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能告诉我，这三个亿的债务，你们能解决吗？”
她再次发问，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董事们急促的呼吸声。
刚才还群情激愤反对卖楼的他们，此刻一个个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再也没了半点底气。
他们心里清楚，宋娇祁说的是实话。
他们能享受宋氏带来的红利，却从来没想过要为宋氏的危机负责。
让他们出钱救公司，比登天还难。
江晓楠站在一旁，看着宋娇祁气场全开的模样，眼底满是欣赏。
“当然，我也不是非要卖。”她话锋一转，“如果各位能在一周内，凑齐三个亿，或者找到愿意为宋氏注资的投资方，那卖楼的提议，我可以立刻作废。”
她抬手看了看表：“一周时间，各位好好想想。是拿出钱来救宋氏，还是看着我卖掉那两栋根基，自己选。”
……
“没有念薇小姐点头，我们绝不答应卖楼！”
“对！念薇小姐才是宋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既然把股份转给你，肯定是有苦衷的！这卖楼的大事，必须得她亲口点头！”
这话一出，几位原本蔫了的董事像是抓住了新的救命稻草，纷纷附和：“对啊，王董说得对，念薇小姐要是不同意，这楼就不能卖。”
“我们只认宋家人的决定，就算你有股份，也不能擅自处置宋家的根基。”
江晓楠往前半步，挡在宋娇祁身侧，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宋念薇已经完全退出宋家的一切决议，各位要是实在不相信，我们可以把宋念薇请过来，让她亲口跟你们说清楚。”
江晓楠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以。”
宋娇祁在旁边调出通讯录，指尖悬在“宋念薇”的号码上方，抬眼扫过那些面露侥幸的董事，语气依旧平淡：“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她既然已经自愿转让股份并授权所有决策，各位到时候可别再用苦衷之类的话刁难她，毕竟，没人愿意反复解释自己的决定。”
董事们脸上的侥幸更浓了，王董甚至挺直了腰板，似乎笃定宋念薇会站在他们这边。
电话拨通，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宋念薇的声音，而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宋娇祁眉梢微动，又试了一次，结果依旧。
她收起手机，看向众人：“她电话关机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联系她，尽快让她过来。”
宋娇祁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怎么会突然关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但她没在董事们面前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江晓楠。
王董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发难：“关机？我看根本就是你联系不上她。说不定她早就后悔把股份转给你了，躲起来了。”
“就是。”刘董事也跟着附和，“没有念薇小姐亲口确认，我们绝不认可卖楼的决定。”
江晓楠眼神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各位要是觉得我在撒谎，大可以自己联系她。不过我提醒一句，宋念薇既然已经签了转让协议和授权文件，就说明她对所有决策都知情且同意。你们现在反复纠缠，到底是真的在乎她的意见，还是想借她的名义阻碍宋氏整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再说了，就算她今天来不了，我手里的授权文件、录音、视频，已经具备完全的法律效力。就算告到法院，你们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我们不管什么法律效力。”王董梗着脖子，“我们只认宋家人的亲口承诺。”
宋娇祁语气平静地说道：“好。既然各位执意要等她亲口确认，那我就再多等几天。等联系上宋念薇，我会带她来跟各位当面说清楚。”
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并不代表卖楼的提议就此搁置。
一周的期限依旧有效，要是到期资金问题没解决，就算宋念薇来了，我照样会按原计划处置资产。毕竟，她已经把决策权全权授权给我了。”
王董还想再说什么，被江晓楠冷冷一瞥，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散会。”宋娇祁不再多言，起身率先走出会议室。
江晓楠紧随其后，两人看着董事们一个个心怀鬼胎地离开，有的脸色凝重，有的眼神闪烁，还有的互相使着眼色，显然各有盘算。
宋娇祁关上门，转身看向江晓楠，眉头微蹙：“你刚才看出来什么了吗？”
江晓楠拉着她在会议桌旁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反问道：“你先说说。”
宋娇祁想了想:“我脑子有点乱，这些董事都各怀鬼胎，其中王董他反应最大，从头到尾都在带头反对，尤其是针对卖楼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不确定：“但要说卧底，我又拿不准。”
江晓楠听完，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王董确实不想卖楼，但卧底不一定就不想卖——恰恰相反，乔氏要是拿不到宋氏的掌控权，说不定早就盘算着低价买下那两栋核心资产。”
宋娇祁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卧底可能故意推动卖楼？”
“不是故意推动，而是‘不反对’，甚至‘暗中促成’。”江晓楠解释道，“乔达的目标要么是全盘掌控宋氏，要么是抢走最有价值的资产。如果他知道拿不到控制权，就会想办法让这两栋楼顺利流入市场，到时候他再趁机低价拿下，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满。”
“王董是最不想卖楼的人，这反而说明他的利益和乔达的目标相悖，他要的是保住宋氏的门面，好继续靠着招牌谋私利，而乔达要是只想买楼，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死缠烂打。”
宋娇祁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眼神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