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理所应当地认为,聋老太的家底,迟早都得姓易。
眼下对方要拿钱去救傻柱,这跟从他兜里掏钱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
那可是2000块!就算他当上八级工,省吃俭用也得攒个一年半载的。
这2000块钱要是给他,别说养老了,他连贾家这个无底洞都能填的明明白白的!
贾家。
秦淮如站在门口,跟望夫石一样看着院门口。
期待能有一个,满身油污邋里邋遢的柱,能带着七彩的饭盒,来接济一下她家。
棒梗苦着脸,看着桌子上的窝头,嘴里不断嚷嚷着:“我要吃肉!我不要吃窝头!”
贾东旭把脸一板,刚想摆出当爹的威严教训两句。
棒梗“哧溜”一下从凳子上滑下来,一溜烟跑到门口,抱着秦淮如的腿就开始嚎:“妈!我爸不让我吃肉,还想动手打我!”
从上一次两人吵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爹干不过他妈。
秦淮如眼睛一瞪,贾东旭的气势瞬间萎靡下来。
棒梗看着眼前这一幕,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还想打小爷?下辈子吧!
“妈,肉呢?你不是说有肉吃吗?”棒梗不依不饶的晃着秦淮如。
秦淮如此时心里烦得像一团乱麻,从傻柱答应给她带饭盒,这都两天了,对方连个面都没露,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秦淮如勉强耐着性子,摸了摸棒梗的脑袋安慰道。
“等傻柱回来,咱就有肉吃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棒梗脑袋摇的飞起,“我不要,我要等肉吃!”
贾东旭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阵冷笑,回来?傻柱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他拿起一个窝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只觉得今天的窝头格外香甜。
夜里刚过十二点,易中海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轻手轻脚的往后院走。
经过考虑,他还是决定要救一下傻柱,上次在后院孤军奋战的感觉,让他刻骨铭心。
有了傻柱在,最起码关键的时候,还能帮他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
看着聋老太手里的包裹,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接,却被聋老太躲开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可是他的钱,看一下怎么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随后便背着聋老太出了院子。
在聋老太的指引下,易中海七拐八绕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珠。
在路过一个胡同口的时候,聋老太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就在这儿停。”
易中海赶紧把聋老太放下,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眼睛不断的四下打量着。
聋老太下来后,先整理了一下身上褶皱的衣服,然后便迈步往胡同里走,易中海赶紧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聋老太停在一间院子前,伸手拍了拍门。
不多会儿,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内之人头戴瓜皮帽,留着八字胡,见到聋老太一愣,然后便打开门把对方迎了进去。
易中海还想跟进去,直接被拦了下来,“在外面候着!懂不懂规矩!”然后“砰”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一股无名邪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什么玩意儿,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易中海!轧钢厂准八级工,四合院一……前一大爷!从来都是他教别人规矩!
他恨不得直接踹开门,进屋跟对方理论理论,可抬了抬脚还是放弃了。
这是个二进的院子,聋老太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走进正屋,刚一落座,立刻就有人恭敬地奉上了茶。
那人挥了挥手,侍从就无声的退了下去,并轻轻掩上了正屋的门。
聋老太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怀念,想当初,她可比这儿气派多了。
“柳姨娘,咱可有些年月没见了。”那人声音带着种遗少遗老的特有腔调。
聋老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她都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听到了戏台上那咿咿呀呀的唱腔。
“那正红,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做派。”聋老太声音有些沙哑。
“做派?”那正红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是规矩!是体统!”
“碰”的一声,他把茶杯重重的顿在桌上,声音里带着股压抑已久的愤懑。
“您看看现在这四九城!都被嚯嚯成什么样了!老祖宗留下的礼义廉耻,都快被他们给败光了!”
聋老太莫名的联想到了于国杰,对她一点尊敬也没有!
那正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您呢?还窝在那院子里呢?”
“您就真的甘心吗?”他身体向前倾了倾,目光灼灼的盯着聋老太。
“您就不怀念以前的日子?真的甘心跟一帮泥腿子一起过活?”
聋老太眼中闪过一丝意动,若真能像以前一样,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伺候她,给她养老。
哪还用像现在这样,矬子里面选高个。
那正红压低声音继续蛊惑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没有永恒不变的江山,现在机会来了……”
门外。
易中海抓耳挠腮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抽根烟,又怕火光引来城防队。
这里边到底是什么章程?老太太怎么进屋半天了还没个动静?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易中海一个箭步迎了上去,“老……”
刚一开口,就被聋老太打断了,“走,回院。”
易中海一肚子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感觉自己就是个被使唤的下人。
他张了张嘴,还是乖乖俯下身子,背上了聋老太。
那正红看着逐渐走远的聋老太,心里一阵冷笑。
看一个人,不能光听他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嘴上说的光鲜亮丽,可这出门脚不着地的讲究,又是守的哪朝哪代的规矩呢?
那正红深深地看了聋老太一眼,关上门就回了屋。
柳姨娘啊,柳姨娘,您这做派,可比我这个关起门来的,要大的多了!
另一边,易中海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到院子。
安顿好聋老太后,易中海再也憋不住了,试探着开口问道。
“老太太,柱子的罚款……怎么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