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院长您快来看！这……这是苏轼的《寒食帖》真迹！”
地下室里，书画大家陈墨涵的嗓子已经喊劈了。
他指着一卷半开的画轴，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不对，这笔锋，这气韵……比咱们院里那幅更显苍劲，更像是他中年渡江前的作品！天呐！”
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整个专家团队彻底疯了。
他们像一群掉进米缸的老鼠，扑在那些文物上，双眼放光，如痴如醉。
“快！无菌手套！这件定窑孩儿枕的釉色……是传说中的‘泪痕’啊！”
“这匹蜀锦！唐代的‘纬锦’工艺！史书上才提过一句的东西！”
每一个发现，都足以引发考古界的一场大地震。而在这里，这样的“地震”，每隔几分钟就要来上一次。
与地下室的狂热隔绝，别墅客厅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柳箐月、王院长，还有一位气质沉稳，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中年男人是国家文物局的副局长，姓李，专门负责处理后续的法律和合同问题。
林晚安静地坐在一旁，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键盘敲得飞快，充当着柳箐月这边的技术顾问和记录员。
“柳小姐，你的想法，我们已经完全明白了。”
李局长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地开口，“不捐赠，改为租赁。这个提议，我们原则上同意。”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
“但是，具体的合作方式，我们需要详细地谈一谈。”
“当然。”柳箐月点点头，心里那根社畜雷达的指针已经摆到了最高警戒位。
她伸出一根手指，表情平静：
“第一，之前已经移交的《早春图》、《快雪时晴帖》等国宝，按原计划，举办《大宋遗珍归故里——柳箐月女士捐赠国宝特展》。所有权和收益都归国家，我只保留一个‘总顾问’的虚名。”
王院长和李局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义，显得她很大气。
“第二，”柳箐月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关于地下室里这批新‘出土’的文物，我要和故宫博物院联合举办一个全新的，规模更宏大的展览。”
“展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她微微一笑，“就叫——《清明上河图里的大宋——活着的历史文化展》。”
“活着的历史？”王院长品味着这几个字，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光来。
“没错。”柳箐月解释，“这个展览，不能只是冷冰冰地把文物放在玻璃柜里。我要复原一个真实的宋代市井，让观众能闻到宋代酒楼里飘出的肉香，听到瓦子里传出的说书声，触摸到绣娘亲手织出的锦缎。”
“我要让每一个走进这个展览的人，都感觉自己真的穿越了时空，去了一趟那个风雅又繁华的大宋。”
她描绘的蓝图，让王院长和李局长听得心潮澎湃。这哪里还是一个展览？这分明是要凭空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沉浸式的历史文化主题公园！
“第三，”柳箐月说到这里，坐直了身体，语气也变得郑重，“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关于这个新展览，我要求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和策展权。”
客厅里的空气微微一滞。
“同时，”她无视了两人神情的变化，继续说，“我需要故宫博物院，乃至国家层面，为我提供最顶级的技术支持和资源倾斜。包括一个专门的影视后期团队，一个最高级别的保密实验室，以及……相关的法律豁免权。”
“法律豁免权？”
李局长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前面的都好说，但这最后一条，分量太重了，已经超出了文物局的职权范围。
“柳小姐，能具体解释一下吗？”他的语气客气，但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审慎。
“很简单。”柳箐月看向林晚。
林晚会意，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了两位领导。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正是柳箐月用手机，在汴京大相国寺庙会上录下的片段。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张张鲜活而生动的宋人面孔……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秒，却带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真实冲击力。
王院长和李局长几乎是同时凑了过去，两个人的呼吸都停住了，死死盯着屏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是……”王院长指着屏幕，手指都在发颤。
“这是我用一些‘特殊手段’，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柳箐月平静地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我手里，有几百个G，涵盖了大宋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高清视频。”
“我需要一个团队，把它们剪辑成一系列的纪录片，作为展览的核心内容。”
“但是，”她加重了语气，“这些影像资料，涉及到一些无法解释的‘技术’。我需要国家承诺，在处理这些资料的过程中，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能追究其来源，并且要以最高级别进行保密。这就是我说的‘法律豁免权’。”
王院长和李局长再度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一丝骇然。
他们终于明白，柳箐月背后，隐藏着何等惊天的秘密。
客厅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最终，还是李局长打破了沉默，他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柳小姐，你的要求，我个人无法答复。但我会立刻向最高层汇报。我相信，国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气氛松动下来，李局长话锋一转，带上了点商量的口吻：“那么，关于租金……”
“租金，可以分为两部分。”柳箐月早就想好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国内展览，我每年，只收取一块钱的象征性租金。”
“一块钱？”王院长和李局长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一块钱。”柳箐月笑了起来，内心的oS却是：“先用一块钱把你们的好感度刷满，大头在后面呢。”
她紧接着说：“但是，我要求共享展览产生的所有衍生品收益的50%。比如门票、文创产品、纪录片版权等等。”
李局长听完，非但没有觉得她贪婪，反而高看了她一眼。
这女孩太聪明了！她这是把自己的利益和国家的平台，做了最深度的捆绑！
展览办得越好，国家挣得越多，她也挣得越多。
“至于海外巡回展，”柳箐月的语气变得锐利起来，“租金，另算。而且，必须以美元或等价的战略资源结算。具体数额，视对方国家和博物馆的级别而定。”
“我只有一个原则：我们的文明，是无价的。想看，就得拿出足够的诚意。”
“好！”李局长猛地一拍大腿，当场拍板，“就按柳小姐说的办！我立刻回去起草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