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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的猎物并未出现在猎场。

苏晚站在“云顶”璀璨的漩涡边缘,先前被愤怒和紧张压制的感官,此刻被一种冰冷的虚无所取代。

香槟色礼服的廉价线头在周遭真正的奢华面前无所遁形,高跟鞋的每一次细微挪动都像在提醒她这场追逐的荒诞徒劳。

秦朗没有来,她像个被戏弄的傻瓜,握着唯一的武器,却找不到挥向的目标。

那股支撑她来到这里的恨意,在徒劳的搜寻中渐渐泄气,转化成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恐慌和茫然。

她在这里做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办?沈砚给她这张邀请函,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她出丑?无数个疑问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内心。

不,她不能白来。

就算找不到秦朗,她也要用别的方式,逼沈砚做出反应。

把这里的水搅浑,要么彻底看清真相,要么……

就一起毁灭好了。

这种猜疑和欺骗的游戏,她再也玩不下去了! 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混合着恐惧,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下意识地,她伸手想扶住什么寻求支撑,指尖碰到旁边餐台上冰凉光滑的香槟塔底座。堆积成金字塔状的晶莹酒杯微微晃动,映出无数个破碎而扭曲的自己,仿佛预示着她支离破碎的计划。

“小姐,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边响起。

苏晚猛地缩回手,像触碰到了烧红的烙铁般惊惶转头。是一个端着香槟的侍者,职业性的微笑无懈可击。

“不……不用,谢谢。” 她慌忙摇头,声音发干,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藏有致命照片的晚宴包。

沈砚的警告和林小雨的叮嘱在脑中回响:这里的每一份“好意”都可能裹着毒药。

侍者微笑着颔首离开。但苏晚却感觉,就在刚才那短暂的失态间,仿佛有不止一道无形的视线,从这片流光溢彩的森林深处投来,精准地扫描着她的慌乱与无措。她觉得自己像被贴在展板上的异常标本,供暗处的眼睛审视评判。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是沈砚的人在监视我吗?还是顾薇?或者两者都有?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退向一根巨大罗马柱投下的阴影,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目光却像受惊的鸟雀,更加警惕地扫视着这个令人窒息的名利场。

她看到那些谈笑风生的面孔背后可能隐藏的算计,看到珠宝光华下冰冷的交易,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危险。

沈砚,你就在这些屏幕后面看着吗?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无助?

就在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宴会厅中央最耀眼的那群人时,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一双漂亮得近乎锐利的凤眼,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双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探究,以及一丝……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玩具般的、冰冷的兴味。

是顾薇!那个一入场就吸引了全场目光的顾家千金!

苏晚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她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瞬间僵在原地,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顾薇为什么看她?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认识自己?不可能!还是……她发现了什么?难道沈砚和顾薇是一伙的?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苏晚!她猛地低下头,慌乱地转过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想把自己更深地藏进柱子的阴影里,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大理石柱面,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的背上,让她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宴会厅二楼一个不起眼的露台阴影里。

沈砚通过微型耳麦,清晰地听到了监控小组的报告:

“目标情绪波动剧烈,出现恐慌表现。原因:与顾薇视线接触。”

“顾薇已注意到目标,正指示助理‘灰雀’进行调查。”

“灰雀”已离队,正朝媒体区和后勤通道方向移动,疑似调动资源。”

沈砚的眼神在黑暗中瞬间结冰!顾薇!她还是注意到了苏晚!比他预想的更快!苏晚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在顾薇这种猎手眼里,简直是明晃晃的信号弹!

“A组,” 沈砚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冰冷地切入,“目标暴露。立刻启动二号预案。制造一个合理的‘焦点’,吸引顾薇的注意力,将她的视线从苏晚身上引开。要自然,符合宴会逻辑。”

“明白。” 耳麦里传来简短的回应。

几秒钟后,宴会厅中央,靠近拍卖台的位置,突然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位穿着中式礼服、头发花白的老收藏家在与人寒暄时,似乎因为激动,“不慎”将手中一杯红酒洒在了旁边一位欧洲画廊主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上。

“oh! my apologies! deeply sorry!” 老收藏家演技精湛,连声道歉,语气懊恼又真诚。

画廊主显然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果然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包括正准备深入调查苏晚的顾薇。她秀眉微蹙,视线下意识地被那小小的混乱吸引了过去。在她看来,这种意外虽低级,但涉及两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暂时值得投去一丝关注。

“焦点已制造。顾薇视线转移。” 耳麦里报告。

沈砚微微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这只是权宜之计,顾薇的注意力很快会回来。

“b组,” 他继续下令,“目标状态不稳定。在她附近制造一个‘安全孤岛’。引导她过去,让她觉得那里可以暂时躲避,同时限制她的移动范围,方便我们监控。”

“收到。”

楼下宴会厅,躲在柱子后的苏晚正吓得六神无主,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得体、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士(应急小组b组成员)似乎也被刚才中央的骚动吸引,端着酒杯“无意中”退到了苏晚旁边的阴影处,正好挡住了大部分来自顾薇方向的视线。

“唉,这种场合总是难免有些意外,不是吗?” 中年女士对着苏晚,露出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仿佛只是随口抱怨,声音轻柔,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站这里倒是清静些。那些名流们的应酬,看着都累。”

苏晚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优雅的陌生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啊……太吵了……” 她几乎不敢抬头,生怕再次撞上顾薇的目光。

这个角落相对僻静,光线昏暗,又有柱子和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士遮挡,确实给了苏晚一丝喘息的空间。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手心里的冷汗依旧未干。

她偷偷抬眼,想从人缝中再看一眼顾薇的方向,却发现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

这位“好心”的女士似乎很健谈,开始低声和苏晚聊起墙上挂着一幅不起眼的抽象画,评价着它的笔触和色彩运用,言语间透露着不俗的鉴赏力。

苏晚心不在焉地听着,嗯嗯啊啊地应和,心思完全不在画上,只想如何能摆脱困境,以及如何利用这个混乱的场合做点什么,才能逼那个藏在暗处的男人现身。

她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却不甘心的雀鸟,焦躁地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啄开锁扣的机会。