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
江高瞻笃定。
扛着柴火回来的随风凑过来,一把抢过金块掂量,惊得挑眉:“好家伙!起码一两重!哪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慕知微,慕知微则看向蹲在墙角的四小只——十一和三只奶狗浑身沾着炭灰,活像四个小煤球,答案不言而喻。
随风扔下柴火,冲到灶台前用树枝扒拉半天,除了草木灰啥也没有。
他立刻换了副谄媚嘴脸,蹲到四小只面前:“十一,大花,二花,三花,乖啊,告诉哥哥金子在哪捡的,给你们买鸡腿,再做个软乎乎的狗窝!”
慕知微洗干净手回来,闻言调侃:“你先把这四个‘小煤球’洗干净,再找金子也不迟。”
她心里门儿清,这定是之前烧那个藏银票的盒子时,里面藏的金块被烧得裹了炭灰,然后被四小只当成玩具扒了出来。
这事儿没法明说,就当成是4小只找到的,改天换成钱,给他们买的肉吃。
肉的香味飘出来。
慕知微走到灶台前掀开锅盖,猪耳朵和猪尾巴已经卤得色泽油亮,捞出来控油;猪蹄还差些火候,便抽了灶火焖着。
江高瞻去看搭竹屋了。
六狗子和小狗子牵着手去村里通知大壮他们,以后每天过来上半个时辰的课。
随风问半天,又带着四小只在院子里折腾了一番终于放弃,找个木桶把四小只放进去,拎出去涮洗。
慕知微看看日头,开始做午饭。
鉴于今天中午人过多,她没做炒菜而是选择一锅焖,去灶房焖上一大锅米饭。
大骨熬的汤乳白,煮菜刚刚好。
依次洗了白菜,萝卜,空心菜,芥菜。
嗯,看到芥菜就想到酸菜,去捞了两大棵出来,切丝,锅里下姜丝,蒜头爆香后,下入锅里炒香,炒干水汽后,盛到砂锅里,把大锅里的大骨捞进砂锅里,再放上刚好没过酸菜的大骨汤,放到小灶上小火咕嘟着。
看着准备好的菜,转身又去外面竹林里掰了一把笋子,处理干净焯水,撕成条,备用。
六狗子和小狗子领着大壮三兄妹和谷子回来了,看到慕知微纷纷喊‘大姐姐。’
慕知微让他们去识字,一会儿一起吃饭。
听到要留下来吃饭,去识字的四人犹豫着想帮忙做饭,被慕知微轰走了。
“不认真学习没有饭吃。”
随后,江俊材也进来了,很快,小院响起朗朗读书声。
慕知微听着点点头:小哥俩教的不错!
菜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人齐了大火把汤煮开,把菜一煮就能吃。
不过排骨要先焖上。
先煎至两面金黄焦香,再丢入几瓣拍扁的蒜子,煎出香味后舀两勺酱油、一勺白酒淋在锅边,酱香混着酒香瞬间炸开。
加水没过排骨,放一小撮红糖提鲜,再把一个海棠果切小块丢进去增味,随后连汤带肉转入砂锅,搁在小灶上小火慢咕嘟——这样炖到饭点,刚好骨肉酥烂入味。
灶上的事安排妥当,慕知微揣着闲心去看竹屋进度。
梁柱已稳稳立起,江木匠正踩着木梯往上铺竹子。
江高瞻端着茶杯站在一边看着,偶尔跟江木匠交谈几句。
慕知微站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随风崩溃的哀嚎,循声走去,一看忍不住笑了。
随风蹲在木桶边,满脸苦相地搓洗二花,刚洗干净的十一和大花正不遗余力地搞破坏:一会儿跳起来扒他的袖子,爪子上的水甩了他满脸;一会儿跑远了又猛地冲回来,撞得他身子直晃。
慕知微刚站定,就见随风一个重心不稳,“扑通”歪倒进旁边的水里,连带装着二花和三花的木桶也翻了,两只小奶狗奶狗滚进泥水里,狼狈地爬起来甩着身上的水。
“哈哈哈!”
慕知微笑得直不起腰,十一和大花听到主人的笑声,扭头看了眼,下一秒就撒欢冲过来,二花和三花还在发懵,下意识跟上。
“别过来!你们一身水脏死了……”
慕知微转身就跑,四只小狗在后面紧追不舍。
刚上坡的孟老大、惠娘和古光耀,还有搭竹屋的江木匠,全被这阵仗惊得停下手里的活。
向来沉稳的孟荞妹在前面狂奔,后面跟着四只甩着水的毛茸茸,众人先是傻眼,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江高瞻端着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出几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慕知微冲进前院,四只小狗紧随其后,“呜呜”地叫着撒欢。
堂屋里读书的六小只闻声跑出来,看到四小只撵着大姐姐跑的模样,也跟着拍手大笑。
慕知微干脆绕院子转圈跑,小狗的叫声、孩子的笑声、大人的哄笑声搅在一起,整个院子热闹得像过节。
跑了几圈,慕知微瞅准机会冲出院子,又跑到水边,逮住四小只放进木桶,塞给随风:“接着洗!洗不干净不许吃饭!”
四小只都累得直喘气,也没力气蹦跶了。
孟老大和惠娘去帮江木匠搭竹屋,古光耀拉着江高瞻去凉棚喝茶。
慕知微擦了擦汗,也坐进凉棚,刚端起茶杯就问:“空心菜看得怎么样?”
“长势绝了!”
古光耀咂咂嘴,“明天一早就让人来采,我今晚睡加工坊,收完菜再回镇上。对了,你们屋后那片空心菜,卖不卖?”
慕知微挑眉笑了:“巧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不过过几天要摆宴席,得留些自己吃,我问问爹娘再说。”
“摆什么宴席?”古光耀眼睛一亮,“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才定的日子,”慕知微笑道,“是六狗子和小狗子的拜师宴,顺带办个入宅宴。”
接着说了办宴席的日子,然后邀请古光耀。
“那我必须到!”古光耀欣然点头。
聊了片刻,日头渐高,慕知微和惠娘去灶房忙活午饭。
大骨汤烧得翻滚,先下萝卜块焖煮。
慕知微起锅炸锅包肉的肉片,惠娘在小灶上煎肉片,干香的味道勾得人直咽口水。
“娘!大姐姐!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小狗子扒着灶房门框,探着脑袋问,鼻尖使劲嗅着,身后还跟着几个伸长脖子的孩子,眼里全是馋意。
实在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