话。
沈知远却像没察觉她的疏离，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在A城做得那么成功，怎么突然就沉寂了？”
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宋娇祁心里。她抬眼看向沈知远，眼神冷了几分：“沈总，这是我的私事。”
语气里的距离感已经很明显，带着点隐晦的提醒。
沈知远却笑了，笑声不高，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说：“抱歉，是我问得太急了。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朋友”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轻，却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宋娇祁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
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只想立刻站起来，拉开门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