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离开后，公寓里再次陷入沉寂。
苏晚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心中那份刚刚升起的决绝和勇气，在寂静中慢慢沉淀，掺杂进一丝不安和彷徨。
她的要求，听起来很硬气，但真的能实现吗？
沈砚那样的人，会接受这种近乎“平等”的谈判吗？还是会觉得她不识抬举，干脆利落地让她“拿钱走人”？
时间在忐忑中缓慢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玄关处终于传来了电子门锁开启的轻响。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转过身。
沈砚回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深色西装，但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像是刚从一场耗尽心神的鏖战中脱身。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邃锐利，仿佛被冰水淬炼过的寒刃，带着一种洗净铅华的冷冽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他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过，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站在窗边的苏晚身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苏晚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强迫自己站直，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了过来，脚步沉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在苏晚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看着她。
“顾琛跟我说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喜怒。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他的判决。
“正式合同，匹配的薪水。明确的职位。”沈砚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核对项目清单，“可以。”
苏晚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这么答应了？没有嘲讽，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总裁特别助理。直接向我汇报。负责部分专项调查的协调与信息整合。薪资……”他报了一个让苏晚目瞪口呆的数字，几乎是之前实习工资的二十倍不止，“试用期三个月。有问题吗？”
他语速很快，条理清晰，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只是在等待她开口。
“没……没问题。”苏晚下意识地回答，脑子还有点懵。这就……谈成了？从一个即将被“清理”出场的麻烦，变成了年薪惊人的总裁特别助理？
“很好。”沈砚点了点头，似乎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身走向书房，“相关资料和合同，明天顾琛会送过来。现在，跟我进来。”
他并没有给她太多消化震惊的时间。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快步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那套复杂的设备依然亮着屏幕，数据流无声滚动。
沈砚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了那个苏晚无比熟悉的黑色丝绒盒子，放在书桌上。
然后，他看向苏晚，目光沉静：“现在，可以把陈岚给你的东西，拿出来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是猜的？
还是……
他早就掌握了陈秘书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